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知我意+番外(255)
陆远航总觉得这话很奇怪,可是却有些说不上来,两个人又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台风肆虐山峦,树木都被吹的歪向一边,这让温诺柔想到了三个月前她跟池隽通电话的那天晚上。
也是因为台风,也是一个像是灾难片一样的场景。
……
按理来说这样大的雨天山路本来应该是封闭的,景区内最后一辆下山的公交大巴下山后,景区跟道路也确实已经封闭。
但是谁也没想到车子开到一半忽然遇到山体滑坡,碎石什么的一股脑的滚了下来,危险降临,一辆载着车上二十七名乘客的大巴车,在这场台风中消失在了广袤山峦中。
一时轰动全国,所有的新闻频道都在报道这件事。
微博热搜也彻底被这场天灾所占领。
与此同时霍司奕接到了一个电话。
刚接起来对方就迫不及待地问:“请问是温诺柔女士的家属吗,我们是看紧急联系人找到您的,温女士……”
对方说了一大段话,霍司奕的大脑像被打了一棍子似的,根本无法思考。
他只捕捉到了其中几个重要字眼。
“什么叫温诺柔失踪了。”
第102章 抑郁,抑郁
温诺柔觉得, 自己这一辈子,真真就是一个天大且滑稽的笑话。
是一个老天爷满怀恶意的阴谋。
日子难过成那个样子,分明她也没有做错什么并不是自己的错, 可细纠下来别人好像也都没有做错什么。
到最后叶书不要自己有她的理由, 温良不疼自己也有他的理由。
想怨不敢怨, 想恨却不敢明目张胆的恨。
明明她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叶书重男轻女, 可原来她根本不是自己的母亲。
对叶书来说自己只是一个外人,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人, 好好将自己养大,给吃给喝给穿已经是天大的恩, 再要求别人对自己好, 传出去自己就像是一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她被夹在两个家庭中间, 什么都不敢说,也什么都不能说, 更是什么都做不得。
生怕给陆家添麻烦, 生怕外人一口一唾沫就把她给淹死。
温诺柔并不承认自己讨好型的性格,她只是太要强,听不得别人说半句不好的话。
她只能自己忍着, 一忍再忍。
温嗣不是她的弟弟, 叶书要偏疼自己的亲生儿子,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给他, 合情合理,没有半点不对的地方。
温诺柔不能怨恨一无所知的温嗣,也不能恨将自己养大的叶书,她却可以恨那个自作主张做下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温良。
可是温良自首,众叛亲离,不等自己做什么他已经受到了法律的约束, 得到了自己应有的惩罚。
……
温诺柔二十七岁了,她得懂事,这人已经收到了法律的处罚,自己得‘谅解’得放下。
事发那几天她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头一回体会到了孤单无助的感觉。
她得谅解,得放下,为了不让别人伤心,她得认回陆家。
对,她得认回陆家,陆远航跟罗孚对当年的事一无所知,他们一直在找自己,他们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亲生的父母。
自己不能让他们伤心,不能不认他们,明明已将父母亲情看淡,并不在需要对家人趋炎附势,甚至落得一身清闲,却突然有人跳出来对自己说‘孩子,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这些年你受苦了跟我们回家吧。’
如果她在年幼时听到这句话,一定是激动的哭出来,感激有人将自己从那个魔窟似的家里救出来。
甚至一辈子对此心怀感激。
如果她在最痛苦的时候听到这句话,有人对自己说你其实不必太要强,出了事情有我跟你爸,那她即便不表现得太明显,也会默默的对此心怀感激。
可她在人生最平静的时候面对这些变故,她已经独自熬过了最痛苦的那一段时间,她已经告诫自己要独立要坚强不能依靠任何人,却突然有人跳出来对自己说其实自己还有家。
她已经二十七岁了,要懂事,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心存一丝异样。
“我其实并不是非要家人不可。”
那天温诺柔跟闻瑜通电话时这么说:“到了现在,即便没有父母的保护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可偏偏就在我认为,那些没有办法改变的痛苦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的时候,突然有人站出来告诉我,原来我可以不必经历这一些,没有重男轻女的妈妈,没有嫌弃我的爸爸,我可以从小幸福,甚至被人捧在手心,不必一次又一次的妥协认输,也不需要那么努力的活着。”
“原来我也曾可以活得天真烂漫,不必操心家里一度电几毛钱,鸡蛋又是几块钱一斤,不必听父母一次又一次的吵闹,更不需要斤斤计较,让自己累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