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转身拦住他:“你不需要知道。”
孟屿宁哭笑不得:“难道我不知道就能掩盖你重了几斤的事实吗?”
雪竹顿时泄了气,坐在沙发上兀自忧郁。
她想了很久,最终把自己胖了的原因全部归咎到孟屿宁身上。
“就是因为经常来你家玩,你买那么多零食给我,我每天不是坐着吃就是躺着吃,不是边看电影边吃,就是边打游戏边吃,我不胖谁胖啊?”她皱眉,突然站起来,“我以后不来你家了。”
然后被孟屿宁拉住胳膊。
“我家里不光有零食,阳台那儿还有跑步机,你怎么从来没用过?”
雪竹语塞。
他好笑地掐了掐她的脸:“自己贪吃就不要把责任都怪到我头上。”
“…好,不怪你,怪我自己,”雪竹哼哼,“都是我的错,大不了我以后都不来了。”
她说完又耍小脾气要走。
孟屿宁知道她想他哄,于是非常配合地拦住她,带着她坐在沙发上,手抚上她的手背轻轻拍了拍:“我的错,不该给你买这么多零食,明天我就把零食都给扔了,可以吗?”
雪竹转了转眼珠子,别扭道:“那也太浪费了,还是吃完吧,以后少买点就行了。”
“那不行,”他突然正经起来,严肃地说,“不买了,不能让你长胖。”
“不胖,只是重了几斤而已,”雪竹捏了捏自己腰上的肉,“你看,子涵哥跟我说过,我这个体重其实是偏轻的,反而还要再重一点才健康。”
“是吗?”他伸出手,“我看看。”
腰上突然被掐了一把,雪竹觉得痒,往旁边缩了缩。
然后她听见他笑了一声。
雪竹不服气,伸出罪恶的手:“零食是我们俩一起吃的,我也要看你胖了没有。”
双手掐上他的腰,是恰到好处的硬,雪竹信口雌黄:“你也胖了,你们年纪大的男人缺乏身材管理意识。”
孟屿宁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慢条斯理地说:“让我看看我们小竹这张嘴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胡说八道起来这么理直气壮,一点都不心虚。”
雪竹不安地挪开眼,嘴很硬:“我怎么胡说八道了,你本来就年纪大了嘛。”
“果然还是嫌弃了,”他没生气,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小时候偷偷喜欢我的时候怎么没嫌我年纪大?”
“……”
雪竹脸色微赧:“那是我小时候没见过世面。”
孟屿宁笑了笑,盯着她的眼睛问:“那你现在见过世面了,为什么还喜欢我?怎么不去找比我年轻的男孩子?”
“我比较专一嘛。”
“感谢你的专一,请问我该怎么报答你的专一呢?”
“额,你看着办吧。”
“以身相许你觉得怎么样?”
雪竹眨了眨眼,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他吹出来的酒气扑在脸上有点醉人。
她突然抿唇,大着胆子抱着他的脖子在他唇角亲了一口,眸中波光流转:“我觉得可以。”
男人低笑两声,覆上她的唇。
第76章 . 二十三岁 童话
天光大亮, 一夜过去。
雪竹在孟屿宁的怀中醒过来。
这是雪竹心里所想的,在夜晚结束后的清晨场景。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原来寥寥几个字就能概括的夜晚, 可以漫长到这个地步。
“这次不许中途叫停了,”他在她耳边温声警告, “再被你折腾几次我就真的该去看男科了。”
雪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抱上床的。
孟屿宁很懂雪竹的点在哪里, 那双温柔的手给予了雪竹极大的心理满足。
雪竹不敢睁眼, 不自觉回想到过去。
他的手曾握着她的手带她一起抄写过语文古诗,教给她横竖弯钩的笔顺,他清冽的声音曾给她讲过物理题, 将自己最头疼的电学公式拆开细细给她讲, 他们曾一起躺在乡下爷爷家屋顶的凉席上, 两个人那时候挨得很近, 肩膀靠着肩膀, 晚上她睡熟了会踢被子,把腿压在他身上,孟屿宁会叹气,然后替她重新盖上被子,又把她的腿小心翼翼从自己身上挪开, 生怕把她吵醒,他们同盖一条薄毯,他们那时候呼吸交闻,亲昵而单纯。
可谁也没想到,孟屿宁的手除了教她写作业, 还能将染指过的所有地方蹭出电流。
他的声音在这时候听上去也并不清冽,低哑得像是刮磨的砂纸,在她耳边说些令人脸红的荤话, 男人在动情时刻很难克制住自己内心深处某些直白而露骨的念头,或许是为了满足自己,或许是为了逗弄眼前的人,总之会说些平时很难说得出口的话。
孟屿宁也不例外,在他温润的外表下,摘去了遮挡欲/望的眼镜,斯文干净的一张脸动情至极,就像他之前对雪竹强调的那样,他是普通的男人,所以男人该有的邪念和幻想,他一点也不少。
这样清冷与污秽、温柔与强势的巨大反差感,让雪竹不受控制地被他吸引沉沦,双腿发软,乃至每一处的细胞都舒展张开来承受他的这种反差。
他们亲昵到极致,氛围也不再单纯。
孟屿宁空出一只手,拿过床头柜上的东西。
他用牙咬着包装外壳撕开它,泛起湿色的桃花眼一刻也不舍得从她脸上挪开,将她每一个反应尽收眼底,喉结艰难地吞咽,俯下身来用低哑浑浊的声音叫她的名字:“小竹……”
原来“小竹”两个字也能暧昧至极到如斯地步。
……
早秋的夜晚下起了雨,孟屿宁似乎忘了关窗。
在童话故事中,会魔法的仙女常常会在夜晚降临,因而夜晚总是那样令人期待。
许多美妙的事就是发生在这朦朦月色下。
南瓜变成了马车,白鼠变成了白马,褴褛衣裙变成了铺满星光的礼服,木偶也化作了人形。
阿拉丁的魔毯飞过沙漠上方,小飞侠扇动着翅膀在夜空中留下星点的银光。
船笛声叫醒沉睡的森林,远远驶向深沉的夜色。
窗帘摇摇晃晃,如同烟雾般,伴随着少女在阁楼处深夜婉转的吟唱而上下起伏,童话中的月光绯粉,被雪厚厚覆盖着山丘处成熟的樱桃果正在等待骑士的采撷,月亮河碧波荡漾,溪水潺潺溢出黑夜森林,通向囚禁少女的高楼只有一条狭窄的林间小路,湿滑至极,泥泞不堪,持剑的骑士披着被雨打湿的长袍,艰难地路过丛丛荆棘,直到视野开阔,终于仗剑救下了被束之高楼的少女。
骑士害怕自己的出现会唐突到了从未见过生人的少女,虽已是大汗淋漓,却仍尽力温柔地安抚她,变换着姿势,带她体验这紧张又心悸的初次邂逅。
少女在被骑士紧紧拥抱的那瞬间,无垠的夜空中突然被搭起一座彩虹桥,桥的另一端直指向山巅,她的吟唱突然被打断,尖叫一声,攀至山巅上更高的云层。
在初次邂逅过,接下来的第二次、第三次,生涩不再,那就只能是更加的妙不可言。
仿若身在斑斓炫彩的万花筒中,悬置感袭来,敏感的神经在短暂的极度紧绷中又倏地松软下来,双脚踩在绵软的云层间,在一片混沌中看见白光,身体被撞碎又重组,温暖的感觉泛滥倾泻直至骨髓,双腿脱力,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虚弱喘着气。
……
孟屿宁抱着她,手掌轻柔地顺着她的长发梳理抚摸,在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后,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男人的内心柔软到了极点,满足之余,毫不吝啬自己眼中对她浓浓的情愫,若不是怀里的人闭着眼,恐怕又要受不了地低下头去。
“小竹。”
他的这声轻呼,嗓音中褪去了之前的情/欲,只剩下满满的柔情和熨帖。
***
现在是长假时期,可孟屿宁依旧醒得早,约莫七点不到就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下意识握了握手掌。
空的,手臂也是空的,并没有压迫感。
侧过头去,才发现雪竹正背对着他,身体蜷在角落里,牢牢攥着被子睡得安慰。
明明记得睡过去之前她是在怀里的。
什么时候溜走的?
孟屿宁没多言,直接又将她捞了过来抱着。
因为睡不着,男人像小女生玩洋娃娃那样,一会儿将雪竹的头发绕在指尖中把玩,一会儿去掐她的脸和下巴,一会儿又用指尖刮刮她的眼睫毛,盯着她的脸看很久,睡美人安静至极,表情并没有变化,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以看这么久,总之百看不厌,最后在她阖上的眼皮处烙下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