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伊黑小芭内。”
“我先走了。”
蜜璃朝着他离开的背影大大地挥手,“伊黑先生再见!”
小芭内成功地落荒而逃。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类型的女性……好神奇的感觉。
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轻飘飘的。
走了一段路,小芭内又回头看去。对方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了。
心中升起的某种情绪被他压抑了下去。
他现在要回炼狱宅去。
回去的时候,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某个人去世了。
小芭内刚刚抵达炼狱宅,就看见缘一站在门外,背靠着墙面。
“怎么了?”他注意到了庭院里,炼狱家的次子千寿郎迷茫的脸色。
缘一说:“瑠火去世了。就在刚才。”
早在一年以前,缘一就对瑠火说过她的命已经不久了,当时对方是希望他守住这个秘密来着。
但是前段时间,对方的病情已经严重到难以遮掩的地步了。
在今天,她彻底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即使心中仍然怀抱着某种念想。
小芭内无声。
“炼狱先生还没回来吗?”
“没有。”缘一看向他,“杏寿郎也还没有回来,鎹鸦已经把消息送出去了,应该快赶到了。我遮上了她的脸。”
缘一是看着瑠火离开的那个人。
丈夫、孩子都不在身边的炼狱瑠火,像是一朵花凋谢般离开了这个世界。
伊黑小芭内已经无法再说些什么了。
“千寿郎还不知道吗?”
“对于他来说,一定很困惑吧。母亲在他懂事之前就离世这回事情。”
千寿郎现在一定很担心家里发生的事情。
只能希望丈夫和长子回来以后能有个交代吧……
缘一重新低头,看向地面上的那朵枯萎的花。
他想到,生老病死天降之因素似乎比鬼的因素更加无法阻挡。
总有人因为这些东西而离世,有的是满足的,有的则是不满的。
目睹着瑠火离开的缘一,想起了某些东西。
那些东西不属于他,也不属于“日轮”……那是一段,时间非常久以前的记忆。
一个重病的大垂发的女人。
一个朝着孩子微笑又流泪的母亲。
「以后的话,一定要和哥哥好好相处。」
「因而你是能够维系周边一切人的缘分的孩子啊……」
「缘一。」
伊黑小芭内原本想要询问有关日之呼吸、柱、刀、紫藤红花夜的那个想法,被他重新憋回了肚子里。
半个时辰后,炼狱槙寿郎冲进了妻子的屋子里。
一声连旁人也可以震动的哀哭之声,响彻了整个炼狱家。
这是多么,悲痛的感情啊。
是不是世界上所有的夫妻都是这幅样子呢——
显然,不是这个样子的。
像炼狱夫妇那样的夫妻,正是因为稀少,所以才显得难能可贵。
世界上无论什么,正是因为稀少,所以才会闪闪发光而不自知啊……
小芭内想道。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在心中祝福着炼狱一家能及早从悲伤之中恢复出来。
想着想着,眼泪不由地从他眼中溢出。
因为对他来说,炼狱槙寿郎在他的生命里扮演着父亲的角色,而瑠火则是严厉的母亲。
一个失去了父母的孩子,怎么会不为此而悲伤呢?
作者有话要说:
*原著中小芭内和蜜璃第一次相见是在主公的宅邸。
*缘一母亲名为朱乃,我觉得相当好听。在20卷附录没出之前,我都管她叫紫来着……
*【修订】以前的小白蛇名字都打错了,应该是镝丸。
*明天就上夹子啦,让我这个菜鸡康康我会怎么样。啾咪感谢在2020-06-13 15:40:03~2020-06-14 11:47: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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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妻子离世之后, 炼狱槙寿郎整个人都大变样了。原来那个十分可靠的大哥突然之间自暴自弃,天天没事喝酒有事喝酒,穿得邋里邋遢, 衣服堆满一个竹筐他都不会去洗一洗。
而且脾气也显然易见地变差了。
“我说了多少次, 你这种无才能的根本就不是被上天眷顾的人去做柱一点意义也没有, 你迟早都会死在鬼的手下。”
面对自己优异的, 明明成为了柱的长子,他却说出了这样难听的话。
三个人成为柱的喜悦, 根本就没能传达到对方耳中就已经完全被压在那悲痛的情绪下面了。
炼狱槙寿郎在骂完长子后,背对着对方喝起酒来。
杏寿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说了句,“那么我就出发两人,父亲。”成为柱之后, 他立马要赶到上任炎柱的管辖区去。
听到这话的炼狱槙寿郎狠狠地摔下酒葫芦,把这个当作是驱赶人的信号。
杏寿郎关好了门, 看见了垂着眼睛,拿着扫帚的弟弟。
“哥哥,父亲有没有很高兴?”
千寿郎指的是杏寿郎成为了柱这一回事。
虽然很想告诉弟弟他和父亲都很好,但是不可以因此而撒谎。
“说实话, 父亲并没有很高兴!”杏寿郎的气势还是很足, “但是这并没有关系,因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我既然选择了它,那么我就会一直走下去,永不后悔。”
千寿郎, 这个家中最为年幼的, 突然之间失去了严厉的母亲,就连可靠的父亲也消失不见的孩子, 脸上流露出悲伤的表情来。
杏寿郎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不要害怕,你还有哥哥我。”
他们两个是兄弟,是可以互相扶持长大的兄弟。
就像小芭内和缘一一样。
***
“我想去红花夜家住一段时间。”缘一在就寝前,对着正伏案写字的小芭内说。
小芭内皱紧了眉头。说实话,他对那个男人的感观不是很好……
“能告诉我,你们两个的关系为什么会变得这么亲近吗?我实在是不放心……”
哥哥担心弟弟,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无论是外表多么严厉甚至可憎的哥哥,心中都有一块柔软的对弟弟妹妹们的净土。
缘一跪在床榻上,白色的寝衣和红的发黑的发尾卷在一起。
“如果要说的话,这得从十七年前说起。”
“……别告诉我你在婴儿时期就认识他了,我不相信。”小芭内觉得这个实在是太离谱了些,究竟说什么要将时间线提到十七年之前啊。
“也不是这个意思。”缘一斟酌着那个说法。
他想起小芭内之间想问他的那些问题。
“和日之呼吸,这件羽织,这把刀,那个装着笛子的花布袋有关。。”
“你真的想听吗?那是一个格外漫长,又鬼神般奇异又无趣的故事……”
小芭内精神一震。刚才那一瞬间,他总感觉缘一变得不像是缘一了,他在那刻变成了另外一个物种,一个虚无缥缈的无法去形容的物种……
好奇怪。
小芭内放下手里的纸和笔,“我在,我听,你说吧。”
假设真的要从十七年前去讲那回事的话,一定是个讲上一整个晚上都讲不完的长故事。而且,他总觉得有些东西不能如此轻易地告知对方。
缘一认为,这样子会给小芭内带来很大的负担。
他挑了几个重点,勉勉强强地将这条时间线里发生的东西捋了一遍。
小芭内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先是坐在椅子上愣坐着,后来又握紧了边上的笔。然后,他才离开写作的桌子,坐到榻榻米上来。
“他万一在骗你呢?”
紫藤红花夜说,缘一是日轮的转世。
“大人们总是满口谎言,他还是个对死去的妻子没有什么怀念的冷酷男人。他会对你说谎的……”
“缘一,你太天真了,你会被人骗的。”
小芭内真的很担心。
他是在家族的亡魂的辱骂下长大的,他已经看够了那些虚伪的面孔了。但是缘一不一样……他好像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他看上去就像个没有了解过外界的残酷的稚子。
他绝对会被骗的。
“是不是因为我之前总是忽略你,你才会和那个人联系变多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呢?”小芭内已经把紫藤红花夜定义为阴险的坏人了,他相当自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