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我说那句话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
这个席砚卿见过的女人到底有多少,见过的套路到底有多少,才让他对着一句没任何多余含义的话,都能延伸出万千意味。
可想而知,他单身这么多年是有原因的!
因为任何一个女人带着一点苗头的示好,都能被他瞬间识破,然后掐死在摇篮中。
如果我回答了是,等待我的一定是一句:“那你想的还挺美的。”
等等!
他不会以为,我是想撩他吧!
苍天了个大地啊!
我哪有那能耐啊!
因此,仅仅几秒的时间,车内的气氛从舒服到暧昧,再成功地被池漾自编自导的小剧场,带偏成了尴尬。
池漾搜寻着该如何去破解这样的窘迫局面,毕竟邻居住着,太尴尬终究是不妥。
席砚卿感觉到她的无措,没执着于要个答案。
而是相当体贴地在内心进行了一下自我反省:难道是我说的话太含蓄了,她没理解透彻?要不换个更简单直接的问法?
于是,第二轮撩人战术伴着他的提问,再次扬帆起航。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送你上班吗?”
这样问够言简意赅了吧!
够直抒胸臆了吧!
够简单直接了吧!
“嗯,因为你怕我出事。”
这次池漾答得挺快。
听到这儿,席砚卿内心终于泛起一丝窃喜,看来转变战略是很重要的一个思想,绝对不能在一种方式方法上吊死。
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席砚卿循循善诱:“那你知道......”
结果,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池漾打断了。
只听她一本正经地说:“这在法律上有种解释,叫做连带责任。”
要不说聪明人和聪明人对话,就是省事,根本不用多费口舌。
席砚卿一瞬间就明白了她这句话的意思:她这意思是说,他之所以送她,完全是因为她昨天救了白念笙。
“池漾。”
“嗯?”
“我总有一天要被你气死。”
“......”
-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蓝仲律所楼下。
池漾带着满心的疑惑和不解下车。
结果,她刚一下车,双脚还没站稳,就听到一声朝气蓬勃的少年音在她身后响起:“池律!”
池漾回头一看,是蒋嘉末,与他同行的还有顾锦泽。
蒋嘉末连着快一个星期没见到池漾了,心中万分想念,一溜小跑着跑到她身边,笑呵呵地问道:“你不是休年假了吗?怎么来公司了?”
池漾对自己的腿伤闭口不谈,笑着跟蒋嘉末开玩笑:“想你了呗。”
蒋嘉末双眼放光:“真的吗?”
要不说,我们蒋同学身上总有一种天真又烂漫的可爱,正常人听到这话,谁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啊?
池漾无奈耸耸肩,面上装得严肃,冷冷开口:“假的。”
蒋嘉末:“......我就知道。”
正巧这时,顾锦泽缓步走到他们身后:“连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这律师你还是趁早别当了。”
蒋嘉末:“......”
心灵受到重创之际,蒋嘉末强势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目光一瞥,就瞥到了驾驶座上的那个男人。
虽然仅有一面之缘,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风盛投行的席砚卿。
席砚卿刚才没有马上驱车离开,本意是准备降下车窗跟池漾再叮嘱几句,没想到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这风风火火的小伙子抢了先。
感受到车外人的目光,席砚卿解下安全带下了车。
顾锦泽看清来人,金丝眼镜背后的眸色,瞬间复杂了几许。
蒋嘉末:“席总监好!”
“你好!”打过招呼后,席砚卿目光后移,对上顾锦泽的眼神,两个人默契地点头示意了一下,算是问好。
池漾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还没走。
直到他忽然凑近她,将刚才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叮嘱落在她耳畔:“注意伤口,不要碰水。”
他的声音仿若疏浅车辙,清晰无痕地倾轧出尘埃的轨迹。
池漾耳边一阵温痒,眼前的一切在突然之间,变得具体而微。
她抬眸,喃喃道:“......好。”
恰逢此刻微风起。
-
池漾和顾锦泽、蒋嘉末一起进了公司。
蒋嘉末心思活跃地理了一下时间线:先是池律师和席砚卿一起出差,然后孟仲季一回来就说池律师好像有喜欢的人了,再然后就是池漾做席砚卿的车来上班。
所以,席砚卿肯定就是池律师喜欢的那个人。
想到这儿,蒋嘉末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顺带着一声小小的惊呼。
池漾注意到他的动静:“怎么了?”
蒋嘉末尽力让神色恢复正常,犹豫了几秒,试探着开口:“池律师,你是不是在追席总监?”
池漾:“......”
这特么都什么鬼话!
不过,可能是刚才在路上说的那句“就这样安安静静挺好的”的后遗症吧,池漾竟然莫名地有点心虚。
但是,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只见池漾神色如初,轻咳一声,笑着开口:“你说这话......”
她一边拖长尾音一边看向蒋嘉末。
蒋嘉末看着她笑,还以为是自己猜对了,内心还有点小激动。
结果下一秒池漾就跟变脸似的瞬间换了表情,一副对簿公堂的冰冷神色,冷冷道:“证据呢?”
蒋嘉末:“......”
池律师怎么突然之间黑化了!好可怕!
“我瞎猜的......我瞎猜的......呵呵......”蒋嘉末尽力挽回着尴尬的局面,“池律师你可是我心中的女神,怎么轮得到你来追别人,要追也得别人来追你。”
电梯门叮的一声,到了。
蒋嘉末暗暗松了一口气,一边喊着“我上午还要去法院”一边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池漾额头上的三道黑线,无形中又粗了一圈。
“你喜欢他?”
顾锦泽一路都没说话,似乎就是在等这一刻的直截了当。
“啊?”池漾还以为他问的是蒋嘉末,眉眼含笑,“挺可爱的啊,他还以为他惹我生气了,其实我逗他玩呢。”
说完,便抬脚往办公室走。
结果下一秒,顾锦泽却忽然拽住她的手腕,目光深邃,一字一句道:“我问的是席砚卿。”
池漾脚步一顿。
两个人就这么相对而立,池漾今天没穿高跟鞋,需要微微仰着头,才能迎上他的目光。
他的眸色很温柔,淡淡的浅棕色,经阳光一折射,像是碎了玻璃的湖面。
“没。”她上扬的目光终究还是垂了下来,“我不打算谈恋爱,也不会喜欢任何人。”
那层窗户纸,还未被顾锦泽捅破,就被池漾封上了一层胶。
层层叠叠,密不透风。
连破题都不知道从哪里破。
作者有话要说:顾锦泽:作者没有心。
☆、心动
蓝仲律所前一段接了个案子,关于产权保护的,当事人是一家名为立明的科技研发公司。他们于去年十月份推出了一款健康监测仪,创新点在于此款监测仪体积小巧、监测准确,能够与手机APP相连,并且能够基于监测到的数值,对监测者的饮食、就医等情况提出专业建议。研发完成之后,公司进入产品内测阶段。
但恰巧这个时候,另一家科技公司率先将几乎完全一模一样的产品在市场上进行发售。
最终,立明以侵权为由,将其告上了法庭。
顾锦泽接了这个案子,通过证据证明是对方公司通过不正当竞争手段,盗取了商业机密,并最终胜诉。
立明的老板对顾锦泽感恩戴德,直言这是他倾注了最多精力的项目,几乎压上了所有的资本,如果这次败诉,他所有的投入都将成为一场空。
并且多次表示要做东好好答谢为这个案子付出努力的每一个人,却被顾锦泽拒绝。
无功不受禄,他们只不过做了分内的事,没立场去接受额外的报答。
请吃饭不成,立明老板选择了更为实际的答谢方式——
给蓝仲律所的每一个人都送了一个健康监测仪。
并且相当有诚意,亲自送上门来,且送完就跑。
于是,当池漾正准备下班回家的时候,就被稀里糊涂地拉进了热闹十足的会议室。
她目光大致一扫,就知道这一伙儿人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这气氛是在开会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