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目张胆的偏爱(17)
“我知道自己问题在哪里,可我并不想…也没办法。”
看心理医生这种事,是要双方配合才能有效果的,她是那个例外。
“我很抱歉。”听到这里,江应天低声打断她。
为昨天分开时自己的情不自禁。
徐烟一下便明白他的道歉是为何。
她视线再次躲开他的,抿了抿唇,“江先生…不必道歉。”
昨晚,她不是不能躲开的。
…也许。
“今天想和江先生说的是,”徐烟转身看向窗外不知何时又渐渐阴下来的天,轻声坦白,“如果江先生真的决定和我结婚,请一定要考虑好,因为我很有可能……”
永远都这样。
永远无法同人亲近,也永远无法像其他女孩子一样,跟自己的爱人撒娇耍赖,耳鬓厮磨。
会有人不介意这个吗?
懂事以来,她一早便知这会是一座难以越过的高山。
以往自己安慰自己,一个人便也就一个人。这个世界上,想也并非是人人都是成双成对的。
可现在有这么一个人出现了,她又妄想着攀过这座峰。
……
玻璃上的人影瞧不真切。
徐烟没有回头,却把注意力全然放在身后头。
花厅里是离奇的安静。
少顷,身后人动,徐烟心悬悬吊起来。
几近悄无声息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电梯门开的声音,终是让她的一颗心如鲸落深海。
只一霎,百年沉寂。
徐烟一直等门关上的声音响起方才回头看。
满室花香里,空落落的,像从未有人来过。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古人诚不欺她。
徐烟看着屏幕上数字由5变为1,轻轻笑了笑,走到小桌旁,用指尖将手心里那早被揉成泥的可怜小花一点一点地从掌心拨下去。
泪融残粉花钿重。
玻璃景后又落了雪,那阴沉的天像压到她胸口,雪砸下来,落地有声。
身后电梯门又响,徐烟算着时间,人该是离开了。
她不想祖母看到自己的失落难过,回头时已经挂上一如既往的柔柔笑意。
只是这笑意在看到来人时,慢慢停在脸上,人怔在原处。
徐烟看着江应天踩着软毛毯一步步到自己跟前,隔着两小步的距离站定。直到面前多了个黄梨木盒,她才注意到他手里还拿着个东西。
所以…他刚刚并不是因为听了她的坦白而选择离开,只是为了到楼下取东西吗?
徐烟怕自己自作多情,没有贸然开口,只是拿一双眼睛瞧着他。
瞧着他,将拿在手里的黄梨木盒举到她眼前打开。
憨态可掬的佛公圆润精致依旧,如此近距离看,那耳饰和镯子上的蜡梅小刻便更是“人间巧艺夺天功”了。
“原本是想找个更合适的时间送你,”江应天回瞧着她,车巠口勿笑着温声道,“你若是愿意,我们就把它做定情信物如何?”
徐烟听着他的话,微红的眼角又红了些许。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第8章 平地起涟漪(5) 珍且重
平地起涟漪(5)
*
徐烟本只是想找个自己会有安全感的地方来给江应天坦白心迹,却没想这会儿便真的是带着他游赏起花厅来。
而江应天在那之后,始终不远也不算近的在她左手边,和她保持着约莫两步的距离。
“…那边二十来盆的是君子兰,目前被承认的六个品种都有,”徐烟指着十几步远的白色布篷,同他介绍,“君子兰喜阴,所以每天只要日晒够了,会把棚子撑开遮住。”
她悄悄的,往左边移了小半步,声音略揉了些可惜,“君子兰花期在一月左右,如果早些也能在十二月见到,江先生若是可以晚半个月来,或许就可以看到了。”
除了腊梅,她对君子兰的喜爱尤甚。
听多几次她江先生江先生的叫,竟也让江应天听出来几分不一样的亲昵来。
他没再拘泥于她的称呼,也假装没察觉她的小动作,闻言笑笑,将一只手斜插进西裤口袋里,偏头看她不疾不徐道,“那我倒是宁愿看不到。”
言下之意,他宁愿看不到花开也想早点见她。
“……”
徐烟觉得,他自小约莫学的不是经商之道,而是诡辩术。
自己是真的说不过他。
她默默和他含笑的眼睛对视片刻,又有点儿不争气的先移开,生硬道,“…六个品种里我最喜欢垂笑君子兰。”
江应天见此无声笑了,不过没再说什么,只是很配合的“嗯”了声,反问她,“为什么?”
“它和蜡梅有些像。”徐烟现下心情好,余光瞥见窗外依旧阴沉的天似乎都开始变得亮堂起来。
嘴边没有藏住笑,不等他再问,解释说,“不是长得像,而是它和蜡梅开花时一样,花瓣儿都是朝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