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共同路过许妍时，林冉还微微朝她挑了挑眉，胜利者的姿态摆的十足。
……
林冉一直沉浸在窃喜中。
直到走出长廊，转了个弯。
身边的柏程渊终于开了口。
“出场费怎么付？”
“？？？”
“现金，还是刷卡？”
林冉缓缓抬起头。
柏程渊正不紧不慢地打量着她，目光有些轻慢。
见她没说话，又低声补充道：“还是说，没抱够？”
林冉随着他的目光，向下移。
蓦然发现自己还以抱的方式紧紧搂着他的胳膊，她松开手，理了理发梢。
再次抬起头时，耳根都开始发烫了。
“那个……”
鉴于他今天表现良好，替自己力挽狂澜。
林冉决定：“我今天打麻将赢的钱都归你。”
她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一共，十二万。”
柏程渊看着她，抬了抬眉梢：“就这点？”
“这点？”林冉侧了侧的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十二万还不够吗？”
他点了下头，语调轻飘飘的：“不够。”
“……”
还挺贪。
演场戏都按照顶流收费了啊这是。
“那你要多少？”
柏程渊不动声色走近她一步，两人肩膀几乎贴到一处去。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嘴角慢慢噙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意：“再叫声老公听听。”
“？？？”
林冉迅速抬头看了他一眼，脸颊爬上两抹绯红。
眼睫因紧张上下扑眨，灵动的鹿眼转来转去，不敢去看他的脸。
可爱得让人想伸手揉一把她的脸。
半晌，林冉丢给他一句：“不，不知道你什么癖好！”
然后率先走到了前面。
柏程渊清清冷冷的声音，从身后慢悠悠飘了过来：“你今天。”
“吃醋了？”
林冉后背一僵，头也没回地摆手：“没有！”
“那你和人家针锋相对的？”
哦，到底还是被看出来了。
林冉脚步顿了顿，红着脸转身瞪了他一眼：“这是涉及到尊严，领土意识而已。”
他轻飘飘地嗯了一声。
明显的不相信。
恰好服务生端着一托盘的果汁路过。
柏程渊一抬手，服务生立即停在两人身前。
柏程渊转手递给她一杯橙汁。
“喝点吧。”
林冉接过，他又淡淡地补了句：“你快熟了。”
“……”
林冉狠狠咬着吸管，盯着他率先离开的背影。
还是忍不住冲他喊了句：“我是因为太热了，懒得和你解释！”
柏程渊瞟向长廊的窗，林冉映在里面的表情一览无遗。
娇蛮跋扈的小辣椒摇身一变，成了气鼓鼓的小仓鼠。
他目光流转，堪堪掩住眼里的一抹笑意。
—
晚上十点，聚会散场。
林冉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爬上楼，自动与身边这个加热器分离。
躺回床上，林冉才重新看起了手机。
罗灿灿一连发了十几条微信，用一个负荆请罪的表情刷屏了。
结尾附了一句：“柏太太，您今晚玩的开心吗？”
林冉冷哼一声：“开心死了。”
她手指在屏幕上狂敲：“如果能手刃罗灿灿，我会更开心。”
罗灿灿：“姑奶奶，我真知道错了。你想想看，我也是好心嘛。”
林冉：“所以就把我一人扔那了？”
罗灿灿：“嘿嘿嘿，所以今天过得到底如何呀？”
嘿你妹。
林冉翻了个身，这才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讲给她听。
罗灿灿像在听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
她太激动了，以至于文字不足以表达她内心的澎湃，直接发了条语音过来。
“这鉴婊能力？你老公可以啊，今天算我误会他了，改天请你们泡温泉，鸳鸯浴那种。”
“……”
“滚！”
不知道为什么，林冉再听到老公这两个字。
总会下意识脸红，羞耻感满满。
她把头埋进枕头里，深深叹了口气。
—
很快到了周末。
朗塞的秀场在上午十点举行。
林冉不到六点钟就醒了。
洗漱化妆，早饭也只叼了个面包。
急匆匆出门前，特地回头，冲沙发上的柏程渊眨了下眼：“今天就要验收成果了，某人要准备好道歉演讲稿喔。”
“晚上见喽。”
朗塞主打青少年服装品牌。
主题由林冉一手订制，名为Moist。
秀场以灰黑白三色为主，走秀模特服装为各色校服。
造型上，服装与头发采用半湿。
象征那年夏天，水边的青春，是最好的毕业礼。
林冉赶到的时候，公司大部分人都到了。
“再检查一下，现场有没有问题。”
“我去看下模特和服装。”
林冉一一交代完，带着两名员工，一同去了后台。
化妆间里，大部分模特准备就绪。
她大概扫了一眼。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我们回签到墙吧。”
“好的，林冉姐。”
三人推门便要走出去。
恰好与后勤负责人撞上。
负责人又急又慌，直接拉住林冉道：“模特少了一位，忽然联系不上了，怎么办？”
林冉身边的员工道：“我们并不管这些啊。”
负责人想了想，又转头向其他人道：“在座的想想办法联络一下，服装都是量身定制的，现在缺一人，身高一米六八左右，能来的薪酬翻倍，联系到的也翻倍。”
众人这才开始纷纷拿起手机联系。
由于距离开场时间越来越近，道路拥挤，几乎没人能在半小时内赶到现场化妆彩排。
后勤部急成一团，一个接一个地打着电话。
没想到当天会出这种事。
林冉一时间不免焦灼。
她抓了抓头发，又看了看手表，一脸急躁。
终于，负责人在打了第N次电话没打通后，抬眼看向了林冉。
由上至下打量了一遍后，眼里闪了一下。
林冉察觉到后，浑身猛地一颤，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
“……”
林冉一脸懵逼地被套上了校服，带到了幕布后。
负责人和公司里的员工一直在身边为她鼓劲。
“你看过彩排，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你这身不需要走秀，站在边角位展示就好了。”
“林冉姐，加油啊，你是全场最美的崽！”
直到秀场正式开始，林冉随着一位模特姐姐一同走上台时，她都没反应过来——
她只是个幕后操作者。
怎么就被弄上来了啊？？？
身后的LRD大屏，闪烁着灰黑白的光。
背景音富有韵律。
林冉被赶鸭子上架。
哪怕是为了秀场圆满成功，也不得不拾起精神。
她强自镇定，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站直了身子。
就像平时看模特走秀彩排一样！
林冉暗自深呼吸，尽量调整了状态，绽开一个淡淡的微笑。
她单手扶着腰，朝前走了几步，又折回，三百六十度展示身上的服装。
白色带领上衣，外配一条领带，格子短裙。
青春洋溢。
她一双小腿又细又长。
整个人在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光。
头发半湿，熨帖在肩头，温顺又乖张。
她缓步走到舞台边角位，本场最佳展示位置，微微站定脚步，目视前方。
任务完成。
林冉悄悄松了口气。
好羞耻……
但是没关系！
只要活动圆满成功，她这点牺牲不算什么。
反正没人认识她，反正结束了拿到钱就可以走人了。
整个秀场灯光昏暗。
灰黑白轮流切换。
唯有LDE切换到白光时，才彻底明亮。
就在灯光走马灯时换成白光时，林冉一眼就看到了观众席中的某人。
VIP坐席，身穿一身高定西装。
就坐在离她十米不到的地方。
身子微微向后倚靠，懒懒地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眉眼冷淡，偏又带了一丝玩味。
林冉用力眨了两下眼，终于确定自己没看错。
真的是柏程渊。
这个死人怎么来了？
她不自觉吞了口唾沫。
然后亲眼看着他不紧不慢地举起手机，对准她的方向。
“咔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