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紫贤认真地讲述夜光天眼,“我还是跟您大致说一下,这个事情可能周期比较长,您的投入,回收也许不会很快……”
王总和薛崇明同时大笑。
谢紫贤不解!不能理解这个笑的意思!
她的聪明都用在哪儿了?此时此刻,显得像个小丑?
人家没想跟你谈项目啊,谈的是酒!
这对于谢紫贤来说,无异于修罗战场。
王总说:“今天就是想跟谢总交个朋友,你喝了这杯酒,两亿,明天到账,合同,差不多就行!”
却之不恭,一杯下肚,谢紫贤直感天旋地转,这是什么酒?劲儿够大的!
谢紫贤知道,人生有两种酒,跟黄老板、黄叔叔,小酌,基本上就闻闻味儿,抿一口,权当生活仪式。还有一种酒,有一次给黄叔叔当司机,跟他去谈一个项目,看到他已经快喝挂了对方还在灌酒,实在看不惯,抢过酒杯,黄汤下肚,吐了一宿。
谢紫贤想到此处,直感毛骨悚然,因为当天来接她和黄泽澄的人,正是薛崇明。说明,他太了解谢紫贤一杯倒的酒量了。
就这样,居然任由王总灌她酒?!
好烂俗的肥皂剧场面!
她必须马上离开,投资嘛,再聊!但是,根本站不起来了。
这感觉,真不大好,很不好。
谢紫贤这会儿大概明白了,昨天确定这些烂事儿是人为,这个人到底是谁。
薛崇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原本以为他只是不服气、不甘心、小傲娇?
我错了吗?
我错了。
但是发现得也有点儿太晚了。
“来,谢总,再喝一杯,今天合作谈得不错。”
她拼命睁眼睛,力求让自己清醒,头疼欲裂,不知道又是谁把窗户打开了,一阵风吹进来,恰好盘旋在她的头上,醉意更浓,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走了半步,就又倒在椅子上。
完了!
……
那一年,夏禹只有十五岁,夏立新跟他说,父子小酌,庆祝他长大成人,醒来后,那个衣衫不整满身橙皮纹的女人,成了他十几年的噩梦。
他知道,他是男孩子,没错,想开点儿,其实没大所谓,在遇到彭佳的时候,他也曾这么说服过自己,可是,现在他心里的那个人,是谢紫贤,一个他不想亵渎的灵魂。
在夏禹心里,她那么痛苦,却那么干净。
夏立新通过以前的朋友,找到了那个女人,她叫邝伟丽。
夏禹在看守所陪了谢紫贤一夜,一大早就被夏立新叫走了。
在去见邝伟丽的路上,夏禹的电话被收了,因为他们要去的是一个私人开设的地下赌场,必须上交通讯设备,带着头套,才能入场。
夏禹不知,自己将面对的真相,将会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远离烟酒赌,做个文明好青年!
☆、告白
幽冥昏暗。
是什么人会喜欢这样的环境,竟还乐此不疲?
在这里一掷千金,然后负债累累。
何必?
夏立新说:“赢钱了就能出去充面子啊。”
过去,你抛家舍业,就是为了这种概率地赢一次,去充面子?
夏禹现在实在没心思跟他辩论这些了,他不知道即将见到的那个女人,会给他什么答案。
“她走了,刚走,每个周三,都这时候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会情人!”赌场管事告诉夏立新父子,原来,那个女人不是赌客,时隔多年她已经沦落为地下赌场的荷官。
夏立新说:“真是的,早不说,白跑一趟,算了,走吧。”
夏禹问赌场的管事:“明天她在吗?”
赌场管事打量了夏禹一番,好像看出这人面熟,电视上还是哪儿的见过,嗨,记不清了,只回答:“在,等周末肯定在,周末不许请假。”
一个女人千娇百媚地走过来,“帅哥,来找谁的啊?”夏禹听这语气,也是醉醉的,拍了那么多戏,总会有这样的场景,但这语气,不像赌场,倒像……
赌场管事告诉那个女人:“找邝伟丽。”
“哎哟,她啊,去看她儿子喽,你要是着急,就去找她呀。”
夏禹早就迫不及待见到她了,“在哪儿?”
“嗯……”
夏禹立刻明白了,钱包打开,都给你,说吧!
“儒生酒店啊。哎呦,每周都去,那么高档的地方……”
夏禹已经走远了。
夏立新站在原地,没有动。赌场管事看出他的心思,“来两把?”夏立新看着夏禹走远的背影,无比纠结,这双脚是进三步退两步,倒腾了足有五分钟,“算了,不打了,也送我出去吧。”
**
夏禹到儒生酒店四楼餐厅找到了邝伟丽,她就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看向一个空洞的门,她不是来看儿子吗?怎么是偷偷的?夏禹不关心,他见到她了,立刻去把事情问清楚吧!
夏禹往那边走,路过一个门,门突然开了,一个女人踉跄着,被两个男人扶着出门,她没站稳,直接扑到了夏禹的身上,夏禹感到厌恶,要去把人推开……
等等!
谢紫贤?
你怎么了?
喝酒啦?
还醉成这样?
我才离开多一会儿?
“夏禹……”她快哭出来了,终于得救了,我的夏禹,边哭边笑,五秒钟后,她晕倒在了夏禹的怀里。
夏禹轻轻扶着谢紫贤,顾不上别的了,赶快带她走,去醒醒酒。
王总上前,还要抢人,“你不是那个电影明星吗?怎么?认识谢总?我们还在谈生意呢!”
作死!夏禹心里对这个人是这个评语。
薛崇明拉住夏禹,笑着说:“夏禹啊,谢总真是不胜酒力……”
夏禹一只手扶着谢紫贤,另一只手掰开了薛崇明的手,朝这俩人投来凛冽至极的眼神,记住了,这事儿没完!
正在隔壁吃饭的薛爽和小儿子薛崇月听到外边吵嚷半天,而且似乎是薛崇明的声音,一起出来看,见到夏禹带走了谢紫贤。
薛爽大半生都在跟商人政客打交道,扫了这一眼,已然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了然于心。
**
谢紫贤从下午睡到天都黑了,也不醒,又从天黑睡到了天亮……
夏禹悉心照顾,数度哽咽。
心疼这个人,她也太大意了,万一以后我不在她身边……
公鸡打鸣,她也醒了。
夏禹彻夜都没合眼。
“头疼吗?”
“疼。”
“下次还喝吗?”
……
夏禹也是嘴硬心软,一边斥责着,一边把止疼药和水递了过来。
谢紫贤突然想起一件事,“夏禹,政府为什么会加棒投资?我怎么想都想不通?是不是你呀?”
“为什么觉得是我?”
“因为你昨天说了那些话啊!”
“前天!”夏禹的这个纠正,仿佛还是在斥责她喝酒喝糊涂了,然后给她解释道:“政府刚好有个朋友。”
“朋友?那么多钱,那么大的决策,一个朋友?而且政府干事儿都是要层层审批的,这回,不到一天?”
“你不是说,等不了二十四个小时吗?”
谢紫贤投来无比崇拜,比在演唱会台下还崇拜的眼神,语气里带着万千不可思议,“夏禹,我知道你厉害,可没想到过你这么厉害!”
夏禹听了这话,是开心的,可是,也是纠结的,他执念于邝伟丽的那个答案,还是未知。他能说什么?他只有说:“我还有事,不给你做早饭了。”
“你要出去?”
“是啊。”
“我能去吗?”
“不能。天也亮了,你自己打车回家吧。”
“啊?”谢紫贤一阵懵,这是什么套路?这是在赶我走吗?“哦,马上走,我跟你一起下楼。”
到了楼下,谢紫贤等车,夏禹也不说话,站在她旁边。
谢紫贤几次看看他,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了,“你还不走?”
“陪你等车。”
谢紫贤不好意思地急忙摆手,吞吞吐吐,“不用啦,嗯,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夏禹好严肃,转身就走了,谢紫贤脑子里的问号比十万个为什么都多。
夏禹的心里其实有太多话想跟她说,我做的不够,全都给你都不够,人给你,心给你,身家给你,性命给你,都还不够……
只是,要给你,也得先过了自己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