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也并未在意,只觉得还挺有缘。
第二天上课,班主任领进来一个借读生。谢斯白那时正趴在最后一排睡觉,朦胧中只听见班主任有些吵的说话声。
说了什么他不知道,后来模糊的清灵嗓音传入耳中,有人作自我介绍。
他揉了揉耳朵,觉得有些痒。
这时,班主任气地吼道:“离野!还睡呢?给我站起来,听见刚才新同学叫什么名字了吗?”
谢斯白当时眯着眼睛起身,他说了什么来着。
好像是:“我哪儿知道……什么呆呆,秦呆呆?”
全班哄堂大笑,谢斯白清醒几分,睁眼,瞧见教室前面,一双灵动漂亮的小鹿眼,正微红着脸盯着他。
被取笑的。
班主任气极:“离野,你还能不能有个学生样了!给我去教室外面站着,站两节课!”
谢斯白当时自觉混蛋,非常主动地滚去了教室外面。
从后门出去前,他回了次头。
秦黛已经抱着书包,去了班主任安排好的座位,马尾后的蝴蝶结一动不动,没朝后看一眼。
她好像没认出他来。
第19章 琥珀拾芥V 感恩有妹
这天晚上秦黛睡得并不好, 一闭上眼睛,总控制不住地想起谢斯白那张脸,想起昏暗的楼道里那双眼睛。
起初温柔含笑, 后来冷漠无光。
她浑浑噩噩地做着梦,梦里她转身离开, 日落在天边湮灭,堕入黑暗,下一秒, 一人出现在眼前, 她仰头亲吻对方那双过分好看的眼睛。
秦黛骤然清醒, 揉揉脑袋,以为自己魔怔。去运动出汗, 练了好几套高难度技巧动作,第二天晚上总算一夜无梦。
又过几天, 网上起了阵波澜。
苏为衡生日那晚, 他们雨中集体跳舞的画面被人拍了视频,上传到网上之后意外地火了。紧接着有个恰巧筹备的舞蹈相关综艺节目找上门来, 不知从哪里知道那天跳舞的人来自安北舞剧团的成员。恰逢一档舞蹈类真人秀节目录制, 导演组嗅觉敏锐,正愁邀请嘉宾的人选,当天在网上看到这段上了热搜的视频,就来请人了。
周从芳和她提起时, 秦黛婉拒掉了这个邀约, 她想专心投入下个月的《红玉》演出和穿插的《春思》排练。
整个人都沉浸地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谢斯白这个人,也好似真的彻底从她生活中消失。
限定的一场日落,总该说再见。
在此期间, 她的工作生活一切照常,排练完下班了偶尔和向昭然一块儿吃顿饭,听同事谭慕言八卦——
“楚予诺好像交了个富二代男朋友,前两天我看到她男朋友开跑车来咱们团门口接人,车标上有匹马,宝马也出跑车了啊?”
秦黛:“……”
谁谁谁是同,谁又买了个新包,团里搭档的谁和谁又好了,诸如此类。
谭慕言消息灵通,也不知道每天上哪儿蹲守着,像团里的活体“瓜主”,没她不知道的风波。
还有件大事,秦黛也是从谭慕言这儿听到的风声。
周从芳要被调走了。
确切地说,是升职,升上头去当官了。
谭慕言:“周团也干了蛮久的,我其实特别怕她,每次训话都好凶哦。不知道这回来的新团长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只听说家里好像有点背景。”
秦黛从进团来,就一直是周从芳领导,她其实很喜欢周从芳的领导方式。严厉但包容,有话直说,制度严明,也足够给新人机会。
她确实是舍不得的。
但这种事情没办法,她总不能拦着周从芳升官发财。
消息在一周后正式发出通知,正好赶上周从芳五十岁大寿的日子。难得不再维持严肃的领导形象,大手一挥,请团里人去家里吃饭,亲自下厨。
秦黛挑了份礼物,搭谭慕言的车去。这还是他们头一回来周从芳家里,按着导航走,在一胡同里的四合院停下。
独门独户的宅子,朱门雕瓦,进门是一方雕了鹤鹿同春的影壁,进去垂花门、廊子,又在传统基础上做了改进,宽广不少。院内栽了几种花树,水缸里养着几尾金鱼。
谭慕言傻眼,悄悄和秦黛嘀咕:“我的天,周团家真是大户人家啊,这四合院得多少钱?”
这么多人,还好这院子足够的大,才装得下。
搞艺术的,聚在一起都比较浪漫。吃完了饭,没了工作的束缚,又是个好日子,一大帮子人坐在周从芳的院子里,旁边架着烧烤架,有人拿了非洲鼓出来,钢伴老师借了周从芳小孙子的拇指琴,凑合着用,打着拍子开始跳舞唱歌,渐渐暗下去的天色都是陪衬。
秦黛安静坐着啃一只苏为衡刚烤好的红薯。
“甜吗?”
“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