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扰我养鱼(61)
也莫名让她的一颗心到处飘荡。
霍渊侧身对着她,闻砚影看不清他的神色。
一开始还好,可时间过去,他依然看着手机,她便有些慌了,试探地开口:“是工作吗?”
又是片刻的沉默。
霍渊终于抬眼看向她。
可还不等她看清,不等她反应过来,手腕突然被拉住。
霍渊拽着她就走,步子迈得很快,踩过满地的玫瑰花瓣,不顾闻砚影的挣扎,也没有给任何人一个眼神。
只留下被风带起的花瓣,原本光鲜似火,此时却残破,萎靡。
闻砚影被拽得踉踉跄跄,一颗心提到了顶,堵住嗓子眼。
霍渊拉着她走进一条死胡同,终于停下脚步。
闻砚影刚喘上一口气,又被他一扯,摁着肩膀推到墙上。
紧接着,霍渊胳膊在她两侧一撑,直接将她禁锢在这小小空间里。
“说吧。”
扔下两个字,霍渊就盯着她看。
看得闻砚影心里发怵。
但另一种层面,也让心怀满篇草稿迫不及待想说的闻砚影,稍稍缓了缓。
这才应该是他正常的反应。
她强迫压下心中那股微妙感,正经神色,小声说:“他、他是我的前男友,在一起没多久我就发现他有好多小妹妹,中央空调,养鱼塘的海王,并且工作原因很少见面,感情早就淡了,水到渠成就分手了……”
霍渊就这么看着她。
他想相信她,想相信那些截图是假,是有人故意编造的。
可是。
莫名其妙得知他地址找上门的是她。
估计也没什么人知道自己替自己,至少,他从没告诉过任何人。
再一想到她以往的反应,以及听到过的秦未意的那句——要不是霍渊有几分像那谁,我们宝贝都看不上他。
闻砚影自认演得特别好,说得特别真诚,把小心翼翼担心害怕又不敢看他怕因此失去他的可怜模样,演得入木三分。
可她话音刚落,又听到他漫不经心的语气:“我不会是他的替身吧?”
霍渊像是随口一问,甚至带着几分打趣,却叫还没来得及从自己世界出来的闻砚影猛地一愣,一下子没有控制好表情,瞳孔地震近乎呆滞。
而也是这一下,让霍渊那一丝期盼,落了空。
他靠得更近,居高临下的俯视,加深了压迫感,眼睛直勾勾锁住她,然后,生硬地吐出两个字——
“说话。”
说啊。
说你一开始来招惹只是因为我像纪呈轩。
说你其实骗了我,并不是什么自己替自己,而是纪呈轩。
你说啊。
只要你亲口说出来就行。
只要你说。
可是她没有。
闻砚影缓缓抬起了头。
她不知道他是否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没有别人知道,他不可能知道。
他一定是在试探。
她不敢去触碰某种可能性,她只是强撑着,甚至试图挤出一抹不太好看的笑容。
“怎么会呢,我们感情早就淡了,我当晚是真的对你一见钟情。”
天际残留的朦胧霞光穿过,像是一条线横在一动不动对视的两人中间,仿佛谁一动,就会触到这根导.火.索,将一切瞬时点炸。
随着时间的推移,霍渊的脸色一分一分的冷下去。
闻砚影强撑的镇定也一点一点崩塌。
每一分每一秒的沉默,对两人来说,都是煎熬。
光让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可闻砚影却觉得,各种情绪在他眼中涌动,像是席卷着滔天巨浪。
直到光刹那散去,他那双比夜色都沉的眼眸闯入她眼中。
“是吗。”
霍渊终于开口,嗓音冰冰冷冷。
“只要不被发现像的其实是纪呈轩就行,对吗。”
那一瞬间,闻砚影脑子里轰的一声。
最后一丝侥幸心理被击破,所有的弦霎时断掉,天崩地裂。
她眼前一黑,腿一软,差点摔了下去。
方才那只无形的大手,再一次狠狠扼住了喉咙,猛地将她拽入了无底的寒冷潭水中。
从头到脚,一下子凉透。
最后一缕霞光终于被夜幕侵吞。
今夜星疏,月亮也暗,天际只剩漫无边际的黑。
不知是谁身上残留着玫瑰花瓣,一阵寒风来袭,一片残破的花瓣从两人中间飘过。
冷风拉回了闻砚影的一丝神思,却只看到霍渊一言不发地转身。
以及,他看了她最后一眼。
像是冰封的水面,无波无澜,无情无绪。
只一眼,她浑身血液仿佛被瞬时冻住,体内像是结成无数冰锥,戳得她浑身都疼。
尤其是心脏。
那道背影离她越来越远。
她猛地伸手,脑海里却闪过他刚才的神情,顿时僵在半空,再不敢往前一寸。
霍渊其实走得很慢。
慢到身后的人只要往前跑几步,就能抓住他。
他或许是在等。
等她拉住他。
可是她没有。
闻砚影没有。
她只是捂着胸口,呆滞地望着那道融入黑夜的背影,慢慢顺着墙跌坐在地。
第38章 ——别走。
太阳照常升起。
漆黑被光亮代替。
闻砚影干涩空洞的双眼, 见证了全部的过程。
屋内灯敞亮,还开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好让自己没有办法想那些有的没的。
她不敢安静下来,不敢闭眼, 一闭眼, 黑暗中就会出现霍渊的那个眼神。
那个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剑。
开膛破肚, 直接将她的整颗心, 活生生地剜了出来。
昨晚回到家后,她就直直地倒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顶灯,盯了一晚上。
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这么呆着。
闻砚影也说不上来自己现在的情绪, 或者说,她没了任何情绪。
不像发现纪呈轩背叛时,不像被明珞冷嘲热讽时,不像心爱的角色被抢走时,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内心波涛汹涌。
可她此时, 明知自己应该有各种情绪,后悔, 自责,羞愧,更应该害怕演艺生涯就此结束, 但她什么也感觉不到。
没有风雨飘摇,没有世界崩塌,没有崩溃爆发,什么也没有。
只是呆滞, 麻木。
以及,疼。
心脏疼。
直到似乎有门铃声隐约从远方飘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慢慢地,拉回了闻砚影那一缕神智。
门铃其实已经响了好一会儿。
久到路虎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差点要破门而入。
而路虎看到门后那张脸时,也不禁愣住了。
他好像从没见过她这副样子。
闻砚影只看了他一眼,随即返身坐回沙发上,木讷地望着地面。
路虎进屋后先扫视了一圈。
没有酒瓶,没有空盘子,没有糖纸,更没有摔碎的手机。
整间屋子干干净净,很正常。
只有闻砚影,明显不对劲。
“你怎么了?”
“……”
“闻砚影?闻砚影!”
路虎叫了好几声,闻砚影却像没听见,直到他上手拍她,她才像恍然回神,迷茫地抬起头。
“怎么了?”
她嗓音也很闷,哑哑的,每一个字似乎都说得艰难。
“……我才要问你怎么了。”
闻砚影反应有些迟缓,顿了好一会儿,才说:“没什么。”
路虎张了张嘴,又合上,对她这状态不知该如何应对,犹豫再三,还是问道:“那今天你……”
“没事。”
闻砚影揉了揉眉心,又沉默了许久,才起身。
不像以往,发生了什么事,会用工作使自己忙起来不去多想。
此时此刻,她什么也不想做。
但绝对不可能因此就影响工作。
所以她将情绪封存进密闭的盒子里,强迫自己沉浸在忙碌的拍摄节奏中,牵起嘴角,换上一张笑脸。
好在,今天没她的重头戏。
今天基本上全是打戏,威亚吊一天,这种不太需要情绪变动,所以也没有什么人看出闻砚影偶尔流露的异样。
但路虎知道,每次一喊卡,她就一扫神情,窝回座位里,盯着手机发呆。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但她不愿多说,他便不会问。
又拍完一段打戏,闻砚影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走回场下。
这时路虎忽然跑来。
“砚影,看微博!XR官宣了!”
他以为这个消息会让她开心一点,故意表现得特别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