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喜欢我(32)
祁许迟看了一眼手机的余额。
——800。
“?”
祁许迟拿着手机没动,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前几天她买了个包。
“……”
真好。
她躺在沙发上,把手机放在一边,正儿八经地开始思考了。
作为一个典型的混吃等死型败家子,她学完回国后,一直没找过什么正经工作,周围差不多年纪的女生,例如洛霖,别说工作了,一个星期里有四天都在看秀看展,偶尔接个代言,经常收些大牌的礼物,靠着洛家给的生活费吃喝玩乐。
放眼到那些塑料姐妹里,有才艺的,开开画展,搞搞演奏会,没才艺的,每天出去吃吃喝喝,拍个照发个动态,一幅岁月静好的样子,还能混个十几万粉丝。
看上去没有一个是会为钱发愁的。
想了半个多小时,祁许迟还是没想出什么生计来。
当然。
她要是肯稍微低个头,向自己的母亲大人认个错。
这事儿也就过了。
只是,作为一个败家子,她也囊括了一些败家子的恶习。
比如说,叛逆倔强,宁肯饿死自己,也不愿意去低头。
但很快她就发现,不低头的后果。
临到晚饭的点,祁许迟百无聊赖地摸着手机,和一位不知名的池总闲聊。
在得知了祁许迟的现状以后,几乎只隔了几秒,池砚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池砚:你要是叫声好听的,哥哥也可以勉为其难地给你开个小灶。
祁许迟抱着手机轻哼了一声,随手回复道:你要是叫我声姐姐,姐姐也可以勉为其难地从这800里抽出两百来赏你。
池砚回得很快。
但她还没来得及看池砚的消息,外面的敲门声就响了。
祁许迟一开门,就看到了带着大包小包的沈律,她愣了一下,还没说什么,沈律就已经先开了口。
“沈姨说了,这房子是她出的钱。”
“……”
好家伙。
祁许迟咬了咬牙,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沈律把东西一放,嬉皮笑脸地跟在祁许迟屁股后面,“怎么了呢?小祖宗。”
“滚开。”
祁许迟懒得和他废话,拿了个包把充电器和电脑都装上,又回房间拿了些必需品,收拾好就准备往外走。
刚从楼上下来。
就看到沈律大爷似的坐在她的沙发上,
无处安放的大长腿肆意地放在了她的茶几上,
吊儿郎当地把玩着她的摆件。
好不惬意。
“……”
祁许迟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都冒起来了,捏着包的手紧了紧。
沈律状似才看到她一般,惊讶地挑起了眉毛,“嗯?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空无一物的手腕,啧了一声,勉强道,“既然都这个点了,就留下来吃个饭吧。”
祁许迟刚要冷笑,目光就注意到他从包里揣出了一朵花,举在眼前转了个弯儿,刻意地把玩着。
“?”
祁许迟在动手打人以前向来都特别冷静,她此刻颇为冷静地询问了一句,“沈律,你和我解释一下这花哪来的?”
沈律笑得很贱,语气意味深长,“你别墅前院有很多这样的花。”
“……”
好了,没误会了。
六点半,祁许迟揉着打得痛了的手,背着包从大门出来了。
一出来,她就全方位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花草,检查了几分钟,发现自己的前院完好无损。
她种的花也都还没到花期,要么只有个小花苞,要么已经枯萎了,刚才沈律玩的花也不知是从哪顺来的,总归不是她这院子里的。
祁许迟莫名其妙地起身,往外走。
这说明,沈律就是纯粹地欠揍。
出来后,她才想起池砚给她发的消息还没看,这会儿从包里摸出来一看。
池砚:允许你反悔,无限期。
“……”
她承认自己心动了,还不是一丁半点的心动。
但是她的理智唤醒了她,为数不多的理智。
此刻是吃饭的时间,但祁许迟已经没什么心情吃饭了,她摸出手机找最近的酒店,便宜的两百多一晚,贵的自然就不必说了,以她现今的经济水平也不允许她去住多贵的。
她翻看了一下评论,选了一间两百整一晚的房间,预定完,便揣着包打车过去了。
下车给完钱,她看着五百多的余额,危机感悄悄加重了一点儿。
在前台核对完信息,她上楼找房间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落差了,这酒店比她平时住的小了不少,环境到说不上坏,但也绝算不上宽敞整洁。
她轻轻叹了口气,刷卡进屋的一瞬间,站在原地有足足两秒,才收回了卡,背着包往里走。
这房间200一晚,又是在物价横流的商业区附近,档次本来就是非常非常一般的,面向的受众也不是祁许迟这样的人。
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床,旁边有一个浴室,除此再没别的。
和她往日所住的套房,当然是有一定距离的。
她放下包,忽略掉心里的郁结,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实际上也没什么好走的,因为一眼就能看到头,即使走完了,也不可能出现她所期待的阳台,或是任何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档次的东西。
她只好坐在床上,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地环视着四周。
房间里只剩下沉默。
“……”
大约过了半小时,她才像是想起了什么,摸出手机点了个外卖。
此刻,余额已经来到了4开头。
危机感稍微加重了点儿。
等到餐送到,她吃了几口,就收到了一条消息提醒,她随手拿起手机看了眼。
沈律:[图片][图片][图片]
一张是沈律躺在她别墅大门旁边的吊椅上,一张是她餐厅里摆着的丰盛菜肴。
最后一张是他拍的客厅,宽敞的客厅里灯光昏暗,沙发上坐了几个人,但看不太清楚人脸。
茶几上摆了些酒和酒杯,看样子像是个聚会。
“……”
她舔了舔唇,眼睛微眯,沈律这找死的功力是越来越好了。
这下她饭也吃不下了,只随手收了扔进垃圾桶里,转身进了浴室,再出来的时候,她也不想在思考什么人生有多艰涩,上了床只想早早睡去好明天去思索随后的日子怎么用四百多块来安然度过。
凌晨一点半。
祁许迟终于睁着干涩的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半靠在床头,开启了贤者模式,唇一动,轻轻吹了口气。
就这么坐了几秒钟,她终于受不了了,翻身爬了起来,套上衣服,收拾好东西,出门了。
池砚打开大门的时候,嘴边荡漾着一股子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很是微妙。
不难看出他得逞后的愉悦。
但祁许迟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绕过他径直上了楼,也懒得装了,轻车熟路地摸进了池砚的卧室,顺手关了房门,人就往床上一趟,不省人事了。
被关在门外的池砚也不恼,掏出手机给洛述发了一个大红包。
收到转账的洛述用残存的良心给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的妹妹发了一个极小的红包。
在池某和洛某的狼狈为奸之下,只有洛霖很是茫然地看着哥哥发来的红包,她仔细回想了今日哥哥的异常之处,也不过是在下午的时候借了她的手机,但她拿回来后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不过她还是很心安理得且又格外天真地收下了这个极小的红包。
隔天一早,窗外的光将将从外头映射进来,祁许迟就缩进了被子里面,她昨晚睡得晚,被这光闹醒,但起床气还没苏醒,人就又睡熟了。
倒是池砚,此刻已经老神在在地坐在了楼下的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目光有意无意地往楼上瞟。
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
第28章
祁许迟爬起来的时候,脑子还有些不清醒,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家酒店。
等她下床的时候,意识才慢慢地回笼了,套上外套,进了浴室里。
池砚的房间整洁干净,一眼望过去要找什么都很轻易,但她从柜子里翻出了几只女用的新牙刷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会儿。
她看着牙刷沉默了几秒,一言不发地开了包装,清洗了一遍后开始洗漱。
收拾完自己,她从楼上下来,楼梯才走到一半,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池砚抬头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