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得好好的,干嘛买房?再说你要结婚,男方总会准备房子的。”王凤梅又把话题扯了回来。“汪晴还不是自己买了房子,男方准备是男方的,我买了是我的。”王凤梅不吭声,孙夏接着说,“我们这房子住了很多年,都老旧了,又没电梯。买新房后你可以和我一起住新房,免得天天爬楼梯,你膝盖又不好。”
“我不过去,我就住这里。店在这里,哪里都不去。”王凤梅态度软和了,语气还是一样的生硬。“真的啊?那我以后生了孩子,你也不过来帮忙?”孙夏笑眯眯,故意逗她。王凤梅脸笑成一朵花,“那肯定要来的。” 孙夏趁热打铁,“妈,我知道你很着急。可是结婚真的急不来,有合适的我当然愿意结婚啊,这不是还没合适的嘛。”
“行了行了,你要抓紧,这么大的人了。什么时候给我带个人回来看看,我看小孟就挺好”。
孙夏不知道李阿姨到底给王凤梅说了哪些,以至于她对孟志皓面都没见上,就能念念不忘。她把卖房APP上收藏的楼盘,喜欢的户型翻给王凤梅看。“这套户型坐北朝南,面积也不大,90平小三房,我们住够了。”“这个小区很新,容积率低,绿化也很好。容积率你知道吧?就是房子密度。很适合老人居住,你要是住这边早晚散步打太极拳都可以。这个小区周边有个很大的生态公园,空气好……”孙夏说得滔滔不绝,王凤梅也被她带起兴致。
“这些很贵吧?要把现在住的房子卖了换新房吗”她开始操心钱的事。“不用,现在这房子先留着,以后咱不住了还可以出租呢。我们这离地铁近,好租。首付我再凑凑就差不多,再每个月还月供就行。”孙夏把计划说给王凤梅听,王凤梅没说什么,似是无意感叹了声“我们这房子比你只小三岁,那时买房压力好大啊。你爸爸为了还债,一个月只休息一天,天天炒菜的手后面一到变天就疼,一个大男人疼得龇牙。好几年我们都没买过新衣服,平时吃的也节省,你爸烟也禁了。过年只给你买新衣服,你爸说再怎么短缺,也要紧着你的。”说到这里,两人都陷入沉默。这是他们离婚以后这么多年以来,王凤梅第一次心平气和同孙夏说起王大伟,没有怨怼,没有谩骂,反而有一些久违的温柔情意。孙夏感到愧疚。她急切哄王凤梅开心,拿带孙辈的事情信口开河。想到日后王凤梅失落的脸,她雀跃的心暗淡了几分。感情上不能给王凤梅慰藉,至少在居住环境上她希望能做点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正常更文,隔日更或者日更。
☆、Chapter 20
孟志皓接到魏霖霖的电话有些诧异,他们分手后很久没有联系。偶尔和两人都相熟的朋友聚会,也会断续听说一些她的消息。去挪威看极光,去东非看动物大迁徙……众人对魏霖霖的做派一向习以为常,从学生时代起她就很有个性。起初,旁人还怕孟志皓尴尬,看他没反应,也都看淡了。其中有些好事之徒可能存了一些看戏的心思兼着为魏霖霖不平,见孟志皓这样,也兴味索然。
“这周末一起吃个饭呗?”孟志皓没接话,听到魏霖霖在电话里笑“不愿意啊?还有其他朋友,不只我一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就这两天。吃饭就这周六晚上,老地方见。”魏霖霖言简意赅,说还有事就挂了。孟志皓一哂,这女人还是老样子啊,做事风风火火,和前男友打电话说见面就见面,也不在乎人是否有新对象。
他和魏霖霖的相识很老套。魏霖霖比他小一届,是外语系的。他们系和外语系踢足球比赛,孟志皓在球场,魏霖霖在看台充当啦啦队的一员,孟志皓一脚球不偏不倚踢到魏霖霖头上。众人一阵惊呼,踢到头上可不是小事。孟志皓中场下场,换替补队员上,他拉着魏霖霖去医务室。魏霖霖开始不肯,说头晕恶心想吐,想回寝室睡觉。孟志皓一听急得背心湿透,二话不说干脆拽着她打车去了医院拍片。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这几天还要好好观察,如果有呕吐现象立刻来复查。孟志皓不停对魏霖霖说对不起,魏霖霖彼时头昏沉沉的只想着睡觉,没搭理他。孟志皓送魏霖霖回寝室后,给她打包了一份饭,外带一大包零食,让宿管阿姨帮忙送上去。宿管阿姨弄清前因后果后,直夸孟志皓“厚道”。
接下来一周,孟志皓成为魏霖霖寝室的公共话题,盖因他每日准时的饭菜和零食供应。姑娘们吃着零食八卦调侃,莫不是孟志皓看上了魏霖霖?魏霖霖短头发,一双眼睛像麋鹿一样灵动,皮肤白皙,是个耐看的美女。孟志皓那会儿整天担心魏霖霖头部脑震,完全没那份心思。他记得医生嘱咐要多休息,他就充当田螺每天打好饭菜,买零食则是考虑到女孩儿一般都会喜欢,顺带着从食堂旁边的超市挑一些。他宿舍的兄弟也调侃他,是不是送上瘾了?他爆粗口,你们懂个屁。
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孟志皓约魏霖霖去医院复查,魏霖霖不从,说没事,不用麻烦。孟志皓不干,好说歹说,哄着魏霖霖去了医院。从医院出来的孟志皓算是彻底放下心来,医生做完常规检查后说很正常,没多大事。那个晚上,他睡了一个好觉。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孟志皓和魏霖霖没有联系,偶尔在学校路上碰过一两次,仅点下头而已。
转折出现在他们寝室的一个兄弟看上了外院一个女生,打听后知道那个女生和魏霖霖一个班。那兄弟不好意思单独约对方,撺掇孟志皓把魏霖霖约出来,两个女生有伴。最后那兄弟提前找借口和女生走了,临走前不忘对孟志皓挤眉弄眼。魏霖霖不像一般女生那样拘谨,她大大方方唱歌,吃水果,在KTV包厢悠然自得,仿佛自己家一样。她透露自己喜欢运动,听说孟志皓他们周末会组织骑行,她眼睛闪闪发亮,立刻加上孟志皓的QQ,让孟志皓有活动可以叫上她。
他们就这样熟识了。和孟志皓一起参加几次活动后,大家默认他俩是一起的。他们也很默契地没有分辩,基本上孟志皓协会里组织的骑行活动,都有魏霖霖,到后来,他们俩人甩开大部队,骑单车出游。谁也没有表白,他们自然而然成了男女朋友。
和魏霖霖相处很轻松。她性格独立,偶尔撒娇,不会对孟志皓有特别的要求。偶尔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闹剧,孟志皓随她去。按照孟志皓的规划,他们迟早是要结婚的。魏霖霖是蓉城本地人,家里独生女,父母都是医生。双方父母见过面,对彼此都满意。魏霖霖见到薛梅,轻轻热热喊阿姨,薛太后要乐一整天。用她的话说,霖霖是她内定的儿媳。后来分手,薛梅整整两个月没有搭理孟志皓,她从魏霖霖那问不出原因,只得把满腹的怨气撒到孟志皓身上。
孟志皓和魏霖霖不是没有谈过结婚的。魏霖霖毕业后进了一家涉外公司,她口语流利外加形象好,颇得公司重用。做了大半年后,她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就辞职了。她说天□□九晚五上班太磨人,要去外面透透气。让孟志皓一起,孟志皓没答应。创业刚上路,事情堆积如山,他每日忙得焦头烂额。魏霖霖办了护照,和孟志皓潇洒说了拜拜。那次出国她在外面玩了三个月,人晒黑不少。孟志皓在机场接到魏霖霖,把她搂在怀里又抱又亲,嘴里嘟囔着“真没良心,出去这么久都不想我。”。魏霖霖嘻嘻笑,揪着孟志皓的衣服说“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原以为魏霖霖出国修整了一段时间,会安定下来。她在一家新公司上班了一段时间又不干了,说没意思,捣鼓着考涉外导游证。孟志皓一直知道魏霖霖心比较野,还在学校时,她就说讨厌循规蹈矩的生活。魏霖霖在一家境外旅游公司当了境外导游,她频繁飞往国外,孟志皓和她的联系少了很多。有时匆匆说几句,她就说累了,回来说啊。孟志皓体谅她辛苦,由着她去。
又一次带完欧洲团回来,孟志皓和魏琳琳提议结婚。他认为俩人相处这么久,现在时机合适,魏霖霖不太愿意。孟志皓很受挫,问她理由,魏霖霖说还想过一段单身生活。孟志皓生气,说咱俩现在不和单身生活差不多吗,你天天飞来飞去的,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一次。魏霖霖呛到,那可不一样。现在这样我没有心理负担,结婚了可不一样。不说你吧,阿姨可能都会埋怨我。孟志皓沉默了几分钟,“你找个不用这样飞来飞去的工作行吗?或者去我公司上班。”魏霖霖一秒都不带犹豫地回绝了,“不要,那种工作我又不是没试过,不喜欢。”“以后生了孩子呢?生了孩子你还要这样经常半个月一个月不着家吗?”“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我现在是不想。”俩人闹得不欢而散,谁也没说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