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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语越听越觉得眼熟，“等等，你这……”她翻出手机里的照片，给章执看，内心复杂地问，“说得是他吗？”

章执光顾着看人穿搭了，脸倒是没记住，但觉得这个气质，应该是同一个人没跑了。

“你认识？”

穆语一脸哀怨的表情，“别问我，不认识。”

章执还在为没有要联系方式而后悔，穆语现在是他唯一的希望，他起身绕到穆语那边，死命晃她肩膀，“认识你不早说，快点，联系一下，我亲自面试。”

穆语给出了她第一个拒绝理由，“他不是专业模特，达不到你的要求。”

章执第一次听见这样的理由，就没有他章执指导不成的人，“你是在小看我的专业能力吗？”

合主题气质的模特才会锦上添花，有时候他们甚至会根据模特气质来更改主题。

“我问过了，他对做模特没兴趣。”这话不假，但也不怎么保真，毕竟过去这么久了。

章执摇头，“我不信，你现在给他打电话，我来跟他说。”

穆语给微信置顶发了个消息，对盯着她的章执说：“等十几分钟，他在开车。”

章执点头表示无异议，拿起办公桌上的简历看，“有合适的吗？”

“我觉得合适有用吗？”

“当然有用，可以参考一下。”

穆语翻了个白眼，“最前面的三个还可以，勉强能用。”

章执满脑子都是刚刚遇见的那个人，这会儿看手里的这几个就像刚看完正品猛地看赝品，怎么都入不了眼，他立马否了。

穆语对这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安安心心地吃自己的饭。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他的。”

穆语心说我并不想你说服他，闷闷不乐地说：“我谢谢你。”

闻浅刚到地下车库就给穆语回了消息，穆语立马打了电话过来。

“怎么了，姐姐？”

说话的人并不是穆语，而是个男人，“你好，我是穆语公司的摄影师，请问你有意向当模特吗？”

闻浅手里把玩着车钥匙，“姐姐还没找到模特吗？我不是专业模特，帮不上忙。”

章执安慰他，“不会，你气质很合适。”

闻浅并不知道章执在哪里看到过他，“姐姐向你推荐的？”

“不是，我在电梯遇到你了，你还记得吗？你进电梯我出电梯。”章执又问，“你有时间吗？过来公司一趟？”

“现在吗？”

“越……”章执电话还没讲完就被穆语抢走了，“是我，明天吧，你下午还要直播的。”

“好的，姐姐。姐姐吃完饭了吗？”

“吃完了，到家了吗？”

章执的目的已经达到，满意地离开了穆语的办公室。

第二天闻浅去穆语公司谈这件事，先被穆语劫去了自己办公室，“你真想做？”

闻浅把人按到椅子上，“能帮到你最好了。”

满口不提自己的想法。

“那不还是不想？”

闻浅避开了这个问题，反问穆语，“姐姐是不是在偷偷练吃鸡？”

“你怎么……”穆语反应过来捂住自己的嘴，“我没有。”

闻浅笑了，动手挠穆语的痒痒，“你还不承认？”

穆语最怕痒了，在办公椅上乱躲，“闻浅，你松手。”

闻浅依言松手，“承不承认？”

穆语：“承认，承认。”

闻浅：“所以，这算不算你也在为我改变？”

穆语：“不算啊，这对我也有好处。”

“如果，你没遇到我，会有这种想法吗？”

穆语还真没想这个问题，但她的答案和闻浅一样，不要说会不会练技术，她重新打这个游戏都够呛。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闻浅不追问了。他看着穆语眼睛，“你愿意为我付出，就要做好接受我为你付出的准备，感情要相互付出才能长久，我们要一起走下去，就肯定要为对方改变，我不可能什么都和你的理想型一致，你得给我个机会变成你的理想型。所以，不要有负担，心安理得地接受，我才能心安理得地付出。好吗？”

穆语无奈地说：“你真行，就一个工作，和我扯出这么多东西。那你先告诉我我要改的地方。”

闻浅摇头，“你没有，你是我的理想型。”

只信你

章执听说闻浅过来了跑得比谁都快，不打招呼推开门把两人的气氛毁得一点不剩。

章执径直走向闻浅，把人从办公桌后面拉出来，绕着他转了一圈，仔细打量之后，摸着下巴称赞，“不错，很合适。”他凑近问闻浅，“什么时候可以开拍？”

闻浅看向穆语，“姐姐的意见呢？”

闻浅问话的时候太过温柔，章执想要的那种疏离感荡然无存，他微微蹙眉，勾住穆语脖子，警告她，“你不准去拍摄现场。”

穆语会听他的才有鬼了，挑眉问他，“为什么？”

章执在观察闻浅的反应，胡扯了个理由，“影响拍摄。”

闻浅果不其然从章执勾住穆语的时候就变了脸色，满脸不爽正好是章执需要的。他立马把手从穆语身上拿开，“好，稳住，就这个情绪，记住现在这个场景，拍摄的时候就这样表现。”

“拍摄可以，但他只有上午有空，你把握好时间。”

章执比了个OK的手势，对闻浅说：“那明天上午开始？”

闻浅点点头。

穆语果真没去拍摄现场，这次的拍摄现场不在他们公司，章执为了拍摄的逼真程度，找了个冰雪乐园，刚到公司就把人带走了。

章执给闻浅安排了两套装扮，第一套是一件灰色毛衣加浅蓝色裤子，最开始就让闻浅躺在雪地上，闻浅的脸很干净，需要常年暴露在镜头前面的脸干净到不需要化妆修饰。这一套主题章执需要他的干净，索性没给他上化妆品。

冰雪乐园里为了维持雪的状态，当然很冷，章执说让闻浅躺下去的时候，助理都惊了，钱悦更是出言阻止，只有章执拿着相机不管不顾地看着闻浅，闻浅则是毫不犹豫地躺了下去。钱悦赶紧吩咐周围的人给闻浅准备好热水、暖水袋、暖宝宝和棉衣。

“真的离谱，给人冻坏了我看穆语不和你拼命。”钱悦几乎是指着章执鼻子骂。

章执专注于镜头没时间理她，一组照片拍完，查看照片的时候才说：“你以为她为什么不自己来？”闻浅这组照片没有章执想要的感觉，十张里面勉强有一张能用，他干脆利落地删了照片，走近闻浅，打算先给他拍个特写，“她看不了这场面，也知道拦不住我。”

“今天这个冻，她小男朋友是挨定了。”章执已经举好了相机，闻浅因为那句小男朋友表情有了些许变化，章执刚举好的镜头又放了下来，没好气地说他，“笑什么？就一句小男朋友让你这么开心？”

章执拍照的时候对所有人都没好脸色，闻浅早就见识过了，他按照乔乐教他的方法调整自己的情绪，喜悦从脸上褪去，换上了悲伤，“对，再丧一点，想象自己刚被抛弃。”

闻浅没被抛弃过，严格来说，和穆语在一起是他第一次谈恋爱，也是第一次追人。但他有类似的情绪：第一次被穆语直接拒绝的时候、被穆语发现他的付出没回消息的时候、听见穆语为梁卫博哭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里，穆语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他，他在做可能没有结果的付出，他没有他表现得那么洒脱，他也会害怕。

闻浅真的进入了自己的往事里，章执清楚地看见了闻浅眉头微蹙，眼里的挣扎和迷茫传达出的信息让人难过，章执第一次遇到这么有天赋的非专业模特。他抓紧时间拍了几张特写，又悄无声息地退回了原来的地方拍了几张全景。

“好。”闻浅在章执的声音中回神，但显然情绪还没出来，雪地太冷，身体的本能让他站了起来，抬眼看向众人的时候，眼泪夺眶而出，章执的本能驱使他拿起了相机，将闻浅刚刚那一幕拍了下来。他再次放下相机，身后的人才敢跑到闻浅面前给他取暖物品。

和章执拍下同款照片的还有钱悦，她满口啧啧，把照片发给了办公室焦急等待的某人。

章执没给他多少时间暖身体，暖回神离开热源会更冷，趁热打铁拍完才是最要紧的。闻浅这次被安排在了一颗树下，章执还给他搭配了雪花，两个助理在两边洒雪，手都冻红了，落在闻浅头上的雪化了又出现新的，闻浅已经不知道这件宽松的毛衣里掉进了多少雪花，章执终于拍满意了，吩咐人先让闻浅暖起来，原因是他的嘴唇影响拍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