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秦楚河是婚内出轨?”叶青屿忍不住淬了一口,“还跟小三生了个儿子?真够不要脸的。”
“叶青屿,问你件事。”
“问。”
“池漾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听我爸妈说,好像叫云ting,具体哪个ting字我不知道。”
席砚卿:“听见的听。”
“你怎么知道?”叶青屿有些惊讶,“你不会连这个都能查出来吧?”
“不是,”席砚卿说,“朝大音乐学院设立有一个云听奖学金,发起人是秦楚河,池漾的母亲,应该是在朝大音乐学院任教过。”
也是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席砚卿才完全理解了池漾在那次商务晚宴上的所有不寻常举动。
之所以听到秦骞的年龄会奔溃,是因为她意识到了秦楚河婚内出轨的事实。
之所以会当着众人的面,上去拉小提琴,并不只是因为秦骞那番“拉小提琴的人都是狐狸精”的狂妄言论,更是因为,池漾很明白,他口中的这个“狐狸精”,意指的是自己的母亲。
她不能忍受,别人对她母亲的污蔑。
所以,她用最直接的方式,狠狠地打了秦骞的脸。
这次,叶青屿沉默了。
他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沉默了一会儿,叶青屿突然讥笑一声,嘲讽之意溢于言表:“所以,秦楚河这是良心发现要亡羊补牢了?我说他怎么跟个跳梁小丑一样。”说完又将目光转向席砚卿,问:“知道我为什么昨晚给你打那通电话吗?”
席砚卿摇头。
“其实半个月前,你来找我,问我池漾会不会拉小提琴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对劲,所以我回了趟南栖,想问问我爸妈情况。老两口也是固执,本来什么都不肯说,最终还是我使了点手段,才把真实情况问出来,才知道原来我知道的那些事都是假的。”叶青屿语气艰涩,“回到京溪之后,我就开始留意关于伟达集团的事情。前天,也就是池漾来朝歌市的前一天,秦楚河去过蓝仲律所,跟池漾见过面。她临时来朝歌,应该也是因为心里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她临时来朝歌,应该也是因为心里难过,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这句话,像是带了循环特效,反反复复地响起在席砚卿的耳畔。
他忽然觉得无力。
对那些无法释怀的往事。
以及,把自己困缚在往事里独自一人承担下一切的她。
“席砚卿,时至今日你应该知道,池漾选择接受你,究竟付出了多大的勇气。都说童年的经历对一个人的影响是一生的。她的童年,到底是怎么过的,除她之外没有人知道。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爱情在她面前彻彻底底地支离破碎过。我跟你说过,她一直在失去。所以,如果你是命运奖励她的甜头,就别让她吃苦。”
叶青屿闭上双眼,无力地感叹:“别再让她输了,真的,我舍不得。”
窗外秋阳一层层泛起,席砚卿下意识地紧了紧拳头:“在我这儿,她输不了。”
☆、后怕
池漾醒来的时候,床上没有人。
窗帘拉着,卧室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兴许是这一觉睡得很饱,她不由自主地伸了个懒腰,鼻尖溢出一丝慵懒的轻哼。
腰部传来轻微的酸痛感,但她无暇顾及。
因为她的耳朵,捕捉到了她自己刚才发出的那声轻哼。
她听到了。
一抹失而复得的笑,于她唇角蔓延开来。
她趿拉上拖鞋,进卫生间洗漱了一番,打开卧室门去找席砚卿。
但是,客厅里空荡荡的,也没有人。
正当她准备回卧室拿手机打个电话的时候,玄关那个方向突然传来声响。她又迅速转过身,只见厨房的门从里面被打开,席砚卿两手端着一个汤碗从里面走了出来。里面的汤盛得满,他目光微垂,专心致志地盯着里面的汤,怕它洒出来。
池漾站在半掩的门里,无声地望着他。他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黑色西裤,身姿利落笔挺,眉目专注含情。
把汤碗成功放在餐桌上之后,他一抬眸,对上她的眼睛,笑意瞬间染上眉梢。
他满眼宠溺,朝她伸出手:“醒了?过来。”
池漾眉眼弯弯地笑着,蹦蹦跶跶地朝他跑去。
快跑到的时候,她突然伸开双臂,像归巢的鸟儿一样,蹭的一声钻进了他的怀里。
席砚卿没忍住轻嘶了一声。
小姑娘也是会找地方,好巧不巧地,就撞上了刚才叶青屿打他的那一块儿。
池漾捕捉到他的轻嘶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亮着一双眸问他:“我撞疼你了?”
席砚卿垂眸,笑着摇摇头。
他很喜欢她的眼睛,浅棕色瞳仁,里面藏着细碎的光芒和暖意,总是清澈明朗。
好像,命运给她的从来都是优待,而不是考验。
他抱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问:“能听到我说话了?”
“嗯。”她狠狠地点了下头。
席砚卿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那坐下来吃饭。”他一边说着一边弯腰为她拉开座椅。
椅子摩擦地面发出轻微的刺啦声,但有一个声音明显比这个刺啦声要刺耳。
“啧啧啧!”
叶青屿斜倚着门框,双臂抱在胸前,正以一名吃瓜群众的姿态,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出戏。
池漾一侧头看到他,冷不丁吓了一跳:“这谁?大早上的就出来吓人!”
叶青屿:“......”
得!
有了男朋友就忘了哥!
叶青屿轻嗤一声:“小白眼狼。”
席砚卿一低头,池漾还穿着无袖的睡裙,虽然肯定谈不上暴露,但脖子上、胳膊上的点点粉痕,毫无保留地展现了他们昨晚的欢愉痕迹......
看叶青屿正朝着餐桌走来,席砚卿一把拿过椅子上的白衬衫,双手撑起,于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动作利索地把池漾包了起来。
池漾:“......”
叶青屿唇角一斜,语气带笑:“别遮了,我都看见了。”
席砚卿&池漾:“......”
走到餐桌边,叶青屿大手一挥,抽出椅子在池漾对面坐下,目光自上而下地打量着席砚卿,言语间一股愤慨之意:“不是,席砚卿,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其实也是个衣冠禽兽。”
席砚卿坦坦荡荡地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双手扶着池漾的肩把她放到座位上,用眼神示意她先吃饭。然后他自己慢条斯理地抽了张椅子出来,坐了下去。他坐的是主位,池漾和叶青屿分别坐在他的左右两边。
席砚卿眼神一瞥,只见池漾正低着头,拿着汤匙漫无目的地搅着汤,耳垂泛红一片。
他心里那点报复人的恶趣味瞬间就上来了。
他低笑一声,左手撑着下巴,一脸玩味地看向叶青屿,特别真诚地问:“能否请叶先生解释一下,这个‘也’字,从何而来?”
叶青屿:“......”
席砚卿你特么咬文嚼字专业毕业的吧?
看叶青屿一脸吃瘪的样子,池漾别提有多爽了,心里刚才那点羞赧感顿时消散不少,开始乖乖喝汤。
直到席砚卿的下句话响起:“还有,我没进去。”
“咳、咳、咳......”池漾被狠狠地呛了一下,拼命咳嗽。
席砚卿瞬间把目光从叶青屿身上收回,轻轻地帮她拍着背,又抬手抽了张纸巾。他忍住想笑的冲动,明知故问:“你怎么这反应?难道我说错了?”
池漾愤愤地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瞪了他一眼,质问道:“你干嘛要说这个?”
席砚卿脸上罕见的无辜表情:“你哥刚才说我衣冠禽兽,我不得为自己澄清一下么。”
“......”池漾极度无语,小声嘟囔了一句:“本来就是。”
席砚卿耳朵一颤,抬手捏起她的脸,气息凑近,嗓音带了丝危险意味:“你说什么?嗯?”
那眼神宠得......
啧啧啧......
被迫成为吃瓜群众的叶青屿头顶飘过三道黑线。
池漾自知斗不过席砚卿,只好把矛头转向叶青屿,她抬了抬下巴,一脸嫌弃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叶青屿眼皮都懒得抬,吊儿郎当道:“怎么?耽误你度春宵了?”
池漾:“......”
“来这边出差,偶然得知这人也在,”叶青屿终于抬起头,用下巴随意地指了指席砚卿,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看向池漾,嗤笑一声,“结果没想到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