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设又崩了/房东她收我不收租+番外(83)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美国的气温低了些，易鸣拉着她的手露在外面，慢慢也被这夜风吹凉了，可谁都没有放手的意思。
程立雪意有所指。“怎么，喝多了不舒服？”
易鸣摇头。“没有，陌生环境有点不适应而已。”
距离太近，这刚走几分钟就到了酒店楼下。
听到话音走在前面的孙沉星站住了脚。“既然不舒服，让他先休息吧。”
易鸣的伪装瞒不过程立雪的观察力，她没有在饭桌上问起，却在三人同行时问起，答案只有一个。
她已经想到了。
程立雪松开了易鸣的手。“你先上去吧，我一会就去了。”
易鸣点头，走了几步想在酒店的转角处听一会，又放弃了。
他希望听到什么，又怕听到什么。
程立雪看向他。“不是说，不再说他了吗？”
在说令易鸣不快的话时，他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并且知道，也只有那一个结果了。
孙沉星不答反问。“程立雪，在你心里工作重要吗？”
从两人在学校认识一起在美国开公司时，孙沉星就很少叫她全名了。
没和她一起回前，和其他合作伙伴一起叫她程，后来随她回国了，叫程总。
程立雪没介意他的行为，顺着答了下去。“很重要。”
“有他重要吗？”
程立雪笑了笑，不急不缓地说着。“我努力到现在，就是为了很多时候可以不用做选择。”
孙沉星抿唇，像是思虑了许久终于看向她。“你知道当年我在美国发展的好好的，为什么非要跟你回来吗？”
程立雪哑声，没有答话，心里却是清清楚楚。
他失笑，带着自嘲和卑微。“决定跟你回国前，他们三个都劝过我，说你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喜欢一个人。
这个我怎么会想不到呢？我只是想赌一把，赌你突然想结婚了哪怕不以感情为参考条件，而我离你最近，你第一个看到我。
我有工作能力，我也不会图你什么，所以能对你不掺任何杂质。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是他？”
程立雪凝起了眉，不悦地反问。“为什么不能是他？”
“对，你说他干净。”孙沉星冷笑着。“他真的干净吗？他有交往五年的前女友，你觉得一个男人能忘掉五年的初恋吗？他是主播，天天被女粉包围怕是心早被捧上了天，你觉得他能有多干净？”
起风了，夜风更凉了几分，把她的齐肩发吹起，零零散散地扬到脸颊上有些发痒。
她没有说话，孙沉星的语气沉了几分，多少带点语重心长的意思。“五年，很久的，你进程氏还没有五年。”
“我们认识七年了……”
“你认识我七年，我认识你八年半。”他打断程立雪的话纠正着。“我把自己努力成配得上你的样子才敢出现在你身边，他做过什么？他甚至还要让你从繁重的工作里抽出时间去保护他！”
可她话语间依然是一依云淡风轻的样子。“如果我曾经是你有现在能力的动力，你对我就算不想感谢也不该是一味地质问。”
他一番肺腑之言对程立雪毫无影响。“至于配不配，我从没觉得自己多高贵，这跟地位毫无关系，只跟是谁有关系。
说到底不过是，我不喜欢你罢了。
他们五年又怎样，一段错误的感情，时长越长越煎熬，判断一段感情能不能忘掉，共度的时间不该是唯一的方法。
就拿你举例，这八年半里，你不觉得煎熬吗？
是，你执意要跟我回国，说是帮我，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我拒绝了。
可你执意要来，我以为是你想好了最坏的打算才敢一往无前。
我以为你能想明白，我们是同事，也只能是同事。
我不明白你和很多不知情却喷人的网友为什么都觉得他不配，在我看来，他比我富有的多。
完整的家庭，友好的同伴，和善的性情，大概只有那样有温情的家庭，才能养出这样温柔的人吧。
我与他比起来，明明我才是贫乏的人。”
程立雪是极少有什么高傲的心思，但孙沉星怎样也没想到，她也曾自嘲过。
他以为她一直冷淡自持，不过是寡情少爱。
他以为他了解她已经到了比她本人还懂自己的地步。
两人静了下来。
程立雪把头发别在耳后。“八年半了，如果你认为做不了同事那就做故友吧。”
这是，劝他放不下的话，就离开程氏，离开她身边了。
“我上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她转身想要走，孙沉星出声打断。“这边的工作孙彦能完成，我就改签机票回去了，把工作交接一下，辞职信上传你邮箱。”
本已转过身的程立雪又回过来，两人对视两秒。
她浅笑着伸出手。“共事多年，谢谢你的帮助，祝你前程似锦。”
孙沉星挑眉，自嘲地笑了笑，回握她的手。“谢谢，也祝程总一切顺心。”
她抽出了手，礼貌地轻点了下头，就离开了。
没有犹豫没有不舍，像卖掉股份签名时一样决绝。
八年半，他只如此近距离接触过她两次。
一次是他们决定一起做投资公司，友好的握手。
一次是刚才和他做一个道别，感谢的握手。
两人握手时间短，属于她的温度很快被夜风吹散了。
那双他需要时机才能触碰的手，轻易地被那个他看不起的人捉在手里。
他看着她一步步坚定而优雅地进入酒店，那个背影纤细而沉稳。
他一直在看着她的后背。
最初喜欢她冷清的脸，他努力提升自己接近她。后来喜欢她认真执着的态度，他想追随，哪怕用漫长的时间。
他一直在追赶她，一直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一直都是……
这个追逐太累了，他想停下歇歇了。
》
男人洗澡快，程立雪回房间时，易鸣已经洗好换上睡衣了，他的短发好干，几分钟就能解决。
易鸣没有问他们在楼下说了什么，程立雪也没有说。
孙彦正好打视频电话过来，说了今天他在美国这边工作情况，还有一点事宜需要请示。
两人在同一个酒店，确实叫他上来面谈更方便，考虑到易鸣换了睡衣，怕两人谈工作他不自在就没开口。
对着电脑，两人商讨了些工作就没有多余的话。
她洗完澡出来，易鸣拿着毛巾和吹风机给她处理湿发。
程立雪就又打开电脑，看国内程氏那边发的邮件，有没有紧急事件。
她在看工作，易鸣更是放轻了动作。
大部分邮件都是抄送给她过目的无需回应，直到程立雪关上电脑他才用吹风机。
这边吹风机的声响刚落，易鸣的微信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放好吹风机，看到来人是加上好友后从没联系过的姑姑，心里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接通了。
“姑姑。”他去一边，没让拍到程立雪。
“我还以为打不通呢，刚才给你打电话就打不通，小鸣这是刚起床啊。”
他身上还穿着睡衣。
“不是，我在美国现在是晚上，电话打不通也是这个原因吧。”
“晚上啊，没吵你们睡觉吧。”她还不知道中美具体时差。
易鸣摇头。“没有。”知道当姑的没事不会给他打电话，易鸣也没急着问。
若是两个妇人，家长里短的还能唠起来，可对象是易鸣，她也不知道聊什么，自认为和易鸣关系还好，也就说了。
“小鸣啊，姑想求你个事。就是你妹妹吧，你看她也是个大学生是吧，你跟小雪说说，给你妹安排个工作。”
“我妹不是上着班呢，她原来那地挺好的。”春节走亲戚，各家闲聊时无非是问孩子学习工作和婚姻，都有个简单了解。
“哪跟哪呀，她那地方工资低还欺负新人，交完房租剩下的钱不够买个衣服打扮自己的。不都说小雪那是个大公司要的人多，给你妹找个工作也简单。”
易鸣有些无奈，又不是交恶的亲戚，重话说不了，但这事他又不可能帮办。
“不是姑，小雪她不管人事，大公司管事的多了各有各的权利，她是负责市场的。”易鸣扯着谎。
大概说起这些有尴尬，但想起女儿能有个好工作，她也就厚起了脸皮。“不是都叫她程总吗，一个大老板哪能这个权利都没有，小鸣你和她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