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的夏天(61)
经过了方才的情动,他的眼睛比平日里更清亮,几乎是闪着盈盈的水光,干净纯粹得不染纤尘,是最最温柔动人的少年模样。
半晌,边宁捏着他的脸笑了起来,说:“我也爱你呀!”
她把头埋进了他的颈项,鼻息间全都是属于他的干净温暖的气息。
这世间谁能不爱少年滋味?
从玄武湖回来之后,边宁更忙了。
她不仅要参与音乐会的选曲,还要参与演出服装的定制以及其他一些大大小小的事务,樊辛也几乎是一有空就在一边坐镇,偶尔提一些比较重要的意见。
时间仿佛一个被拨快了的钟,冬天和春天先后离开,音乐会开始彩排的时候,夏天又快到了。
偌大的音乐厅里乐手们各司其职,众星拱月的是中间无比认真的边宁。
她一遍又一遍地过着早已烂熟于心的歌单,力求每一首歌都能找到最佳的一个点,根本抽不出时间来看坐在台下的况野和樊辛。
况野倒是乐在其中,仿佛依然还是她的小助理一样,他抱着一个巨大的保温杯,等待她休息的间隙跑过去跟她说几句话,催促她喝一点水。
“你听,”樊辛笑着凑近了况野,声音压得极低,“这是我给她写的第一首歌,讲的是一朵野玫瑰的故事。”
边宁的歌声低沉浑厚,听得况野有些熏熏然。
“我那时候真没想过我们能走多远,但我就是想把小宁带在身边。”樊辛仿佛是不自觉地开始回忆起了往事,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温柔。
“她那时候那么小,我也不老,但是奇怪了,我就是觉得我和她有缘分,第一眼看到她我就觉得她像我的孩子,连声音和唱歌的模样都那么像。”
“我说过她像我,但不是长得像我,而是身上的那股子劲儿像我,她喜欢爵士和Bossa Nova,大环境不好,我就创造一个环境让她唱,因为那也是曾经我最想唱的。”
“她从来没有辜负我,很多人都说如果没有我,她早就被圈子淘汰出局了,但我反而不这么想,她认真,纯粹,对花里胡哨的那一套不感兴趣,这恰恰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她守住了我心里的一片净土,有这么个好孩子在身边,所以我从来不敢消沉,我怕她对我失望,某种程度来说,我们互相成就。”
“我打心眼儿里感谢她十年前那么勇敢,一个人来了南京,让我能一路带着她,这是我这辈子最有成就感也最开心的一件事。”
樊辛说完了,况野也笑起来。
“樊哥,我也得谢谢你,谢谢你当年留住了小宁,我才能在十年后遇见她。”
晦暗的舞台下,两个男人相视而笑,最后一齐望向了台上的边宁。
这时恰好是短暂的休息时间,况野拿着保温杯跑到了台上。
“小宁,你累不累?喝点水吧,让嗓子休息会儿。”
“我还好,你刚才在台下跟我师父嘀嘀咕咕什么呢?”
“没什么呀!”
“是吗?”边宁喝完水,又把保温杯塞进了他怀里,“你们俩可别瞒着我又干什么坏事啊!”
况野听了大呼冤枉:“我们是在夸你呢,怎么可能使坏呢?”
围在旁边的乐手们齐齐笑出了声,最后吉他手开始调侃道:“哎,咱们的歌单里好像没有情歌对唱,要不要加一首进去?”
“对,加一首吧?让小宁的男朋友作为特邀嘉宾开个嗓亮个相!”
“就是,小伙子卖相不错,别害臊了,就这么定了吧?”
旁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眼看着就要把不远处的樊辛招来,边宁连忙禁止他们,说:“各位大哥,别起哄了,让我师父听到搞不好就真的这么干了。”
吉他手继续火上浇油:“这么干也不错啊,情侣档最吸引眼球了,更何况还是突然袭击,粉丝们肯定又得炸锅。”
“炸锅就炸锅,反正我们小宁的粉丝都是姑娘多,不存在什么男粉丝吃醋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况野不好意思地挠头,一张脸红了个透。
“这样吧,”始作俑者话锋一转,继续说,“你俩现场合唱一首,让我们这些单身狗一饱耳福,我们就不下去撺掇樊老师了。”
“要不然的话,情侣对唱可能就要变成真的了哦!”路过的和声老师在一旁帮腔。
边宁无奈地看向了况野:“怎么样,来不来?”
况野红着脸笑眯眯,点头道:“好啊,来吧!”
“唱什么呢?”边宁歪着脑袋想了片刻,眼神突然亮了起来,“要不唱饮酒歌吧?”
“啊?”况野没想到她会提这么一首歌,当即傻了眼。
“啊什么啊?饮酒歌多好听,歌词又简单,最适合你了。”边宁不由分说地开始指挥身旁的乐手们,“来,饮酒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