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泠鸢这才想起视频里之前露出一脚的另一个人存在，想起校长也说过还少了一个人，下意识的就给对号入座了。
“裘栏呢？”
“在牛郎店吧。”李思淡然道。
顾泠鸢一脸的震惊。
谢白却身体力行，把水果刀踢到了一边，然后把顾泠鸢从李思身上拉了起来，嫌弃道：“做个女人，矜持一点行不行！”
“我这是救人要紧！”顾泠鸢瞪了他一眼，接着就朝书架后面探去。
等到看清楚那是个人形娃娃，这才眉头紧锁，冲着外面的李思道：“这是什么？”
“道具而已。”说完，又自嘲的笑了笑，“你看，连个道具都会有人关心。”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牛郎店
外面响起了警笛声。
自从顾泠鸢进来之后，李思就看向门口，似乎在等着谁的到来。
半晌，有警察推门进来，李思的眼里满是失落，甚至遗憾。
“他没有来吗？”
“谁？”
“吴耀。”顿了顿，接着用近乎自言自语的口吻道，“也对，他怎么可能会来。像我这样的人不值得别人在意……”
“你不挺好的吗？自导自演的这一出，劳命伤财，图的什么？”谢白从刚才起就看他有些不爽，整天装出一副世界欠我二万五的二百五表情，算什么事。
“都挺好。”李思看了眼谢白，冷笑了一声，继而不再说话了。
顾泠鸢越发确定之前的想法——他们是在交换对手作战。
她掏出手机，才发现刚才没有留下吴耀的联系方式，好在先前加过群，顾泠鸢直接在群里找到对方，然后拨打了视频通话。
电话接通后，两人的脸占据了大半个屏幕。
“李思。你到底想干嘛？”
“吴耀，今天见到你真的好开心。我送你的礼物你喜不喜欢？你总说那群人看着很烦，你欺负我也是被他们逼的，现在我把他们都抓起来，你夸夸我，好不好！”
“李思。”吴耀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呵斥下属般严厉。
“对不起。原来你并不开心。”李思像做错事的宝宝，低着头，小声道歉，之前的求夸奖的神采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有都到此结束了吧！”对面传来疲惫的声音。
“裘栏还在牛郎店。”顾泠鸢提醒道。
“地址。”吴耀问。
李思低头，半晌才道：“在城东的那家。”
顾泠鸢他们得了消息，也不着急，相比之下，李思给人的感觉更加的危险。
“我的日记，你听到了吗？”
“听了。”吴耀回答道。
“你觉得怎么样？”
李思甚至有点紧张。
“李思，我答应你，以后绝对不会再欺负你了，所以你能不能……”吴耀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该怎么描述他的这种行为。
李思接过了话茬，“变态？”
“对。”吴耀不留神顺口就接了下去。
李思的神情明显就变了，“如果你不想我这样的话，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对话突然就中断了。
顾泠鸢敏锐的注意到之前在路上间或听到的日记内容：如果吴耀想要我加入社团，我就加入吧……如果吴耀讨厌他们的话，我就把他们解决掉好了……如果吴耀……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吴耀，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吴耀似的，完全没有自我的存在。
“你是喜欢吴耀吗？”顾泠鸢脱口问道，然而一问出口，就后悔了。
“不是，就是单纯的觉得他像一道光。你知道第一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我，那时候我有多么开心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活中，我永远都像个透明人，没有人在乎我到底高兴还是难过，吴耀能搭理我对我来说甚至都是一种幸福。尤其是有一次，我一个人走的时候，有人叫住了我，虽然喊的是“你是总跟在吴耀后面的小跟班吧！”但那也是被别人记住的一种方式，即便他们不知道我的名字……”
“你这也……太卑微了吧。”顾泠鸢吐槽道。
李思看了她一眼，继续说：“没有卑微不卑微的，人活着都有自己的追求，我的追求就是被人记住。仅此而已，而吴耀给了我这个机会。”
“可是，如果你利用自己的技能或者才艺大放光彩，也会有很多人记住你的啊！为什么一定要做吴耀的小跟班？你又不是他的附属，也不是他的所有物！”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单纯的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吧。每天跟在他身后，哪怕看着他都觉得很美好。”李思木讷的说道。
“李思，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顾泠鸢偏头看他，认真的问道。
“没想过。”
“像吴耀那样发光发热的人吗？哪怕他之前屈服于那些坏蛋的魔爪。”
李思沉默着，眼底露出了迷茫，仿佛失去了吴耀的支撑，就会陷入混乱。
“李思，我想给你讲个故事。你愿意听吗？”李思没有说不，顾泠鸢就当他默认了。
“很久以前，有个女孩，她总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所以在众星捧月的公主出现的时候，她羡慕的不行。更幸运的是，这个女孩被王室收养了，每天和公主生活在一起。
但是，女孩并不觉得幸福，每一天起床，她所思考的问题不再是今天我要吃什么，或者今天我要如何让自己幸福开心，而是我要如何得到国王和王后的认可。
公主是个天之骄子，什么都出类拔萃。女孩每次听到国王和王后夸赞公主，就想着自己迟早有一天要做的比公主还要优秀，渐渐的，女孩的眼里只有公主，她把自己打造成了无坚不摧的机器人，事事都拿最高标准要求自己。
最后，女孩化身奋斗狂魔，事事争先，却依旧没有得到国王和王后的认可，女孩崩溃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公主优秀能得到表扬而自己却不行。”
说到这儿，顾泠鸢发现有道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她抬头，对上了谢白探究的目光，顾泠鸢顿了片刻，接着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把自己的人生价值建立在别人的标准上永远不会得到幸福的结果。”
李思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就像是小时候看寓言故事，作家生怕你看不懂，故意点出来似的，轻笑道：“你这说的该不会是你自己吧！”
顾泠鸢老脸一红，装作不在意道：“重点不是谁的故事，重点是你不能让别人来决定你的存在有没有价值！！！”
李思推了推眼镜，点了点头了，意味深长说道：“有道理。”
能不有道理吗？这可是她用生命换来的教训！顾泠鸢在心里念道。
“后来呢？”李思接着问道。
“你知道这个故事？”这回轮到顾泠鸢惊讶了，这故事是她信手一编的，哪里来的后续。
“后来，女孩嫉妒公主，把公主杀了，变成了独一无二的公主。”李思补充道。
顾泠鸢呆愣了几秒，瞬间就想到了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她嫉妒顾敏敏，把人推下船导致对方变成植物人的事情。“诶，你听到的版本是这样的吗？”顾泠鸢装作不知道，笑着说，“我听到的版本是女孩向往自由，决定浪迹天涯，最后遇到了自己心爱的王子，两人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说完，灵光一闪，“女孩没有留在公主家做第二个公主，而是成为了自己心中真正的公主。”
李思将信将疑，倒是谢白听到后，心底微微感动。
警察在一旁已经被耽搁好久，忍无可忍，最后质问道：“听说这个有人要杀人，是真的吗？”
“没有，没有，都是误会。”顾泠鸢笑的尴尬，解释着。“没有人要杀人。”
“那就是当报警闹着玩？”
“不不不，我们怎么敢……”
“是我之前想自杀。但是被他们阻止了。”李思站出来说道。
警察对年轻人动不动就用自杀威胁不感冒，“年纪轻轻的，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活着就是最大的资本……虽然很让人受伤，但你们还是得要跟我们走一趟。”
顾泠鸢的电话响了起来，是赵流儿打过来的。
“顾泠鸢，你那边搞定了没有，我们在城东的牛郎店门口，对方说我们未成年不让进！”
“额，我们这边有点小麻烦……”顾泠鸢回了一句，接着又补充道，“不过放心，我们等会儿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