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听他说得很轻松,越加怀疑起来“那你说说你回国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字不漏。”
段天奇大度地点了点头:“好吧。其实实话告诉你,那天我其实并没有回国。”
走出大楼后,楚言还一直在回想段天奇的话。既然他没有回国,那为什么那个吊坠上会有他的指纹。还有那个死者到底是谁,他肯定和段式有联系。可现在主动权都在段家那边,段天奇可比他爸厉害多了,黑白两道都有联系,实力不容小觑。
正当他想得入神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心,别撞树上了。”
他停住,抬头一看,果真面前是棵树。接着一转身就对上秦雨露那双明眸,他本不想再多说什么,但此刻见到了对方眼里的关切,脸色也缓和了。
秦雨露走到他身边,他们靠得很近,以至于楚言心跳开始加速。秦雨露在他耳旁说道:“楚言,你不要再调查下去了。”
“为什么?”其实他也觉得事情不简单,但越难越会激发他的好胜心。
“你会受伤的,他们都不是善人。你是个好人,好人应该一生平安。”秦雨露对他说道。
对于秦雨露的关心,楚言心里很高兴,但他更担心她的安危。他皱着眉问道:“那你呢?你就不会受伤吗?”
似乎被戳到了痛处,秦雨露听到这话手有些抖了,但很快就克制住了。“我不会的,我可以保护自己。”她仍是那般自信。
楚言看着她隐忍的模样,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将秦雨露扯进了怀里,扶着她的肩头,轻轻说道:“我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苦衷,我不会问,如果你不想让我查下去,你就跟我走吧。我会照顾你的,还有你的母亲。对了,你母亲还好吗,上次你们出院我也没来得及赶上。”
一听到母亲,秦雨露就像只刺猬一样,挣开了楚言的怀抱,她摇了摇头,忍住眼里的不适,最后才说出一句:“她还好。”
楚言觉得不对劲,可是还没等他开口,秦雨露就走回了大楼里。这一个月来,他都在跟进另一件案子,根本就没时间回齐齐家,每天都在警局过夜。
回到家里,齐齐就把他拉到一边,说道:“楚言哥,你知道吗?雨露姐的母亲去世了。医生说是心脏病突发。”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啊。”证实了猜想的楚言此刻心情十分复杂,
齐齐撇嘴道:“你每天都那么忙,我哪敢打扰你啊!”
楚言一脸懊恼又气愤地地坐在沙发上,他想这件案子是非查下去不可了。
灯红酒绿、人声嘈杂的酒吧里,舞池中不断扭动着身体的人们,他们享受着欢乐,将自己埋葬在这混乱的天堂中,即使前面是深渊,仍然不顾一切。
秦雨露看着红色液体在杯中摇晃,如鲜血般成了嗜人的恶魔,露出尖锐的獠牙,朝着她扑过来。秦雨露睫毛微颤,眼中划过寒光,仰头将那红酒一饮而尽,由于喝得太猛,摇晃的酒红色液体顺着脖颈滑入了锁骨,那幻化出来的形状在闪烁的灯影下犹如盛开的玫瑰花。
旁边响起了掌声,一个大腹便便,头上地中海的男人眯着眼睛看向她,“秦小姐,好酒量啊!”
秦雨露朝他淡淡一笑,但眼中却毫无波动。
突然觉得腰上一紧,她有些生气,皱着眉朝旁边的人望去,不料对方却欺身过来,吻一路从脖颈处滑至锁骨处。秦雨露的脸烧的通红,仿佛一条小蛇缠绕她每一寸皮肤,心里一阵软软麻麻。
他的力道很大,秦雨露想要挣脱却不得,她知道他是在惩罚自己。大家看到眼前这副香艳的画面,整个包厢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敢打打扰段大公子。
秦雨露见他一直在自己身上流连,害怕段天奇会做出不堪之事,于是赶忙在他耳边软软地说了句:“对不起,我错了。”
说完后,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慢慢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只手仍然搂在她的腰上,另一边将红酒递给了秦雨露。
“喝了这杯我就原谅你!”这个危险的男人的语气总是那样至高无上,容不得别人能抗拒。
秦雨露拿起酒杯,喝了下去。她知道自己已被拉入深渊,没得选择。眼前的男人像撒旦恶魔一样主宰着黑暗中的生灵。他不是段天奇,真的不是。
☆、去日苦多
母亲去世的那天晚上,段天奇来找过她,把一张纸丢在她面前。那是一份简单合同,看完内容,她震惊得说不出话,像是溺水般不得呼吸。
面前的男人有着修长完美的身材,却只是冷冷地对她说道:“你母亲已经把你卖给我了,跟我走吧。”说完就硬生生地把她拽上了车。沉浸在悲恸中的她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旁边的人,脑海中却全是母亲的身影,她不敢相信那个温柔善良的母亲会这样对待自己。还有眼前的男人就算不记得自己,但善良的他怎么会与母亲订下那样的协议。本能的一瞬间,她不想服从。
她扬起下巴,将协议撕碎狠狠地摔在男人的脸上,“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谁也没有权将我买卖。就算是我母亲也得征询我的意见。”
段天奇不怒反笑,他用手指掐住秦雨露的下巴,说道:“你不同意也得同意,要不然那个警察就得死。”
他的力道很大,仿佛要将自己揉碎了一般。秦雨露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心却慢慢沉了下去。她不想让别人受到牵连,但自己就得屈服。
从此以后,她将陷入永无止境的黑夜之中,不再是秦雨露了,只是游走在暗夜的不归人。可是这条路真得太漫长了,她想要解脱却求而不得,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该是多么地悲哀。
——
豪华宽敞的卧室里,段天奇站在镜子前将衬衫上的扣子一个个系上,“今天晚上有个宴会,你陪我出席。”
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不容拒绝。秦雨露捂着被子坐在床上,双肩裸露在外,她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说道:“天奇,你能不能放我走,你有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
“条件。”段天奇转身朝她走去,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轻轻地说道:“我已经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抓住,是你先抛弃我的。现在居然和我谈条件。不过,你认为你现在还有什么能给我呢?”
望着她雪白柔软的肌肤,男人的眼神里此刻已充满了欲望,但他想让面前的人认输。即使心痒难耐,仍是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一只手放在秦雨露的肩上,另一只则撑在床沿边,衬衣还有三粒扣子没系上,露出了健实的肌肉。
秦雨露看着他,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她将手试着伸进了衬衣里,用柔软的手指抚摸他的身体。
段天奇望着眼前人的大胆举动,不禁笑了出声:“好了,我相信你。只要你乖乖听我话,我就会放你走!”说完,就穿上衣服走出门去。
秦雨露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段天奇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谦谦君子或者说眼前之人并不是段天奇。她怀疑,可是现在并没有证据。
——
一家位于偏僻地带的小店中,秦雨露正喝着泡好的茶。
对面的中年男人先开口了:“我要的东西呢?”
秦雨露把茶杯放在桌上,从包里拿出了一只录音笔,“但你得先告诉我那个男人究竟是谁,还有天奇去哪呢?”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其实在那场事故中天奇已经死了,都是私心作怪,为了保住段式我不得不重新让天奇活过来。”男人的声音中多了一丝颤抖。
“那他是谁。”秦雨露真得没想到答案竟是这样,段天奇真的死了。
“其实赵烨也是我的儿子,但那是个错误。我们终究还是要纠正这个错误的。”男人握着录音笔的手又重了几分。
看着面前经历丧子之痛的男人,秦雨露强忍着眼泪,对他说道:“段先生,您还保重。今晚过后,我和你们段家不会再无任何瓜葛。”
秦雨露拿起包走过段豪身边时,忽然听到他说道:“你真得和你母亲很像。是我太过于执着了。”
——
从茶室出来后,秦雨露去了曾经和段天奇约会的公园,柳絮纷飞,山花烂漫,长板凳上,男孩对女孩说会永远照顾她一辈子,可是如今只能阴阳两隔,留她一人在尘世间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