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书眠鬼使神差的走到他面前坐下。
她也问他:“爸爸,真的好吃吗。”
书知言神情不动,依旧说“好吃”。
书眠垂眸,又问了一句:“爸爸,你觉得傅文斯适合我吗。”
书知言顿住,眉间骤冷,眼底平生了锐光,他看着她,有探究的意味。
“谁配得上我家宝贝啊,不合适。”
他的语气平又淡,和平常没两样,像不经意的吐露却又不容忽视。
“真的不合适吗。”
书眠死死盯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出一丝说了慌的破绽。
“时间不早了,早点去休息。”
他轻咳,别过脸,避开了她的再次询问。
怎么会不合适。
合适,再合适不过了。
但戏要演的久些,才能知道傅文斯的态度。
书眠手指微微收紧握成拳头,脸气鼓鼓,眼睛瞪了好半天,终于开始有酸意。
“爸爸一点都不懂我。”
接着她咬唇,眼眶微颤,眼眶瞬间就红了。
再接着,她开始压低声音装作抽泣,转过身,肩头微颤。
果然一哭就奏效了。
书知言看见了,那一瞬间,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止住。
“哭了……”
书眠走之后,他低头,轻声说了一句,有些无措,眼里满是心疼。
“你们父女俩,委屈起来都一模一样。”
余姝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书知言含住,甜度刚好,不齁也不腻。
他环住余姝的腰,将她勾进怀里,垂眸间眼角也红了。
“你可不许哭。”
余姝用手背碰了碰他微红的眼角,他生的白暂,一点红都极为明显,书眠跟他简直如出一辙。
“没哭。”
“就是被甜到了。”
他嘴硬。
“她喜欢谁,你就随了她的意呗。”
“我就这一个女儿。”
“我爸爸当时,也就只有我一个女儿啊。”
余姝嘀咕了一句,书知言无言以对,他理亏。
“我爸也不让我喜欢你,是你,撺掇我偷拿了家里的户口本,和你登记的结婚,对吧。”
他眸子闪了闪,突然站了起来。
“你干嘛去?”
余姝拉住他,不解。
“把户口本锁起来。”
“……”
书眠洗完澡,便抱着平板窝进她的“小世界”里赶画稿。
这是她十岁的时候,书知言给她搭的帐篷。
她喜欢的,他都给到了。
她蜷着膝盖,看着帐篷顶上垂落的星星灯,帐篷壁上,她贴的可爱贴纸,帐篷的小书桌上,她做的手帐。
她突然就都不喜欢了。
她最喜欢的,被他拒之门外了。
她把几天前没画完的稿子赶完,收到尾款时,心情才愉悦了那么一点。
她点开余额,有笔“巨款”。
她想,要是实在不行,跟傅文斯私奔算了。
她被自己的想法蠢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她趴在自己的膝盖上,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砸在腿上,和毛茸茸的毯子上。
“眠眠,睡了吗。”
有人敲门,是书知言。
书眠不想理他。
便好久不应他。
书知言又敲了两下,她还是不应。
外头没有了动静,她想,他大概是走了。
其实他没走,只是拿着牛奶,有些踌躇的站在她的门前。
“过几天就好了。”
余姝去拉他,有些心疼。
“阿姝。”
“我让她伤心了。”
他转过脸,眼角依旧通红。
“明明她出生的时候,说好这辈子都会让她过的顺心如意的。”
“那她下次再问你,你就同意。”
“男人要经得起考验,让他那么容易得到,他不懂的珍惜。”
“傅文斯才没那么不靠谱呢。”
她接过他手上的牛奶喝了一半,喝不完了,剩下的又是他来解决的。
男人一边红着眼,一边将她未喝完的牛奶喝完,余姝嘲笑说他好丢脸,他却不以为然。
傅文斯洗完澡,便往书眠家张望了两眼,小姑娘的房间灯黑了,她睡了。
他打开电脑,开始看资料。
大概凌晨,他才拿起手机,一打开,是她几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一共两条。
第一条:我喜欢你,傅文斯。
第二条:晚安,傅文斯。
他勾唇,收拾了桌面,带着她的“晚安”入睡。
这两句,足够了,他百听不厌。
第二天的天空没有太阳,雨说来就来。
书眠起的很早,为了在傅文斯去公司的时间段,见他一面。
她撑着伞,穿着拖鞋和睡裙站在雨里,天本来就昏暗,她苍白的小脸上唯独眼睛红肿着,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傅文斯将车从车库里开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