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喜欢我(46)
祁许迟的视线从他漆黑的眸滑到了他的唇上,而后,才慢慢地下移到他的喉结处,见他的喉结轻轻动了一下。
她忽然像是好奇似的,凑了上去,很轻地亲了一下他的喉结。
池砚整个人僵硬了一下,身体里的血液顿时奔走到了一处,自脊椎起往上走,一阵绵软的酥麻。
他的眼神暗了下来,低下头勾起祁许迟的下巴,猛然将人拉入怀里,吻地有些急迫。
祁许迟回应了一会儿,才渐渐意识到,池砚的这个吻,不像是单纯的浅尝即止。
她挣扎了一下,微弱的力道像是没有一样。
她只好借着呼吸的空隙,含糊不清地说:“你想车·震?”
“谢谢提醒。”
池砚嘴上这么说,却是舍不得在这里和大小姐进行深入交流的,费了毕生的意志力,才松开了她,却没放手,下巴抵着祁许迟的头顶,平缓了片刻的呼吸。
直到身体也恢复了冷静,池砚才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不用这么着急,宝贝儿,回家再满足你。”
“……倒也不必。”
祁许迟说完后,发觉自己又处于了被调戏状态,实在是太久没有人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占她便宜,她的无耻技能早已严重退化,和无师自通又炉火纯青的不要脸冠军池砚,是有些差距的。
她轻轻吸了口气,迅速切换了状态,想要在‘调戏’这个事上扳回一城,然而还不等她开口,包里的手机就震了震。
她只好低下头摸手机,小助理的回信发了过来。
鹿子星接受了补偿,没有再找麻烦。
所以她果然只是借着这场火来找自己,为了什么?单纯找不痛快吗?就因为池砚?
第二天一早,祁许迟喝完热牛奶,正准备去上班时,收到了沈律发来的消息。
主要是邀请。
祁家的晚宴,作为祁家唯一的大小姐,至少就目前而言,祁家唯一的‘继承人’,不能不出现在宴会上。
祁许迟忽然有些恍惚,他们就好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需要的时候将她招回来,不需要的时候从来不关心她的死活。
而祁明也像是往常每一次,需要她出席宴会时一样,送来了昂贵的首饰。
这次是一条K牌的钻石项链,价值保守估计也在一千万美金。
可以说是大手笔了,至少以往的时候,她的父亲还不至于送到这么贵的珠宝。
双方都对这昂贵的珠宝含义心照不宣,无非是补偿,对这段日子的补偿。
祁许迟轻轻地按了按眉心,过了好一会儿,才给沈律发了一个字过去:行。
这场由祁家举办的晚宴,具体目的是什么,祁许迟并不在意,反正她也知道,自己只是个摆设,只是个需要出现在宴会上以保证祁家的体面。
晚宴开始前,祁许迟正坐在化妆间里任由化妆师的摆弄。
她垂目看着面前祁明送来的项链,不知道怎么,生出了一些经久的疲倦来,就好像是,这样的情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祁许迟下意识地抬了抬眼,从化妆镜里看到了身后的人。
池砚已经换好了衣服,正‘衣冠楚楚’地站在后面,手里拖着一个黑丝绒的盒子,看上去和面前的珠宝盒有异曲同工之处。
祁许迟正要转过身,池砚就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来,抬手把她面前摆着的项链扔到了一边。
化妆师看着池砚的动作,视线顺着呈抛物线飞出去的项链跟过去,眼看着项链平安无事地落入了厚重的地毯里,暂停的心跳才开始跳动,而后,稳了稳颤抖的手,才继续给祁许迟化妆。
然而这里的两位当事人都没有去看那倒霉的项链。
池砚将盒子摆到了桌前,输入密码,打开了盒盖,灯光下,里面躺着的项链熠熠生辉,一眼便知道价值连城。
祁许迟意外地看向池砚,“你是准备包养我了?”
池砚坦然地点头,而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唇角勾了一下。
祁许迟从他的笑里看出了一点微妙的调侃之意。
果然就听到了他说:“所以,你打算用什么来作为交换?”
大约是因为提前有了心理预告,也或者是渐渐对池砚的厚脸皮有了抗性,祁许迟自己本人不要脸的技能也慢慢升了级。
她眼也不抬,意有所指道:“当然是你每天晚上都在想的事,不过,我有点担心,好像有的人嘴上说了几年,却并没有任何的实际行动……讳疾忌医可不好。”
“……”
化妆师拼尽全力忍住了笑意,只有肩膀微弱地抖动着。
池砚伸出手,轻轻按了按她的脑袋,将刚做好的发型揉乱,才轻飘飘地开口,“原来你一直期待着这一步,放心,我会尽快向你证明的。”
祁许迟:“……”
这场不要脸的比赛,她显然是又一次败北了。
第43章
祁许迟造型还没做完,沈律就来了消息,说接她的车已经在路上了。
她低下头,连发来的车牌号照片都没点开,只是回了个‘不用’。
这两个字刚一发送成功,那头的显示就变成了正在输入中,然而过了好半天也没有打出个字来。
半晌,沈律才回了个好。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池砚和祁许迟才抵达了祁家,和一些早到的客人一块进去。
站在人群里,祁许迟和那些客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分别,身上的气息也是陌生的,对于祁家,她似乎比客人还要客套些,甚至对帮她拿外套的侍者随口道了句谢谢。
她原本身量就高,此刻穿了一双小高跟,人显得更修长了。
她和早到的客人互相致意了一下,而后,像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样,端正地站在池砚的身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不过一会儿,沈律就摸了过来,塞了几张纸给她,“等会儿上去致辞。”
祁许迟随手接过,也没看内容,只点了点头。
沈律忽然再一次感到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无力感。
这种隔着一层玻璃似的客套和礼貌,仿佛是刻意在她和外界之间拉了一层警戒线,谁不也让放行。
只唯独……
沈律目光抬了抬,定在了祁许迟身边的男人上。
他单手搂着祁许迟的腰肢,却只是很轻地搭在上面,更像是个形式。
沈律视线收回,舌尖顶了顶上颚,才缓慢地开口,“你等会儿先别走,今晚留下来,沈姨有事和你说。”
祁许迟眉心动了动,拒绝的话下意识地到了嘴边,不知怎么,她像是福至心灵一般,侧过眸,看见了不远处的沈迟。
她离祁许迟的距离不远,此刻正在和到来的客人们寒暄,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然而眼底却又藏着一分微不可查的疲倦。
祁许迟顿了顿,撤回目光,淡淡道:“嗯。”
最后一次。
宴会开始前,厅内的客人渐渐停下了交谈声,祁许迟站在众人面前,灯光洒在她身上,显出一种虚幻的不真实。
她眼眸微垂,睫羽下就铺了层阴影。
祁许迟站得笔直,照着纸上的念。
虽然她没有提前看过上面的内容,但也念得顺利异常。
直到念到某一处使,她瞳孔轻轻缩了一下,话音倏地一停。
整个厅内寂静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
然而她并没有停顿太久,只是很短的几秒,她仿佛没有停顿过一样,继续念完了剩下的内容。
祁许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台上下来的,她感觉到胸口空荡的茫然和起伏,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现在的状况。
没走几步,就有一双手环住了她,将她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胸膛里悬浮着的心像是骤然被包裹了起来,总算找了个地方落地。
冰冷混乱的思绪才慢慢地安定下来。
祁许迟把头埋进对方的怀里,深深吸了口气,才开口,“你……”
便发觉嗓音有些沙,她顿了顿,平缓了一下,才道:“你知道这个事吗?”
池砚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低声说:“这之前,祁家没放过消息,我也不知道。”
祁许迟平静地一点头,好像没什么事一样。
然而她却像是不受控制似的,闭了闭眼,自言自语般,“随便吧。”
“你不想去,可以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