被点名的“前男友”本尊,眸光一暗,心中微微苦涩,她真的就这么讨厌他?
得到支持,周齐面上一喜,眼角眉梢都是得意,“能帮到唐小姐,我很乐意……”
“不过我得提醒你,”唐绵打断他,“这位是铭盛集团的沈总,心机深沉,你如果报警,难保他以后会不会报复你。”
铭盛……沈、沈总?
周齐愣住,再认真观察这气场不凡的男人,果然有些眼熟,他曾在某本商业杂志上见过。
唐绵将他犹豫的神色尽收眼底,淡淡开口:“所以我建议周先生别趟这趟浑水,我不用人送,舞会就快开始了,现在去还赶得上。”
周齐一下子醒了。
他大可以去舞会上搜寻目标,不必生啃这块硬骨头,唐绵漂亮是漂亮,可她身边这位,实在是惹不起。
“那……唐小姐自己小心,有事随时找我。”他笑得讪讪的,脚底抹油般跑了。
总算解决了一个。
电梯合上,没人刷卡,暂时停在一楼。
唐绵斜睨了眼沈铖:“这个走了,你还不走?”
沈铖从西裤口袋里摸出房卡,轻轻一刷,36楼,正是唐绵所在的楼层。
她不意外,既然沈铖还留在这里,肯定住在这家酒店,却没想到他没住高层的高级套房。
“我说过了,要送你上去。”他语气平淡中透出固执。
“随便。”总不至于真的报警。
再说,沈铖这人虽渣,却不至于强迫女人,他有那股子高高在上的自傲,什么都不做都有女人趋之若鹜。
比起刚才那个刚认识的周齐,倒是安全很多。
电梯缓缓上行。
沉默了一会儿,唐绵对他的存在毫无反应,只默默和他隔开距离,更加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
电梯光洁的镜面清晰的映出他们的身影,男人高大英俊,女人美丽淡漠。
他还系着那条灰墨绿暗纹领带,唐绵送的,昨天离开房间后沈铖才发现。
那时划过心底的第一个想法是,唐绵难道没发现吗?
她亲自挑的,期期艾艾地送给他,还嘟着嘴嘱咐他得常系,一周至少两次为他搭配这条。
她怎么会忘了?
他心里像被火燎过,生疼生疼的,洗过澡,冷静下来再想,还有种可能。
唐绵认出来他不是沈霄,只是在配合演戏,想知道“唐眠”的事。
两个可能都不是沈铖想要的,唐绵这样越陷越深,迟早会想起来。
沈铖面上平静,心里却像万千蚂蚁啃噬。
他已经清楚地知道,唐绵对他失望,别提复合,就连话都不肯说一句。
昨天的伪装虽然是虚假的温柔,却是这些天以来,唐绵唯一一次对他笑。
“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让你不用管我吗?”唐绵冷淡开口。
沈铖侧过头,只看见她精致冷漠的侧脸,“还有点事要在这儿办。”
“别装了,我知道你不是沈霄,沈总,你很无聊,过家家的游戏好玩吗?”她勾起抹讥诮的笑,冷艳至极。
他没反驳,反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一上车就发现了,”唐绵此刻气场一米九,说话很不客气,“沈铖,他不是你,你装不来的,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就可以做替身。”
楼层到了,电梯徐徐开启。
唐绵不带一丝留恋地走出去,她喝了酒,神经莫名的亢奋,走路都带风,裙摆在一双白皙长腿的带动下翩翩颤动。
“你喝醉了?喝了多少?走慢一点……”沈铖追出来,他跟在身后,手从裤兜里抽出来,紧张到微微出汗,却不敢轻易碰她。
唐绵不理睬,自顾自走到房门口,掏出房卡。
“等会儿,我让人买点醒酒药来。”在电梯外,他就看出唐绵喝酒了,她喝酒不上脸,眼眸会变得越发清亮,更别提她身上恬香醉人的酒气。
“不需要!”唐绵靠着门口,眼里撞见那条领带,忽然来气。
分手时,一样沈铖送的东西她都没留,他倒好,戴着她送的领带招摇过市,他根本没资格用她送的东西。
不想同他废话,唐绵伸出手,慵懒地抬起眼皮,伸出手:“领带解下来。”
?
沈铖愣了下,微微抿唇,倒是听话地动手解下领带,乖乖放她手里。
丝绸的质感,沾上男人身上的体温,柔软温暖,有淡淡的雪松气息。
这条领带很衬沈铖,他气质冷感,五官英俊硬朗,冷色调的饰品配他相得益彰。
唐绵当时挑了很久,一眼相中这条领带,送给他的时候满心惴惴然,担心沈铖不满意。
“帮我系上。”他当时斜倚在门上,眼里带着醉意,淡淡笑着,稍微低下头。
温热的气息贴在她耳尖上。
她心如擂鼓,一声比一声剧烈,手颤抖着帮他打好领带。
男人勾住她的腰,仅用一只手将她轻轻抱起,低头吻她,难得地温柔让她幸福得快要眩晕。
此刻沈铖头也微低着,黑白分明的眼中倒映着房内的光,异常柔和。
他像在等待些什么。
唐绵一把扯过领带,攥在手里揉成一团,面无表情地扔在门边。
昂贵的领带被揉成烂抹布,委委屈屈地缩在角落。
男人一愣,眼里那簇光熄灭,他沉着脸,打算捡起来。
唐绵的高跟鞋踩上去,差点踩到他手指。
“这是我送的东西,现在有权利收回。”她声音冷寂。
沈铖紧锁着眉,他慢慢站直,眼睛有些发红,等呼吸平顺下来才说:“送了我,那就是我的。”
“沈总不是缺条领带的人,喜欢就再买条新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肯定有很多人乐意送你。”
她的步伐潇洒得像阵冷风,吹得人遍体生寒。
砰一声,房门紧紧关上。
唐绵随手把包扔在沙发上,打开手机回复了几条消息,确认过明天的航班时间,定好闹钟,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湿头发用浴巾包起,有几滴水滴在白皙的颈项。
经过房门,她停了停,走到猫眼处看了眼,外面没人,沈铖离开了。
她把门拉开条小缝。
那条领带不见了。
是被其他住客捡走了?大晚上的,总不至于还有清扫工上班吧?
扔了这条领带,唐绵心里很畅快,就连睡觉都比平时更香,省了一粒褪黑素。
第二天的飞机上,唐绵坐在普通舱,和月姨的贴身护士坐一起,周森和他未婚妻坐在后排。
月姨和周阿姨两人在头等舱。
旅程接近十四个小时,唐绵看了会儿周森在登机前拿给她的大赛报名资料,这件事不用再操心,接下来安心准备比赛就好。
周森办事很可靠。她打算回国后陪janet去逛街,送件礼物给她。
她要了杯牛奶,很快睡着,等听到些响动睁开眼睛,旁边坐着的人换成了月姨。
那一刻唐绵有些懵。
刚醒未醒时,看到张和自己几分相似的脸,甚至有点惊吓。
月姨稍微退开了点:“对不起,我气色不好,是不是吓到你了?”
病人的脸色总透着病态的白,月姨化了点妆,看起来还是带着病气。
“没事,”唐绵坐正了,揉了揉眼睛,“您怎么坐过来了?”
“想跟你聊聊天。”月姨披着条丝巾,姿态高贵优雅,腕上戴着只水头极好的玉,看得出她一直以来养尊处优的生活。
唐绵看了眼后排,周森他们头挨着头,睡得正香,这会儿她只能自己应付。
她喊来空姐,为月姨要了杯热水。
“谢谢你,唐小姐。”月姨将水杯捧在手里,细致地打量她。
眼神直接,从上扫到下,来回数次,几乎要钉在她脸上。唐绵还没被人这样看过,不太舒服地靠向窗户。
月姨反应过来,扯了扯唇:“你和我女儿长得太像,她要是还活着,也跟你一样大,你别见怪。”
她眼神直白,说话也直爽,唐绵想到她的情况,默然片刻。
如果还活着,她也不会认识沈铖了,真是比电影还狗血的孽缘。
唐绵想到周森的拜托,想了想,说:“如果您女儿还在,肯定希望您能做手术,积极配合治疗。”
月姨苦笑了下:“不会,我女儿根本不理我,她不会管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唐绵并不想多过问那位唐眠的事,要说一点不膈应那是假的,“母女间哪有隔夜仇,她肯定希望您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