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怀中俏+番外(36)
程侨刚想反驳,一边正闲聊的其他老师也参与了八卦的阵容。
“你还别说,我那天可看见了啊!有个帅哥在底下等小程老师下班哦~”
“真的吗真的吗?长什么样啊看清楚了吗?”
“哎哟喂,那脸那身材,就俩字,极品!”
“哇塞,程老师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我最近老看到你背后跟着摄像机在拍啊,是在录什么节目吗?”
程侨很快就顾不上一边捧着茶杯偷笑的贺旭了,面对各种提问应接不暇。
“没有没有,还不是我男朋友呢,真的不是!”
“对,是在录节目。”
“什么节目?现在还是保密期呢,不能透露。”
“啊?要替我打c身ll?好、好的哈哈……”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群众的战斗力是惊人的,程侨在群众面前节节败退,溃不成军,只好再三保证节目播出前一定、肯定、绝对会通知到她们。
下班后,程侨去了和方溪溪约好的咖啡馆。
刚推开门进去,她就看到方大小姐一派贵圈名媛姿态,优雅大方地倚在靠窗的卡座上,黑超风衣大波浪,旁边还放着个闪闪发光的鳄鱼皮怕金包。
程侨咋舌:“你这是……选美去了?还是刚从宝丽丽酒店下来?太夸张了吧。”
方惜惜摘掉墨镜温婉浅笑,表情纹丝不动,声音却透着一丝咬牙切齿:“不是给你撑场子么?老娘化了快三个小时的妆,你可知足吧!”
两人面对面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摄影老师们很上道地支起器材,对准了她们。
沉默。
流淌着爵士小调的咖啡馆内,唯独她们所在的角落鸦默雀静。
沉默是今晚的乐章。
这可不是王摩诘给元二送别,两人握着双手情真意切,难舍难分的。
程侨和方溪溪实在是太熟了,天天沉迷于斗图掰头,插科打诨怼来怼去的,现在要她们在镜头面前正儿八经地谈话,一时片刻有点改不过来,怕一个没留神就暴露了本性。
导演看两人神情狗谨,还以为是对着镜头放不开,好心地提醒:“你们聊点什么都可以的啊,像闺蜜的话题啊,这几个星期的烦恼啊,都可以说说的。”
两人对了个眼神。
方溪溪忽然起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我最近在研究鱿鱼的吃法,你说这东西腿那么多,不好好处理一下不是挺浪费的么。所以我打算买一条大的,左边三分之一呢,切碎了大火爆炒,中间就裹上淀粉滚锅油炸,至于右半截,给它每条腿串上签子上铁板碳烤,你觉得怎么样?”
程侨还能怎么样,只能辛苦地忍着笑意。
这哪是在说鱿鱼,分明是在指桑骂槐,还问她怎么样,拐着弯儿埋汰某些人呢!
程侨赞同地说:“还得在背后划上几刀,这样下锅才会开花。”
方溪溪:“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
两人从这个话题出发,一路聊到了程侨隔壁邻居装修用的地板胶。
按照这种超势下去,说不定她们可以聊到下届M国大选出结果。
就这么云里雾里地混了半个小时,采访结束,一头雾水的摄像组撤退了。
两人终于放松下来,心平气和地喝了会儿咖啡。
临出门时,方溪溪站起了身,依然是那副纤细苗条,弱不禁风的样子。
程侨的视线落在了她平坦如初的腹部。
方溪溪静默了一会,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的脑子,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到底是没缘分。”
她的孩子掉了。
当然不是她自己主动取掉的,哪怕这孩子的生父是个混帐东西,方溪溪初为人母,满心满眼都是期盼和希冀,始终感恩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这事说来也是一盆天雷狗血。
因为执意与渣男离婚,她老公又死活不肯,两人僵持不下,天天在家里吵架冷战。
准知那位天真烂漫的小三竟然愚蠢地相信真爱无敌,堂而皇之地找上了门。三人白刃相见,矛盾瞬间激化,渣男本来就摔断了腿,又和小三在她的房子里大打出手,伤上加伤直接二进宫送了医院。
方溪溪情绪起伏太大,最终孩子也没保住。
闹到这地步,事情反而好办了。
人证物证皆在,方溪溪忍无可忍,直接走诉讼离婚程序,将她老公赶出了家门。
至于那位脑子明显不太清醒的小三,自然也没有好果子吃。恶人自有天收,听说事情传开后她就被单位辞退了,现在天天哭着折腾躺在医院里的渣男。
程侨轻轻抱住了她。
方溪溪靠在她的肩头,瘦削的背依然挺得很直,声音却微微颤抖:“翘啊,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恋爱和结婚真的是不一样的,至少恋爱回想起来都是幸福和甜蜜的,不像婚姻,只要进去了,就是一地鸡毛,终归会走向末路。”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没有选择结婚,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变得这么不堪?或许他还是上学时候的那个样子,只会傻笑,不会骗我。”
程侨沉默了。
这个问题,她答不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愿天下的好姑娘都能不被辜负。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oth.? 20瓶;做美梦的麦芒 10瓶;wennnnnnn 3瓶;禾月月 1瓶;
第30章 酒狂(5)
晚上程侨坐在级璃花房里, 自己开了一瓶酒。
方溪溪滚烫的眼泪似子还残留在她的肩头,烙下阵阵灼烧的痛感。
她心里无端生出了一种既愤怒又无力的感触。
果然是……情义千斤不敌胸脯四两么?
难道真如网上那些身鸡汤所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
连方溪溪将近十年跌跌撞撞却视如珍宝的爱情, 最后都成了身陷囹圄的“围城”, 这世界上真的有能够善始善终的婚姻吗?
她缓缓饮尽杯中酒,清甜馥郁的琼浆流入喉管,泛上心头的却是一层密密麻麻的苦涩。
许嘉衍已经连着几天踩点回别墅了。
一进屋,外套都没来得及脱, 便不自觉地开始四下里找人。
结果整栋别墅一圈走下来, 遍寻不见他渴望的那个身影。
他干脆又披上外衣出了大门,沿着湖边搜索, 终于在侧面的级璃花房里“偶遇”了独酌的程侨。
“心情不好?”许嘉衍搬了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程侨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对着他点了点头。
许嘉衍体贴地没有继续追问, 而是自顾自地倒了半杯酒:“陪你喝点?”
程侨:“……还是算了吧, 人家喝酒是海量,你充其量也就是个‘勺量’,一会儿又该醉了。”
许嘉衍面不改色地端起酒瓶看了一眼标签:半干的雷司令, 酒精度11.5°。
他沉吟了一会,自信地说:“不至于,我酒量应该没那么差。”
程侨轻笑了一声, 随他去了。
两人并肩坐在秋夜的花房里,既没有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也没有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 而是举杯对酌,一杯一杯复一杯,没一会儿桌上的雷司令就下去了大半瓶。
期间程侨没有说话, 许嘉衍也不开口,只是静静地陪着她,但凡她举杯欲饮,必定立马跟上。
程侨的双颊染上了一丝酡红,她撑着下巴望着陪她喝酒的许嘉衍,忽然语气轻佻地问:“无所不知的许大医生,我~来考考你~你知道,为什么现在女性学历越高,就越不想结婚吗?”
许嘉衍低每眼帘,看着她一脸消消自喜“快来问我”的表情,十分配合地回答:“为什么?”
程侨敲击着桌面,语带笑意:“有人说是因为读的书太多了,所以越来越理性和冷漠,她们自己就能赚钱、能养家、能解决生活中的所有麻烦,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啊,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去成为生活和家庭的奴隶呢?”
“可惜你身边的人,你的父母亲戚不会这么想,”她笑盈盈地感慨,“他们只会觉得你年纪到了,就应该赶紧结婚生孩子,如果一直不结婚,那一定是有什么毛病,然后你就会被打上‘loser’的标签,始终抬不起头来。”
许嘉衍眉头微蹙:“那你呢?你的学历也很高,你是怎么想的?”
“我?”程侨捏着手里的级璃酒杯,转来转去地把玩,“我还没有想明白,我的朋友告诉我,不要为了爱而结婚,因为爱是会消散的,可如果不是因为爱,两个人又为什么要走到结婚这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