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注孤生(6)
想着即将远离我的宝贝们,无力感一点点压垮我。
明明世界那么危险,新闻上天天播放公交地铁被骚扰的,路边被抓走挖器官做实验的;被痴汉尾随的,突如其来的疯子与变态的。没遇到是因为运气好,但是警戒心要随时保持。这么有必要的工具,居然不让带上飞机。要是在国内,国家为了维持社会稳定也就算了,可贵国连枪支都是合法的。
波斯手工地毯上,他半跪在装书箱子前,消化自己的惊讶。
我蹲坐在箱子边,边上的矮几堆满了书和零食。
他看着我,我看着我的宝贝们。相对萎靡。像是夏天里没及时浇水通风疏土的两颗小草。
“伊莎贝尔~”他黏腻地撒娇。
“干嘛?”有气无力的回应。
“神爱世人,不要活得这么累。”又开始了,每天向我宣扬天主的教义。身为社会主义好青年,我能被你洗脑吗?
“危险随时可能出现,我们要时刻做好准备,不要等事情发生后才追悔莫及。”我模仿着小时候看的公共安全教育节目开场白。
还凶他:“弱势群体带一点防身物品不是很正常吗?”
哎,可惜这些话讲给安检员听,他们也不会允许我带这些上飞机的。
面对不告而别还凶他的人,也能保持风度。不愧是励志要做一个真正的绅士的人。亚伦一直在严格地要求自己啊。
“别烦恼了,我有办法解决。”他安抚地对我微笑。
“什么办法?”
“等你登机时再说。”他要的东西也差不多到了。
“小朋友,还学会卖关子了。”无奈。
门铃又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橘子梗出自朱自清先生的《背影》
☆、蓝色幻境 无从
“我要的东西到了。”他说。
少爷的东西都是等人家送到面前的。
我起身正要去端。
他阻止我,“你歇着吧,扛着那么重的箱子爬了那么高的楼梯,不累啊。”
他自己去开门。
说的我好心虚,“你看到了?”
“哼,想不到你为了躲我,连这种事都干的出来。你还是连跑两步都不行的运动白痴吗。”
好香啊~
“我取票出来,刚到电梯边,你后脚就出现了。总得想点办法不是,不然面对面多尴尬。”我假模假样的叹息:“人那~不要脸的时候总归要付出点代价的。”
他见我这么会破坏气氛,果然不想理我。
“快吃饭吧你!”
居然是骨头汤煮的手擀面,这可是在列兰国啊,平时不去唐人街连华人餐馆都遇不到。
虽然我说是饿过头了,已经不想吃东西了。但那是针对炸鸡汉堡薯条的。
对于这种浓浓的鲜汤底,白白的宽面条,煎得焦黄的鸡蛋,橙红的胡萝卜粒,鲜红的番茄粒,翠绿的青豆粒,大片的生菜叶,诱人的小麦香气…
我想象着面食醇厚的口感。
我可以~
瞪着杏仁眼,顶着大脸,看向亚伦,由衷发出不知道第多少次的感慨:“你真的不是坠入人间的小天使吗?”
这种彩虹屁他早已免疫。
只是微笑着催促我赶紧吃:“我就知道,你一有事情就懒得吃早餐。”
食物的热气腾腾仿弗冲淡了离别。
是啊,离别啊。
深深嗅一口香气,有水汽铺满我的眼镜框。
何必擦拭?
慢慢用被没有存在感的柠檬薄荷水开胃,然后喝一大口面汤。
醇香厚道的暖流抚平五脏六腑的酸冷尖刻。
人心的阴霾啊!不足一碗骨汤手擀面。
我慢慢吃着,他静静看着我吃。
餐后。在玻璃窗边的阳光吧台前晒晒没什么温度的太阳,消消食。
亚伦坐在对面,开始带着温暖的笑意回忆往事。
想翻白眼,有些套路它就真的躲不掉。
我把想长叹而出的气咽下,这样对他——一个以绅士形象严格约束自己的人,太不礼貌了。
他的眼中,这五年是怎样的呢?
才吃完饭,希望别让我消化不良。
“伊莎贝尔,你会记得吗?”
记得什么?
吃完饭不想说话,也实在不知道要记得什么,于是我用眼睛问他。
他湛蓝的眼中深藏记忆的漩涡,会蹦出什么奇妙的东西?
“布鲁斯大道上。”
我还是不解,那地方天天经过,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
饱餐后的疲乏,大脑有些微醺。我不由用手肘撑着桌子。
他的的声音有些失落,叙述还未停止,一个个熟悉地址出现。
“神圣教堂里,皇家音乐大厅,课外活动教室,城堡的花园。”
太阳透过玻璃,照得人懒洋洋的。
晃神的目光虚虚落在他的脸庞,
深邃的轮廓残留着少年的嘟嘟肥。
他的声音里慢慢生出种奇异的平静温柔,仿佛说得不是日常身处其中的环境,而是他的天父降临世间的圣迹。
我隐隐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圣灵山。”伴随着我的预判,这个地方被他说出口,我本能确定了。
一瞬间,那些不曾特意关注过的场景从生命犄角旮旯的角落调度出来。
“亚伦,你在想些什么啊”也许吃太饱了,也许只有两个人的室内太空旷,我的声音竟出现重重叠叠的回声。
一句反问,竟似决断。
他只是注视我,等待回答。
“这是记得或忘记的事吗?”此刻,我并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说什么,大脑尚不清明,只是在他的沉默里本能的说下去。
“无论是关注的,忽略的,轻快的,忧郁的,真实的,虚假的。那都不是记忆,是我生命里的五年,是我五年的生命。不需要记得,那就是我自己。”
哈哈,这么有哲理的话我都说出来了。
“所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他低头,一笑间,眸光都变得暗淡。
我震惊的想翻白眼,那么羞耻中二的哲言我都亲口说出,氛围都这么升华了。
他怎么还能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在我无语的注视下,他用咖啡润了喉咙,咽得异常缓慢。
借助咖啡的香气来缓解情绪,保持冷静,他的□□惯。
“说话的内容,语气,语调,语速,都和正常的你有区别,你是不是又把我代入到了什么奇怪的情景剧里?”他语气平平,我有点心虚。
“不要转移话题。”绝不能让他知道我在当他爸爸。
“对于记得的事情,面对信任的人。人们更愿意说明详情,而不是似是而非。具体可参考流言的传播,宁可虚构,也要绝对详细。”
绝杀绝杀。
我是应该承认我不记得呢?还是狼心狗肺的告诉他我不信任你呢?
我把白日下晒得懒洋洋的大脸从手掌中弹起来,控诉:
“为什么面对我,你老是忘记贯彻绅士的品格呢?”
他扯了扯嘴唇: “那么,请你证明我是错的。”
真的,关于那些我生活的地方。我是了然于心,用感觉铭记着的。
只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他为何再三强调?
除了那件事我不记得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啊?
难道给我挖坑?
不不不。
虽然他面对我时,总与外界对他“阳光一样温暖的绅士”评价不符。表现的奇奇怪怪。却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这么问我到底有什么原因呢?
“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给个提醒呗。”保险起见,打个太极,让他先说。
成年人,真不容易啊。
“英灵山上,我们第一次相遇,就开始并肩作战。” 只是提及,他唇边就扬起不自觉的笑意。因为不自觉吧,所以有种难以控制的温柔。
瓦蓝瓦蓝的大眼睛注视着我,仿佛把我映进澄净的天空。
我垂眸回想,饮了口柠檬水,一片薄荷叶入口,嚼巴嚼巴,凉意直冲颅顶。
他声音暗了暗,继续陈述:
“后来在普鲁士大道上,上主又使我们重新相遇。”
确实如此,似是而非的记忆慢慢变得清晰。
☆、蓝色幻境 无从
帝国学院虽然是国际名校,也有许多需要勤工俭学的学生。
因为学校位处市中心,对于课时的要求又非常严格,导致很多学生不容易在校外找到工作。校内所能提供的岗位又实在有限。所以,不知从何时起,出现了周二交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