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爱豆撩成了我的粉+番外(74)

她发现自己并不是无所畏惧,她害怕失去夏禹。

她又觉得应该无条件相信夏禹,因此他那一眼给她带来的不悦,在她的逻辑里,慢慢变成了她自己的错,变成了愧疚,觉得实属不该,这点杂念,这点不悦,算不算是对夏禹的不尊重、对他的侮辱?

千头万绪组织不成一句完整的话,于是就都赖在了一封错发出去的邮件身上了。

心里痛,不能向外扎,就扎向自己。

只能哭!

杀平了一座城,败给了一个人。

夏禹读懂了她的潜台词。

夏禹很喜欢《晚秋》那部电影。安娜因初恋的背叛而心灰意冷,嫁给了她后来的丈夫,但后来的丈夫对她家暴,于是她在一个早晨失手杀了她的丈夫,被判入狱七年,服刑期间安娜的母亲去世,她假释三天去参加丧礼,在餐桌上,她再次见到了她的初恋,却因为对方拿错了别人的一只叉子,歇斯底里发了疯,不停地问他“为什么要拿别人的叉子?”

谢紫贤这一晚积淀下来的情绪,就是安娜那个该死的初恋,她误发出去的这封邮件,就是那只叉子。

读懂她,已经变成了夏禹的本能。

她心里一丝一毫的芥蒂,他都想要帮她摘干净。

包括这一晚的小情绪,包括她那位不幸收到辞退信的员工。

夏禹果断从她手上拿过PAD,关掉。“你把他简历给我,我公司请他。你给他开多少钱,我加倍。你跟我说会儿话吧。”

她想了想,“开了就是开了,不需要怜悯。把人辞了,还要把人的自尊心一起毁灭吗?”

越说越离谱。

车开到了近郊,到家了。夏禹让司机在大门口停车,他要走着回去。足足三里地,零下七度。夏禹把他一直放在车上的羽绒服裹在了谢紫贤身上,他自己还是只穿着单薄的西装。

她脚步很快,想快点到家,被夏禹搂在身侧,放满了速度。

“慢慢走,边走边聊。”夏禹语气里的温柔几乎都能逼退眼前的寒,难道还赶不走她心里的寒吗?夏禹不信。

走了一会儿,谢紫贤适应了脚下的节奏。

夏禹才说:“躲在自己的壳里,硬邦邦的,难道比在我怀里还舒服吗?”

她看了看夏禹,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我没有躲。”说着站定,仿佛在强调这四个字。

夏禹面对着她,把她的衣领紧了紧,“你还记得有一次,你要给我过生日,我跟你耍闹了几天,你当时就想过离开我,对吗?”

谢紫贤有点诧异,“为什么想起说这个啊?”她以为这事情早过去了,她从来不知道夏禹当时察觉到了她的那点转瞬即逝的心思。

夏禹的整颗心都附着在她此刻的表情上,然后遣词造句,小心翼翼,“咱们还有一辈子要过,我也只是个普通人,也会有做的不好的时候,让你生气的时候,让你想打我、想骂我的时候,这些时候,你永远第一时间想到的,难道都是躲回自己的壳里,自己消化、自己扛吗?甚至,想着躲开我?”

她自己整晚都总结不出来的那份心情,被夏禹说中了。刚才的哭,是她的自我宣泄,现在,是真的委屈。没有人懂的时候,只能遇强则强;有人懂了,才有资格委屈。

她想起来,很久以前,胡部长就说过,她对人对事,太过极端,应该改改。她还以为自己改得已经差不多了,直到今晚遇到了这件根本不算事儿的事儿。

一年来,为了了解她,夏禹看了不少心理学的书,那本最简单的《亲密关系:通往灵魂的桥梁》也并不是买给她看的。

夏禹渐渐弄懂了,她凡事自己扛,什么都豁得出去,其实叫外边的人闻风丧胆的不是她的手段,而是她那股鱼死网破的劲儿,这种劲儿,在夏禹身边,她也不必再有,不必再那么累。她自己也知道,她曾经看到薛爽和洪祖山那些罪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跟他们比,论狠绝,差远了。

可就算她什么都豁得出去,也只限于保护别人的时候。

她从不为自己争取利益,她跟这个世界相处的方式就是“给”。不仅是感情,还有任何对自己有利的事物,她都能说放弃就放弃,就像她那时候失去如杉科技执董的位子、失去在这栋房子继续住下去的资格,她一点都没有挣扎,所有扎过来的箭,她都能消解。

难道,就真的不会千疮百孔吗?

心理学上,这种叫障碍性疏离。受过了太多伤,本能地筑起了一道墙,平日里浑然无事,一旦遇到问题,马上想到的就是躲开、逃走、放弃。

可现在有夏禹,一年了,还没把她暖过来吗?今晚她的表现,让夏禹害怕,怕的不仅是她生气,更是她生气后的连锁反应。

虽然,过两天就是他们的婚礼。

但这个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夏禹再次帮她紧了紧外套,拉近了些,怕她冷,“我知道婚姻绑不住你,甚至我都绑不住你,他们说你跟岳阿姨很像,我听了很害怕。我不想等到你心里积累了越来越多的困惑的时候,不聊,不沟通,一走了之。就像上次你非得闹分手一样,还有上上次你因为如杉科技的事也想过分开。分开这两个字,在你跟我之间,永远都不应该出现。你以后想都不要想,一个念头,一刹那,都不行!”

“夏禹……”她的泪都快在脸上结冰了,好在夏禹一直吹暖自己的手帮她不停地擦。

夏禹捧着她的脸,说着自己也有些哽咽了,而态度极其庄重,“你可以尝试着依赖我,依赖和独立也并不是冲突的。你照样去外边所向披靡,让我来当你最强大的后盾。我知道你需要时间适应,但是必须朝这个方向走,必须由我来完成!我夏禹,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一言九鼎!”

天空开始有星星点点雪花飘落,已经腊月了,才是初雪,和着恰如其分的灯光,显得晶莹透亮。

夏禹的话,他的心,他这个人,在她面前,皎如这场初雪。

她心里,某种积压了近二十年的重负被逐渐消解,不只是现在,她发觉,是这一年以来;她那座山、那重重叠嶂在被慢慢移开、瓦解、推平,然后摆在她面前一整个充满可能性的世界,那里,最不缺的就是阳光。

那件根本不算事儿的事儿,夏禹也不想略过,要说就说得彻彻底底,“至于今天晚上,你生气,就是因为我看了白筱一眼,对吗?拍戏的时候她说过要去纹身,我那个时候就没理她。我刚才看那一眼就是想确认那个东西是不是跟我有关。如果是,我怕你心里不舒服。那一眼,就只有这一个意思。”

她本来就是这么以为的,可后来又觉得是自己在自欺欺人,直到夏禹把这话说出口。

如释重负。

夏禹说了这么久,她总觉得该由她来总结一下,边往房子的方向走,边想,快进屋的时候,终于想到了,“夏禹……”

“怎么?”

“你以后都不许再看别的女人。”

夏禹给逗笑了,“知道了!”

“要不然……”她一时想不出来。

“要不然怎么?”

“你就,就……别想再进我房间!”

夏禹想了想,“可是不行呀,我明天还得去公司开会呢,公司有好多女同事啊。”

“那你以后别去公司了!网络办公!”

美了!

这一夜,她都被他裹在怀里,她轻吻他,“夏禹,这世上再也没有别的地方,比在你的怀里更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夏禹=一言九鼎!

☆、风向

夏禹感冒了,昨天冻得!因害怕传染给谢紫贤,他清早洗漱完就戴好了口罩,拖着“病躯”做好了早饭,看着他老婆吃,趴在她对面桌上开始磨,“送我上班吧!”“司机说他起晚了!”“雪天路滑就别让人家来回折腾了!”“不送我就迟到啦!”

谢紫贤故意由着他闹了半天才满足地笑着,“送呀。”

夏禹就又继续磨下一课题,“帮我打个领带吧,我一低头鼻子不舒服。”

“好。”

打领带她是从婚后学会的,现在还不怎么熟练,拆了重打好几次,也并不着急。夏禹就静静地看她认真的样子。

夏禹环环相扣,“今天就陪我在公司待一天吧。”

谢紫贤故意用领带在他领口紧了一下,“能不能一次性说完?还有什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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