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说,要和谐(28)
迅雷般捡起,拍掉上面几个刺眼的脚印,递给元繁。
“老陈,先走了。”元繁向老陈打个招呼,拢着我的肩膀就离开诊疗室。
“慢走,我也要下班了。”老陈挥挥手,伸懒腰,开始整理东西,准备下班。
等电梯的时候,我思前想后,问元繁的话,他就知道我刚才在偷听,可是不问的话,我心像被猫挠过似的,难受。
最后,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情?”
他似乎早知道我会那么问,笑而不答。
叮,电梯来了。
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和元繁坐这种空无一人的电梯,我会得幽闭空间恐惧症的。在他的目光如炬下,我硬着头皮走进去。
“我爸是副院长,我家隔壁是齐院长。”不需要太多的冠冕堂皇,事实就是中国庞大的关系网。
我开始同情自家的老头子,难怪会被调得那么远,都快赶上南水北调了。原来是惹上了副院长。哎,应该说,元家还是厚道。如果是我,我非找借口把人搞到鸟不生蛋的偏僻乡村诊所,提高基层医疗服务水平。
“赵大怎么样?在哪个病房?”好歹我在脑外科的时候,赵大教了我很多有用的东西,待会去看看他,也是应该的。
话音未落,元繁闲闲开口,“你倒是八面玲珑,医院里举凡有才有貌的,你都和他们很熟。今天我过来的时候,老赵还问,你感冒好了没有。”
哪有?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我不是被呼来喝去的那个吗?谁和他们熟,一点都不熟!我和谁都假熟,假熟!
当然,我不敢做以上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爆炸性言论,还得面带45度微笑,不过口罩遮着,看不到,“他们都是我的恩师,让我受益良多。能得到恩师的关心,我没齿难忘啊。”
“那高主任呢?前天他可是趁着夜色到你住的地方。”元繁问。
我怀疑,整个医院,包括护士站摆的鱼缸里的锦鲤生小宝宝,元繁也知道。
八神之神!
“前天,我值夜班。”怒,是被迫值夜班!萧萧这个小混蛋说什么,亲爱的,今天晚上你能不能不回来。一时被零食蒙蔽了眼睛的我,只得苦命的和当值的实习生调班。感冒在那个夜晚,得到了全面的爆发。
第二天,还去药剂室要了消炎针,给自己打了一针,才把温度降下来。
“不对!你怎么知道他去了我们宿舍?”有时候,挺讨厌我自己那敏锐的直觉。
元繁语塞,脸上变得很复杂,停顿了一下,才说道:“那天本想叫你一起出去。”
我拼命拍我的小胸脯,活像那只用七只脚抵住山上滚石的蜘蛛,心有余悸的说道:“还好,还好,我没去。就我那破烂的运气,还不得半身瘫痪、昏迷成植物人。赵大,你运气还是不错滴。”骨折都是轻的。
然后,就沉默了。
好不容易等电梯到一楼,我迫不及待走出去,就被夕阳瑰丽的色彩镀满全身,不由自主停住了脚步。
抬眼望去,太阳安静的躺在地平线上,颜色是那样的艳红,它缓缓的流入地平线,如同一瓶陈年美酒,流动着馥郁和神秘。云彩浸染了太阳的颜色,幻化成大朵大朵的火烧云,天空都变得红彤彤的。
偏头望元繁,他似乎也被这大自然突如其来的礼物所吸引。霞光把他的尖锐都钝化,变得柔和亲近。
“很美吧。”他也偏头对我微笑。
不同以往的笑,是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心脏不争气的开始乱跳,我想逃开他的眼睛,却被那流动着霞光的双眸所吸引,无法离开他的视线。
“恩。”我点头。
“你对我的欣赏就不能含蓄些吗?”他的大言不惭让我尴尬的偏过头,不自然的咳嗽了几声。
“我想起来,我妈让我今天打电话给她。”我急匆匆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就跌跌撞撞跑走。
差点,就差那么一点,我就被一个叫元繁的家伙勾走了,可大部分心已经被占领。我必须去打电话,向我哥请教。
慌了,乱了。
这下麻烦大了。
唔,夕阳呀夕阳,为何你要如此美丽,如果你不如此美丽,我也不会犯下那么一个美丽的错误。
第二十四贴 告状
迫不及待的拨通电话后,我一边走一边向聂迩声泪俱下的控诉元繁的所作所为。
“哥,你老同学太坏了。”
正在为生病的学生输液的聂迩,调整一下针水的流量,就到窗口信号好些的地方,教育指导:“我都给你说,那家伙是一等一的伪君子,你还不相信的自己撞上去。”
事后孔明,我去之前聂迩哪有说过这种话。且我还没说元繁是怎么怎么我,我哥就忙着说坏话,他根本就是想带两包土豆片或者爆米花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