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寻找被盗走的古陶器。”
“有可能已经与文物贩子正面交锋。”
“这帮人都是亡命之徒,正往边境逃窜。”
“老顾,有可能……”
没等他说完,顾棠已经挂掉电话。
几乎是眨眼间,眼泪就止不住漫出来,湿润了整个眼眶。
她丢开手机,缓缓蹲下,将脸埋进双手中,发出低声的呜咽,脸颊两旁的长发垂下来,遮住她的表情,但很快,她就用力咬住嘴唇,极力将呜咽声封在喉咙里,泪水很快顺着她的指缝流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敲门声,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
紧接着,洗手间的门被敲响。
“师姐,你没事吧?”
顾棠咬着唇,捂住双耳,任泪水肆意横流,将自己封闭在这一方小小空间之内。
门上又传来叩叩两声,伴随着男人低沉的声音,“顾棠,你先出来。”
没有得到回应,外面的人似乎急了,下一秒,门就被撞了一下。
“咚”地一声,如一记惊雷炸在心头,顾棠哭得更凶了,眼泪像开闸的洪水,源源不断地翻涌而出,她依旧死死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哭声。
连续撞几下,门终于被撞开,“啪嗒”头顶上的灯亮起。
柘湛迈进去的腿一顿,心扯得生疼。
伸手拦住李晓晓,身子一侧,挡住她的视线,顺手关掉灯,声音极沉,“你先回去休息。”
动静太大,加上大门没关,闻声赶来的几个人,面色各异,瞧见柘湛的举动,大家面面相觑。
丁小小披着一件外套跑过来,还没看清楚里面什么情况,许铭勋高大的身躯往门口一站,顺手带上门,直接将人挡下,声音也有些冲,“没什么事,可以回去了。”
王朗等人刚好下到二楼的楼梯口处,见到这一幕,相互看一眼,竟十分默契地倒回去。
丁小小当即不乐意了,“我是顾棠的同事,是她在这里最亲近的人,她有什么事,我还可以照顾她!”
她还特意伸出手指,往许铭勋肩膀狠狠一戳,冷哼,“总好过你们这些小P孩在这里瞎起哄!”
下一秒,门从里面打开,李晓晓一脸阴沉地走出来,推开挡在门口的许铭勋,脸色差到极点,低斥,“都滚回去睡觉!”
“说什么呢?”丁小小见缝插针,打算趁机钻进去,却被李晓晓拉住。
“我建议你不要瞎闹,免得……被赶出去!”她意有所指,指了指门。
“赶?笑话?你有这个资格?”丁小小一下就炸了,这一个两个还真当她是小猫,好拿捏呢?
“我没资格,柘老师总有资格了吧?”李晓晓本来就忍着一肚子气,没处撒。
她们也算积怨已久,眼看骂战一触即发,许铭勋直接横在中间,分别朝两人拜拜,压低声音。
“我拜托你俩,别添乱了,好吗?先回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有什么事,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一时没了声响,里头隐隐约约传来的哭声极其压抑,却很清晰,三人皆是一颤。
丁小小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李晓晓脸色极差,看一眼许铭勋,也回屋。
没一会,柘湛极冷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小许,你也先回去。”
许铭勋闻言一顿,又听他说,“这里有我照应。”
“好的。”作为首席嫡亲弟子的他,当然最听导师的话,怀着十足八卦又不安的心情,他还是乖乖地滚回去了。
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
柘湛缓缓转过身,就着灭蚊灯散发出来的蓝光,一步步往里走。
顾棠还蹲坐在洗手间里,披头散发,有些凌乱,哭声断断续续,慢慢变成抽泣。
柘湛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扑散在她鼻尖,磁沉的声音响起,“地上凉,先起来,好吗?”
“对不起……我……失态了。”入眼漆黑,沙哑的声音染了一丝连顾棠自己都有些震惊的无助。
男人似乎刚刚洗完澡出来,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青草香。
“我的肩膀,在这。”
柘湛沉沉的声音漫过喉结,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性感。
下一秒,手就被温热的大掌握住,一点点往上,最后搭在他宽厚的肩膀之上。
顾棠呼吸一窒,自以为这么多年已经铸就的坚强却在此刻悉数崩塌。
她突然咧开嘴,忍不住又哭了,哭得像个孩子,眼泪鼻涕直流。
柘湛眉峰一凛,伸手一揽,将人拉入怀中。
他轻轻抱着她,就像稀世珍宝一般护在怀里,手指慢慢翻转,将她的小手扣入掌心,紧了又紧。
心脏被狠狠一撞,顾棠突然就忘了挣扎,任由他按着她的头埋在胸口,贴着他结实紧致的胸膛,沉稳有力的心跳就在耳边,她彻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