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你可闹出了不小的乱子。”
弗朗西斯勾起唇,苦笑了一声。
“别取笑我了,布鲁斯。”
“我从不取笑落难的人。”男人朝着他伸出一只手,“不过你的品位可真够糟的,走吧,去我的酒店,我请你喝一杯。”
弗朗西斯看着那只伸到自己面前来的手,怔了怔。
他扬起头,望进那双钴蓝色的双眼当中。
没有丝毫虚伪和恶意,这个家底殷实的美国老派家族继承人,当真是打算对他这个落魄的新兴“暴发户”伸出了手。
“你可真不像个韦恩。”弗朗西斯握住他的手,借力站起来。
“是吗?我觉得我可是个典型的韦恩——我只和自己感兴趣的人交朋友。”
布鲁斯笑了笑。
“这里离我停车的地方有点远,边走边聊?”
……
夜幕降临,横滨皇家花园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落地窗外可以看到辉煌的城市灯火和被黑暗笼罩的东京湾。
门被拉开又关上,两个高大又英俊的男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来,打头的那个扬声道。
“嘿,小迪,我带了个朋友过来,让我来介绍一下——”
砰!
最里面的副卧室的门被狠狠摔上,生动形象地表示着主人无声的拒绝。
“……”布鲁斯扬起的手在空中顿了顿。
“抱歉,是我的养子,他还在和我生气呢。”男人扭过头,对身后的人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你知道的,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这样——稍等片刻。”
布鲁斯走过去,尝试打开门,没能成功,门被反锁了。
他侧过头望了一眼,弗朗西斯还在玄关附近,这里应该是他的视觉死角。
于是他一手抬起敲了敲门板。
咚咚咚!
“迪克,你听见了吗?我要进来了。”
另一只手则在掩护下灵活地从袖中滑出一根铁丝,别了别尖尖的细头,捅-进锁眼里活动了几下。
咔嚓一声,门锁被打开了。
布鲁斯不动声色地将铁丝重新收回袖中,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拧开门把手。
副卧的床上,被子被团成一团随意抛在角落,而窗口的窗纱则被风刮得鼓起了一个大包。
布鲁斯走过去,刚好从窗户半开的缝中看见一只黑漆漆的小鸟滑到楼的另一侧去了。
“……”
星级酒店的海拔确实是高了点,不过对于罗宾身后的披风展开的滑翔翼而言却正合适,以男孩的天赋,摔不死之余大概还能搞几个职业级别的花样动作。
但这都不可掩饰一个事实——他的养子又双叒叕离家出走了。
布鲁斯默默地关上窗,让屋里的暖气安抚他一颗千疮百孔的老父亲的心。
男人阖上门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罗宾的专属作战电脑还被锁在安全箱里没有带走,而那块可以定位的智能手表则被放在桌上,一副“别来找我”的逆子模样。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敲了敲耳际,唤醒了隐形耳麦。
“迪克,你要去哪?”
“……”
“迪克,别装了,我知道你听的见。”
男人静静地等待频道里安静了大约三秒。
“……别和我说话,我还在生气。”男孩倔强的语气从另一头传来,那边风声很大,有些嘈杂,他大概还没落地,以这个高度为起点,他应该能一口气乘着风滑出去很远。
“和你的朋友畅聊去吧,我今晚不回来!”
通讯就此中断,中断之前还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噪音,布鲁斯不确定他是不是把那造价不菲的微型耳麦丢出去了。
这孩子,来韦恩宅之后别的没学会,败家倒是学得挺快。
……
“还是老样子,威士忌,不加冰?”
装着褐色澄清酒液的水晶杯被放在了酒店房间的迷你吧台上。
布鲁斯放下酒瓶,将瓶塞塞了回去,然后抬起眼眸,看着从主卧的更衣室走出来的金发男人。
“还挺适合你的。”
洗了个澡,又换上了新的衬衫西裤的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仿佛又回到了那初次见面时意气风发的成功青年企业家形象,就好像脱下那身沾满灰尘的旧衣服的同时,他身上的颓废和丧气也跟着被褪去了一般。
他接过酒杯,和布鲁斯碰了碰。
“身材不错,经常锻炼?”
作为在欧美人当中都属于身形高大的衣架子类型的体术型异能力者,弗朗西斯对男人借给他的衣物刚好合身这件事感到有些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