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娱乐圈都在等我们谈恋爱(99)
越晚嘴巴不受控地跑火车:“这不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嘛。”
话音刚落,她就转头看了眼周随,莹澈澈的目光倒不像一个发烧生病的人。越晚似是严肃地思量着什么,而后动了动手臂,抱上了周随的腰。
她把脸埋在周随怀里,就这样不做声地半伏着。
片刻,周随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伸手去抬她的肩膀。越晚却出乎意料的劲很大,头埋得更低些。
周随舍不得用力气去掰她。
指尖从下巴到前颈弯蜷留出的空隙里探进去,摸到了一小片濡湿的肌肤。
他收回手,任由越晚抱着,也不再有动作了。
天暗了下来,屋内只有一盏暖橙色的台灯亮着,光晕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只够给叠靠的两人洇上一层金色的湿边。
越晚把头仰起来,看着哭够了,纤长的睫毛被还泛潮的眼眶揪成几簇,平生了些易碎的感觉。
她往上蹭了点,窝进周随的肩里,小声埋怨:“你怎么都不安慰我呀。”
周随捏捏她的鼻尖,调侃道:“这不是自我调节好了吗。”
越晚哼了声,躲开他的手,往周随嘴唇上咬去。但到底没真用多大力,只是报复性地拿牙齿蹭了下。
她含糊地说,“都怪你。”
周随只当她在撒娇,指节顶着越晚的下巴,迫使她扬起头来。
他喟叹一声。
“来罚我吧。”
灰蒙的幕布里降下一弧孤瘦的月光,被凛冬不大温柔的晚风揉碎,扬撒在水面,泛成波粼的湖光。
灯被周随揿灭,摄影机俱是进入了休眠状态。
越晚手肘一撑,挣开了无休止的禁锢。她忿忿地控诉,“这算哪门子惩罚……”
不待她话说全,周随又捉着她的后脖颈压下来。水声咕哝里,他才模糊出声,“今天发生什么了?”
越晚得空终于能喘口气,微侧着脸说:“没什么。”
周随笑了声,显然不信,“那还哭成这样?”
越晚忽然没了心情,扁着嘴说:“感冒了,难受。”
她从周随怀里撤出去,赤着脚就往楼上走。
周随有些无奈地提着拖鞋跟她一并上去,捉摸不透越晚的心思。
越晚在门口接过了鞋子就要关门。
茫茫然思绪里,身体先动。
他一只手顶住了门沿。
越晚急急忙忙地把门拉开,凑过去摸他指节上迅速泛紫的淤痕,“你手不要啦?”
周随没所谓的哂笑一声,眼睛里全然没有刚才的热切和迫近。一切收束归于寂冷。
他的声音是越晚从未见过的沉厉:“盛闻今天为难你了。”
本该是一句疑问,他却用了陈述的语调。
越晚没什么表情,反倒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别这么严肃嘛。”
她转身从桌上拿了支红管的药膏挤在周随手上,指腹轻轻打着圈。
“我不和他计较,你也别不开心了。”
乳白色的膏状体在指温下迅速变作透明的薄薄一层,越晚别过身去抽了张纸巾擦手。
周随拿左手圈过越晚的肩膀,“我不去管你和他之前有过什么。但是现在你可以……对我放心。”
他犹豫一息,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我可以被你依靠。”
我有能力可以被你依靠。
越晚捏着纸团的手顿了下,冁然一笑说:“好肉麻!非要我依靠的话,拜托周老师把我昨天的购物清单报销一下吧。”
周随见又要被她插科打诨地糊弄过去,无可奈何地叹声:“你啊……”
越晚踮着脚亲了他一下,把周随推出去:“知道啦周老师,我可以先睡觉了嘛。”
她眨眨眼,“还是你要陪我睡?”
等周随拿着书再回楼上的时候,越晚已经钻到被窝里去了。她仰头看了一眼周随手里的书,撇撇嘴说:“我还以为有睡前故事听。”
周随乐道:“几岁了还要听故事。”
越晚挪了挪被子,头顶贴在周随的腰侧,闭眼睡过去。
周随刚翻了几页书,越晚忽然说:“我要睡着了喔。”
周随笑说:“睡觉还要报备呢。”
越晚又说了一遍,眼睛里一点荧光像氽在水洼上的月亮,影影绰绰。
“我要睡着了喔。”
她语调又长又缓,甜亮的音色在压低嗓子的时候,有些断续。
周随俯身在她嘴角点了一下,冰凉的镜框触到了尚未退烧的脸颊。热得起火。
月亮遮蔽在钴蓝色背景的云雾里,完全的,不漏一点余光。
越晚笑起来,呵出混沌的热气,“我还生着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