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反派男友+番外(5)
“你吃好玩好哈,我马上就回来。”
善皙小跑一半折返,打包了一杯酸奶,用纸袋装上几个烤包子和肉串。
她匆忙发动门口的那辆车,追上郭仲韦。
男人占尽腿长优势,才那么一会儿就走了老远。
观澜郡别墅区门口,车与男人平行。
“我送你回去,这边不好打车。”
善皙跟了郭仲韦一段,发觉他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没发现自己要送他吗?
男人回头,镜片在反光,神情尽数隐匿在金属边框眼镜后。
善皙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见他慢悠悠地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善皙边开车,边打量内后视镜里的男人,问到:“你去哪儿?”
没了反光的遮挡,他脸色不太好看。
也没什么异常,这男人脸色就没有好的时候,只见他轻轻启唇:“SUNHILL大楼。”
“好。”
SUNHILL大楼善皙比较熟,位于本市的中心商业区。
尚合集团总部在它旁边,之前她经常去接胡慕萦回家。
男人应该是去公司。
在等红绿灯的档口,善皙把打包好的吃食递了过去。
“给你的。”
两人无话,狭小的车厢内,安静得出奇。
郭仲韦吃着善皙给他的东西,慢条斯理,没有任何声响。
善皙性格向来直来直去,问:”为什么搬家了?”
突然在她的世界消失,却不彻底,在哪里都能听到他的消息。
各种媒体,电视,杂志。
他一直在这个城市,并未走远,在他消失不久,她才知道。
身边很多人都跟他有往来,谢紫婴的父亲,姐姐胡慕萦,还有今天的胡慕哲。
唯独没有自己,可能……
“你在躲我?”
男人继续吃着东西,又不理人。
以前倒是没发现,他吃东西这么认真,还这么……好看……
吃烤包子也没像她一样直接用嘴咬,而是用修长的手一点点地剥成小块递进嘴里,细密密咀嚼。
下颌伴随着咀嚼的动作上下动着,连带食物吞咽的动作,脖颈间的喉结微微滚动。
善皙下意识也跟着吞了吞口水。
“其实你也不用躲着,你要是说你不喜欢我……
她顿了顿,踩下刹车:“要是这样……我立马主动躲你远远地,再也不会在你眼前出现。”
静止的车,车内更加安静,仿佛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郭仲韦手指轻颤,搁下还未吃完的东西,额头沁出汗意,将后脑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善皙深谙这人性格,两人相处模式早已形成一定默契。
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会停下手里的动作,安安静静地,有认真在听。
可问他十句话,不见得会回一句。
她也不恼,问完一个问题,就会紧盯着男人,观察他的微表情。
她也惊异,自己居然能从那张常年面瘫的脸上,解读出情绪。
可接下来的话,因为一丝矜持尚存,让她有些不敢直视。
如果大多时候是根据郭仲韦面部甚微的表情,来判断他的真实想法;那么那一次她便闭上了眼睛,真正用郭仲韦的行动去感觉他,善皙接收到了不一样的信号—他的强装冷静,克制,以及漫溢的独占欲。
“可是那次吻你,你回应我了。”
一句话,如同一个轻巧的小瓦片,在平静的心湖里溅起一圈圈涟漪。
潜入脑海,印在心里。
善皙母亲是汉族,外婆是维族。
六岁之前跟随外婆在吐鲁番葡萄沟生活,学龄一到便被父母接到这座城市。
装扮迥异,初来乍到。
备受排挤,上学时候尤甚。
倒不是那些小孩做的有多可恶,只是心态发生了变化。
没见几次面的亲生父母,陌生的环境和生活方式。
善皙很内向,十二岁之前。
彼时善皙十二,郭仲韦十八。
十八岁的郭仲韦是一个冷淡矜贵的白衣少年,搬到了单层两户居的另外一间。
可能时间太过久远,两人是如何熟知的,她的记忆有些模糊,只知道这个高个子不苟言笑的邻居哥哥帮了她好多次。
她喜欢跟他谈心事,哪怕是静静坐在一起,她都高兴。
十二岁的善皙变的外向,无所顾忌,在郭仲韦面前。
她不似年岁那般幼小,因从小练拉丁,相对同龄女生而言,她要早熟些。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少女心事,在日积月累的频繁接触中生根发芽,18岁尤甚。
在一个寻常的午间,认识已有六年的两人,在静寂无人的山坡草地上午休。
善皙假寐,趁郭仲韦睡熟之际,吻了他。
时至今日,想起来,还是有些脸红心跳。
倒不是因为她的主动,而是郭仲韦的反应。
蜻蜓点水化作暗流汹涌,善皙觉着,好似要被男人吞骨入腹。
吻后的郭仲韦薄唇红红的,看起来厚了些,整个人也有了温度,可那张唇说出了让她无法接受的话。
“闪闪……我有过……很多女人……”
“……什么意思?你跟她们上过床?”
“……是……”
“你喜欢她们?”
“不。”
“那你为什么……”
……
那是他们四年前,最后一次不完整的对话。
场景以及郭仲韦的表情都变得模糊,结局随着时间渐长越来越清晰。
回到家的善皙思前想后,在郭仲韦紧闭的家门前徘徊。
直到几天后来了新住户,才知道郭仲韦已经搬走。
平地惊雷,比他有过女人还让人心痛。
“可是那次吻你,你回应我了。”
一句话,不过只用时几秒,却像跨过了时间的长河,贯穿了她已经走过二十多年,在心中不断回响。
车里静悄悄,善皙说完后,理智战胜羞怯,眼睛一瞬不移地盯着这个男人。
戴眼镜着正装的他,比18岁的他更加斯文,内敛,且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让人忍不住靠近。
有个念头在从脑海一闪而过,精神洁癖有些严重的她,觉得自己有了一定程度的妥协——
倘若这十年来他没有女人,那么她会……原谅他有过女人。
她接受—
但那些女人,只能在他认识她之前。
善皙在等着郭仲韦的回答,她好接下来问他这些年来的情况。
可是……
他脑袋轻轻一坠,睡着了?
手里还端着半杯酸奶,薄唇留下半圈白色的奶渍。
像一个……吃饭吃到一半,睡着的小孩子?
善皙将郭仲韦手里的东西抽走,小心翼翼。
不慎碰到他,手心好似比之前更凉。
凉得有些不对劲!
“郭仲韦!你醒醒!”
善皙轻摇了摇他的胳膊,男人倒了在一旁,脑袋磕碰到车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双眼紧闭,额间有细密的冷汗。
她稳稳心神,将郭仲韦扶正,不慌不忙,开车去最近的省医院。
——
胡慕哲睡完一觉后,脑袋没那么沉了。
从地毯爬起坐在沙发上,望着喝了一半的蜂蜜薄荷水发呆。
客人都走了,胡慕萦和谢紫婴在收拾桌子。
胡慕哲走近,问道:“善善呢?”
谢紫婴听言,动作微颤。
“慕萦姐,培训班那里有事情,我……我先去忙啦。”
家里只剩胡慕哲和胡慕萦。
他跟胡慕萦向来没什么共同话题,一聊天就开撕,所以惹不起躲得起。
这种只有他一个人在的情况,母狮子向来没那么温柔,只会发威。
他得赶紧张罗把她嫁出去才行啊……
“胡慕哲,你怎么跟郭仲韦搅合一起去了?以前跟你说的当耳旁风了,让你少结识一些狐朋狗友。”
胡慕哲认命地咬咬牙,回头嬉皮笑脸,变脸堪比翻书。
“只是吃个饭而已。”
“吃饭把你灌成这样?你有见过这种不平等的应酬?他滴酒未沾,你喝成烂泥?”
胡慕萦紧拧眉头。
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刚出牛犊不怕虎的傻小子,到时候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你小心又引狼入室了。初中你跟认识的那一群混混合伙欺负闪闪,还好闪闪和善姨没跟你计较。”
“得了,我跟他不熟。是我自己高兴想喝两杯,这不是,他还好心好意把我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