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漾一脸窘迫,心想到底该叫什么啊?
席先生?男朋友?砚卿?还是叫那些更肉麻的称呼......
左思右想后,池漾唇齿间蹦出三个字:“席、先、生?”
尾声上扬着,显然她自己都没自信,这个叫法能过关。
正当她冥思苦想的时候,席砚卿的目光跃过她身影看到了一路小跑而来的钟离声,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下,说:“不着急,等会儿咨询一下经验丰富人士是怎么叫的。”
钟离声大老远就看到了席砚卿的身影,以及他身前这个穿着白棉裙的纤纤背影。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背影竟然是池漾。
“池律师?”
池漾点了下头,跟他问好:“早上好啊,钟特助。”
钟离声似是没反应过来,目光上下打量着池漾:“没想到池律师在生活中是这样的打扮啊,我刚才都没敢认,跟工作中真的是判若两人啊。”
池漾有些不好意思:“没有这么夸张吧......”
钟离声做出一个否定的手势:“这以后谁要是娶了你,那可真是赚到了,娶了两个老婆一样。”
池漾:“......”
席砚卿:“......”
“电灯泡,”席砚卿忍无可忍,终于发话,“你女朋友平常都是怎么叫你的?”
钟离声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电灯泡叫的是他自己。
......
沉默一阵后,钟离声立马极快地反应过来是怎么个情况,忍不住给席砚卿竖了一个大拇指,眉眼间溢满赞赏。
肯定完自己的老板,钟离声又将目光转向未来的老板娘,言辞真挚:“池律师,我跟你说,遇到席总监,真是不亏。遥想当年......”
席砚卿打断他:“别扯那些,说正事。”
“哦,”钟离声这才回过神来,“她叫我的方式挺多的,一般就是叫离声,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叫声声,当然撒娇的时候叫的就比较丰富了,类似亲爱的、宝贝儿啊,之类的......”
池漾:“......”
席砚卿:“行了,我知道了,你先进去吧。”
钟离声这电灯泡如飞蛾扑火般,转瞬即逝。
接下来,池漾根据钟离声的提示,在脑海里把“砚卿”、“卿卿”、“亲爱的”、“宝贝儿”等各式各样的称呼编排了一遍,结果越想越觉得羞耻,怎么都说不出口。
席砚卿看着她,嗓音放得极其温柔:“不是都教你模板了吗?怎么,不会用?”
池漾想了想,从中挑了个最中规中矩的,试探着开口:“砚卿?”
听到这儿,席砚卿噗嗤一声笑了,心想哪有人叫男朋友名字的时候语调还上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叫一个陌生人呢。
显然,他对这个叫法并不满意。
“你现在心情不好?”席砚卿问。
“没有啊。”
席砚卿循循善诱:“那按照心情好的模板叫。”
池漾回想着钟离声的话,再次试探着开口:“卿卿?”
说完就觉得这也太羞耻了吧!
结果,还没等她默念完心里的吐槽语,席砚卿已经俯下身,直接吻住了她的唇。
池漾:“......”
好突然......
但她没想到更突然的还在后面——
席砚卿竟然大言不惭地对她说:“你说的,亲亲。”
池漾:???
作者有话要说:我:感觉全文就完结在这样的小甜饼就挺好的。
故事大纲:不!这样不好!
我:哪儿不好了?
故事大纲:你车还没开。
我:嗯?
故事大纲:不是,我的意思是,高潮还没到。
我:嗯?
故事大纲:你特么的别疑问了,赶紧去码字吧。
我:你有什么可豪横的!小心我先把你推翻。
故事大纲:失策了,忘了我也是你写的了......
【开玩笑,没大纲】
☆、学会
飞机落地南栖机场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半。
池漾没提前告诉叶青屿父母她将机票改签的事情,这样离见面的时间就空出了几个小时。
她出了机场,打了一辆车。
车子停靠在一幢白色的高楼前,池漾下了车,轻车熟路地上了八楼。
出电梯之后往左走,她在第三扇门前停下脚步。门关着,但是透过那块花纹玻璃,能够隐隐约约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人。
池漾曲起手指敲了敲门,里面很快就传来一声请进。
伴着她推开门的动作,伏案疾书的人也将目光抬起了些,看到来人眼中露出一丝讶然。
池漾一脸淡定地跟她问好:“好久不见啊,周大医生。”
“你转行当警察了?”周柏杨绕过桌子走到池漾面前,故作生气地推了她一下,“跟我搞突然袭击那一套?”
“不欢迎?”池漾笑,“那我走了啊。”
周柏杨睨她一眼:“走吧。”
池漾还真的转身就走。
周柏杨也不拦她,淡定地脱着白大褂。
换好衣服后,周柏杨拿上车钥匙,看着倚在门边的池漾,撇撇嘴:“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这个时间点来蹭饭的。”
池漾耸耸肩,算是无形的默认。
周柏杨一把揽上她的肩,笑得肆意:“走吧,池大律师,请您吃饭。”
对于吃什么这件事,周柏杨根本用不着询问池漾的意见,直接把她带到了一个粤菜馆,也不用问她喜欢吃什么,三下五除二就点好了菜。
把菜单递给服务员之后,周柏杨一抬眼就看到池漾在对面给她比了一个大拇指:“不愧一起吃过食堂的人,太了解我了。”
周柏杨一脸会心的笑,利用等菜的间隙问她:“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池漾点点头,语气一本正经:“嗯,有点事儿。”
“什么事?”
“来找你。”
“真的假的?”周柏杨不以为然道。
但转念一想,她立马就察觉出不对劲,眉头皱起:“怎么了?你不会又做噩梦了吧?又失眠了?你耳朵没事吧?”
池漾摇摇头,连连说不是。
正巧这时候服务员上了一道餐前甜品。
晶莹剔透的椰奶冰沙打底,橙黄和深紫色的芋圆点缀其间,看起来又糯又弹,乳白色的椰果和焦糖色的珍珠,铺得满满当当,轻而易举就能吊起食客的食欲。
池漾看着这芋圆,一下子回想起上次颜瑛做的芋圆奶酪,不知不觉地弯了弯唇角。
她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甜而不腻,入口即溶,清清爽爽的,乍凉了这艳阳天。
周柏杨留意着她的举动,总觉得她跟以前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不一样在哪里。
她正想着开口问点什么,就听到池漾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话:“我好像好了。”
周柏杨:“什么?”
池漾放下勺子,手肘撑在桌子上,目光郑重,言语间攥了一股勇气:“柏杨,我以后找你,应该就是单纯的想你了。”
周柏杨反应了一会儿,才渐渐体悟出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她似乎比池漾还要激动,颤着声问:“你说什么?”
池漾看着她笑,右手跃过餐桌拍了拍她的手:“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菜慢慢上齐,池漾看着周柏杨逐渐润湿的眼眶,不想让场面太伤感,于是招呼她赶紧吃饭。
周柏杨收敛了下表情,吐槽道:“喂,你今天是客人,少喧宾夺主。看你这阵势,我还以为这顿饭是你请呢。”
池漾一脸狡黠的笑:“那哪儿能啊,这到了你的地盘,必须你请,休想赖账。”
两个人相视一笑。
饭至中旬,池漾才慢慢吐露自己的心声:“我前一段时间去清水县做法律支援,下山的时候滑倒了,那时候下着雨,天色也晚了,然后我发现我的耳朵又听不见了。”
周柏杨听到“下着雨”三个字的时候就停住了筷子,瞬间变了脸色,听到“耳朵听不见”这五个字的时候,表情可以说能用狰狞来形容。
池漾注意到她的变化,示意她放宽心:“我就是怕你这个表情,所以提前跟你说了结果,你怎么还这样......”
周柏杨强势打断她:“你少扯这些没用的,先跟我说结果。”
“结果就是,有个人找到我了。”
“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耳朵很快就恢复正常了,那天晚上也没有做噩梦。包括我现在再跟你说这件事情,我也没有觉得很痛苦,也没有觉得有窒息压抑的感觉。你说我这种情况,是不是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