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池,你有病啊,这是我家,你这是强闯民宅!”
体力上不足,栾月只能在嗓门上使劲。
可这一用力,嗓子都有点沙哑的劈叉。
致使她不耐的轻咳了几声。
这一咳,原本还顾念着栾月情绪的闻池,直接越门而入,在栾月愕然睁大的双眸中,“砰”地一声将房门关上。
狭小的玄关处,极有压迫感的将她挤在了玄关的墙壁上,冷眸沉的有几分骇人。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天气变冷,要注意保暖吖~
晚安~
第54章 追妻
空气很燥, 鼻息很近。
栾月本就不太通气的鼻子,此刻,更有种空气凝滞的呼吸感。
“为什么不吃药?”
低沉的嗓音, 带着鲜见的怒意,调子都冷了几分。
栾月的心脏, 没来由慌了一下。
可慌完,她自己又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昂起脑袋,抬着下巴,挑衅的瞪着面冷色沉的闻池:“我吃不吃药关你什么事, 你是我什么人?”
“栾月!”
磨牙切齿的低喝,气愤中夹杂更多的却是焦躁跟无奈。
栾月被吼愣了,哪怕他的声调并不高, 语气并不严厉。
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委屈感, 却蓦地朝她压来。
眼眶逐渐泛红,看向闻池的眼睛好似蒙上了一层水雾,头顶的灯光,伴着闻池的沉俊的面容,在她眼前隐隐绰绰。
“你凭什么吼我?”
轻颤的话语中, 一滴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
在她粉嫩白皙的面颊上,闪着盈盈水光, 一瞬,刺痛了闻池的眼。
他慌了,整个人风度全失,慌乱无措。
“对不起, 你别哭,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吼你……”
低软紧张的嗓音, 上下起伏的手掌,闻池僵立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栾月从前没觉得自己有多矫情,可闻池一哄,压抑的情绪,却似泄了洪的闸,再也管不住。
眼泪断线珠子般“啪嗒啪嗒”的落,像是要将她这十年的委屈全部倾倒,有感情,也有人生的起伏波折。
闻池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着眼泪,越哄栾月却哭的越凶。
他毫无招架之力,心疼的沉静的眸波都碎成了玻璃渣。
“你别哭,只要不哭,打我骂我都行,好不好?”
栾月红着眼,看向闻池,当真开始历数他的罪状。
罪状从十二年前她追他开始。
什么冷血、无情、不解风情……闻池曾经身上的那些不近人情,就像是掘宝古物般,被栾月一个个挖了出来。
闻池则静静的听着,陷入自我反省。
他也是这时才知道,原来,因为喜欢自己,她积攒了那么多的委屈,都是一个人默默吞咽。
连他,都恨不得骂一句当年的自己“混蛋”。
栾月的控诉还在继续,“你都有未婚妻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脚踩两条船,你也不怕船翻淹死!”
后来的控诉,带了点暗怼的意味。
许是带了真情实感的痛骂,注意力被转移,栾月倒渐渐止了哭声,只剩小嘴叭叭。
被痛斥“负心汉”、“渣男”、“狗渣”,闻池不仅不恼,反倒有几分眉梢上扬。
栾月骂停了,狐疑的看着被骂不怒反笑的闻池,“你是不是有病,我在很认真的骂你!”
骂不还嘴,让栾月非常没有成就感。
就像是,她单方面的solo。
闻池抿了抿薄唇,点头,“嗯,我在很认真的挨骂。”
栾月:“……”
艹!
骂了没反应,栾月索性就不骂了,靠着墙壁,喘着气休息。
闻池看了她几眼,转而走到了客厅的位置。
闻池动,栾月只是抬了下眼睫,并没管他。
她骂累了,需要暂停休息。
直到,一股氤氲的热气扑面而来。
栾月低头,就看到了伸到面前的水杯,以及闻池掌心的感冒药。
闻池:“喝点水,把药吃了,咱再接着骂好不好?”
栾月:“!”
啊啊啊,闻池这个人是魔鬼吧!
栾月调整了呼吸,正色道:“我没有很喜欢骂人好吧?!”
闻池眸底藏笑点头,“嗯,你是最文明的小仙女。”
栾月:“……”
怀疑闻池在内涵她,但他找不到证据。
闻池继续:“为了我这个渣男伤害身体不值得,你应该活得比我久,身体比我好,百岁之后气死我。”
栾月愕然瞪大双眸,看着满脸真挚说出这番话的闻池。
这还是那个从前把自尊看得比自己还重的闻池?
为了哄她,都不要脸了?
虽然听得出这话有讨好之嫌,栾月还是觉得很有道理的,接过了水杯跟感冒药。
就着喝完后,极为自然的把杯子递还给朝她伸手的闻池。
只是闻池收了杯子,却并没马上放回去。
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栾月开口,“栾月,我没有未婚妻,梁闻月她,只是我的秘书。”
栾月没想到闻池会突然解释,整个人有点没缓过神来。
小半晌,才嘟嘟囔囔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声音不大,却还是被面向她注意力高度集中的闻池给听见了。
“我已经把她辞退了。”
这一下,栾月直接错愕转向闻池,樱唇半张,“辞、辞退了?”
怕她不信,闻池特意将手机上的电子辞呈拿给栾月看。
梁闻月一家,曾对闻池有恩,人虽是他辞退,但到底为她保留了一份体面,让她主动提辞。
只是扫了一眼,栾月就看清了辞呈下方,端端正正的签名处,“梁闻月”三个字,在红章下格外醒目。
“那你们还一起出席MG的时尚酒会?”
到现在,闻池才终于理解,栾月这番情绪的源头,误会是一方面,更深层的,好像是吃醋了。
领悟这一点后,闻池压住唇角的笑意,耐心解释:“我带她去酒会,本就是为了你,让她解释,当面向你道歉。”
道歉?
应该是指她初五那天去闻池别墅,梁闻月故意穿着一身浴袍,还以闻池未婚妻自居那件事。
栾月心底的疙瘩,渐有松缓的趋势,“可我记得,她的英文名叫Moon?”
这才是栾月心结的真正所在。
闻池今天既然来了,也就做好清除栾月心中,所有疑惑跟芥蒂的准备。
“这大概要从,一件陈年旧事讲起。”
*
十八岁那年,栾月离开宁市的第二天。
他的亲生母亲,也就是现在的戏精本精闻母,打算带他去M国,接受更好的教育跟生活。
也是一个抛弃亲生儿子十八年,有心想要补偿母亲的赎罪。
闻池自小跟着酒鬼父亲长大,哪怕他浑浑噩噩,待他也算不上好。
醉酒后更是动不动打骂,拳脚相加。
可比起十八年来见面甚少的母亲,他还是更愿意跟父亲相依为命。
当天,他就婉拒了闻母的好意。
后来,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闻母找到了闻父,给了他一大笔钱,说是让他帮着劝闻池,跟她离开。
闻父没要钱,把闻母撵了出去,却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烟头落满了脚边。
隔日,却趁着闻池担任家教补习不在家,自己在家打开了煤气。
当时的梁闻月,还没有改名,叫梁婧。
他们家跟闻池家是邻居。
也是梁婧的父母,最先发现闻父煤气自杀,将他送到医院,并联系了闻池。
但即便如此,人送到医院,却仍旧没救过来。
除了煤气,闻父在生前,还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
他给闻池留下了一封信。
信中极尽忏悔之意,说是他这些年,亏欠闻池良多,没让他过上一天好日子,他这样优秀的孩子,不该有他这么窝囊的父亲。
信的最后,出于一个老父亲,对亲生儿子最后的牵挂与叮咛,他劝闻池跟闻母回M国。
闻父从火化到下葬,一直是梁婧一家帮着操持。
闻父性格封闭,生前没什么朋友,却有这么一位好邻居。
他也因此,欠下了梁家的恩情。
这恩情,直到六年前M国商学院与梁婧偶遇。
正当毕业的她,提出要当他的私人秘书,基于恩情的偿还,他才没有拒绝。
他也知道梁婧对他有意,但从一开始,他就说的很清楚,心里有人,可能这辈子都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