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热炒区的学员为他能否按时完成菜品而担忧的时候,白子烨终于拿起被他冷落已久的三黄鸡,拧开水龙头,开始清洗。
清洗后的整鸡摔在案板上,白子烨手持尖刀,利落地斩去鸡脚,剜去鸡眼,剖开脊骨,在脊骨上利落地斩了三刀。
三刀下去,整个鸡颈骨都被拍松了,而鸡皮,则丝毫未破。
台下学员们都被他这手拆鸡骨的功夫折服,纷纷拍手叫好。
就在白子烨开始发威的时候,鱼莜的鸡汤也熬好了。
只见她把食材放在了案板上,两手一左一右各持一把菜刀,左手落而右手抬,两把刀交叉错落地砸在案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刀落案板的声音逐渐加快,一时间,只见刀面泛着的银光闪烁,速度快到竟然让人肉眼看不清她的动作。
俩人一个在秀基本功,一个在炫刀技,隔着长长的食材桌,俩人仿佛在较劲。
台下的学员们眼花缭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看谁。
另一边的评委席,何美心不知什么时候到的,正有些百无聊赖地倚靠在座椅上。
她上身穿着一件稍显正式的女式西装,下身依旧是火辣的包臀裙。现已是秋末冬初,而她的装扮似乎从来不与季节挂钩,永远都是一个风格。
对于此刻场上热火朝天、兵戈相见的景象,她显得并不那么关注。
趁着空隙,她甚至从随身的手包里,掏出巴掌大的小镜子,开始补妆。
行政总厨只是来过个场子,不把比赛当回事,另外的七位总要恪尽职守。
李奕山正襟危坐,正时刻关注着场上发生的一切。
偶然间,他的目光停留在鱼莜手中的那两把刀上,这一停,就再未移开。
这刀锋的光芒和形状,以及刀背上刻着的小篆字,李奕山的眼神里闪过不可思议,这把刀……不会是……
鱼莜……鱼……
李奕山当下被自己的联想惊到合不拢嘴。
那个人的传人后代,竟然在他们沁园春里打工,而且,还是个小小的厨工?
他觉得自己无意间知晓了一个说出去,会惹得烹饪界瞬间爆炸的新闻。
这实在太扯淡了……
然而除了他,在场的评委里并没有其他人认出这套刀,毕竟年代已经太过久远。
若不是他在年轻时去过齐鲁之地,偶然在鱼家酒楼吃过一顿饭,见识过这套被摆在博古架上,被当成关公供起来的刀具,他如今也不会知晓这个秘密。
第30章 切磋(七) 最终的决赛。
在比赛结束前的十分钟, 众学员们就已经在台下自发排起了长队,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尝尝大赛位列厨艺前五位的学员,会做出什么令人垂涎的菜肴了。
比赛也进入了最后收尾的阶段, 堆放食材的长桌被撤掉, 摆上了五张供选手摆放菜品的圆桌。每张圆桌上皆摞着高高的一次性碗碟,以及两把细长的公筷和公勺。
随着比赛结束的一声吆喝, 五位参赛学员按照顺序,将各自的菜品架到了圆桌上。
站在第一位置的是陈燊。
他的额头还隐隐沁着汗水, 唇边带着大功告成的微笑, 将完成的菜品大大方方地展示在众人眼前。
碧绿的青椒、焰红的小米椒、粉白的鸡脯肉以及金黄的松子, 煸炒在一起成为了一道色彩斑斓的佳肴, 旁边放着一摞煎得酥脆的口袋饼。这道菜的菜名为口袋松子鸡米。
他此时一只手戴着手套,拿着口袋饼, 另一只手持着公勺,舀起一把松子鸡米就往口袋饼里面装。他手速极快,正好赶得上学员们拿取的速度, 一只只填满松子鸡米的的口袋饼贴心地送到了众学员的手里。
站在第二顺位的热炒区学员做的是苏式版的叫花鸡。
被烤至成黑黄色的面团,盛在洁白的盘中, 宛若一颗硕大的土疙瘩蛋。他用刀柄利落地敲开面泥, 里面蕴含的荷叶香和鸡香味瞬间便涌了出来。
徒手一点点掰开滚烫且坚硬的面泥, 里面还有一层湿哒哒的荷叶。再次剥开荷叶, 鲜黄娇嫩的叫花鸡暴露在了空气中。
尖刀划开鼓鼓的鸡腹, 鸡肉嫩到一碰即烂, 鸡腹里藏的三色馅料宛如岩浆般缓缓流出, 落在鸡身下面垫着的荷叶上。
众学员们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给叫花鸡“宽衣解带”的动作,不舍得错过一眼。需要动手一步步剥开的食物,总是叫人更有探索欲和好奇心。
这位热炒区学员也效仿陈燊的动作, 拿过一次性的塑料小碗,每只碗里都用公筷夹了一小块酥嫩的带皮鸡肉,一小勺用虾仁、猪肉、笋制成的馅料,确保让每个试吃的学员都能彻底品尝到这道菜的美味。
一只鸡当然不够一百多人分吃,他身后还摆着三只包着面泥的叫花鸡,等待学员们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