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睡，就要睡过头了。
程茗在被窝里伸了懒腰，看了看身上的被子，又拍拍发沉的脑袋，皱眉问他：“我昨天……是……喝多了吗？”
还没等江善哲回她，程茗看到了自己光溜溜的手臂，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心一寸一寸的往下沉，脑海里升起一个可怕的想法：她不会是……酒后……了吧。
江善哲进去把窗帘给她拉开，回头就看见程茗掀开被子往里面看了看，舒了口气。
他什么也没说，抿唇无声笑了笑。
床头另一边是江善哲洗好的干净的衣服。
昨天的衣服都是酒味，肯定不能再接着穿了，等给她洗完，烘干完，他躺下都已经快半夜了。
“我昨天没干嘛吧？”江善哲一直迟迟没有回应她，这让她对她自己很不放心，只好再次跟他确认。
江善哲把床头一旁的衣服递给她，一边悠闲地像看戏似的回她：“也没干什么，就是非得让我亲你，拦都拦不住。”反正她什么也不记得了，他就篡改了她的记忆。
正在穿着衣服的程茗，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嗤笑他：“怎么可能，骗子。”她第一次喝醉的时候，江善哲说过她什么也没做，之前有一次跟周易一起，喝醉的时候，周易也说她很老实，所以她的酒品还是可以的。
“不想负责任，亲了不承认？”江善哲侧着头问她，又接着给她递了一件衣服。
程茗刚接过衣服，也没穿，就反驳他：“我之前不是跟你一起喝过一次么，那时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之前跟周易喝醉过一次，周易还说我除了话多，挺老实……的。”程茗是硬着一口气说完的最后一个字。
因为她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画面里她揽着江善哲的脖子，在说“亲吧，亲”，好像证实了江善哲说的话。
江善哲抓的重点却不一样，也不管身上还围着围裙，直接坐到她一旁，像是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的问她：“你昨天晚上不是说你没在别人面前喝多过吗？”
程茗总共就喝多过三回，虽然喝酒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记得了，但喝醉了这件事还是记得的。
“算上这次，总共喝醉过三回，一回，在周易面前就喝多过一回。”另外两回都是跟他一起，他都知道的。
江善哲把围裙脱了，乱七八糟的团在手里，“一回？一回也不行？你知道你喝多了会做什么吗？”
看江善哲说得极为严重的样子，程茗心想她是做什么十恶不赦还是见不得人的事了？
程茗脑子里想想刚刚的画面，顿时心虚，衣服也不穿了，像是不得不问，却又不敢接受的样子问他：“我……侵犯你了吗？”
江善哲想想她喝醉的样子也在周易面前发生过，他就气不打一出来。
他看着极其生气的样子，根本都不看程茗，直言道：“侵犯了。”从身到心都侵犯了。
想了想还是决定得好好跟她交代交代，开始坦白。
“你高二那年，给何峙昂过生日喝多那次记得吗？”江善哲话题突然转到这，让程茗有一种翻旧账的感觉。
程茗乖乖坐好，像是等待审判一样，点点头。
江善哲看她就套了一件打底衫，然后把薄外套给她披上才接着说：“那次，你是又亲我，又脱衣服的，还有昨天晚上也是，衣服也是你自己脱的，你这喝多了习惯不好，话多，喜欢亲人，脱衣服，还断片。”什么毛病，跟谁学的。
程茗听完脸都垮掉了，可是她记得他问过周易，周易说过，她除了话多，没什么其他的啊。
而且第一次喝醉的时候，她才高二，她年纪轻轻，就这么色胆包天，禽兽不如了吗？！
她又觉得江善哲没太有撒谎骗她的必要，当时没承认估计也是不好意思，想到这里，程茗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你——以后，给我滴酒不沾，听见没。”江善哲用手指着她，狠狠的警告她。
谁以后让她喝酒，他跟谁急。
程茗看他这幅模样，乖乖听话，连连点头，举起两手发誓：“一滴都不沾。”再也不喝了，再喝下去要负责任了。
程茗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小心地问：“我昨天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没？”她这还没准备好呢，让她一顿酒全倒出来可好了。
江善哲站起身，拿着围裙往客厅走，只给程茗留了背影，坏笑着说：“说了，说不喜欢我，喜欢江善哲。”
程茗赶紧起床跟过去，床下一旁摆着江善哲昨天晚上给她准备好的拖鞋，程茗穿的歪七扭八的，追了出去，跟前跟后的问他：“除了这些，还说了什么没？嗯？嗯？”这不是重点呐，她想知道她全部都说了什么。
江善哲像是吊她胃口一样，迟迟不回话，直到悠闲地摆好碗筷，才说：“没了，剩下的都没听清你说了什么。”
江善哲看她一副，呃……像是刚从鸡窝爬出来的邋遢样，拿勺子柄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跟她说：“快点，头发简单绑一绑，先吃饭，吃完饭赶紧洗漱送你回去。”
像是想起什么，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手机递给她，“昨天晚上周易打了好几个电话，怎么喊你也不应，我就接了一个，跟他说你喝多了，你自己掂量看下，要不要回个电话。”
他昨天正收拾残局给她洗着衣服呢，她的手机嗡嗡响个不停，喊她她也不应，如果这电话不接，估计周易能把电话打爆，说不定还能闹到警察局去，所以只好他接了。
说了什么呢？
周易一开口就是：“地址发过来，我去接她。”
江善哲看着沉睡的程茗，转身离开主卧，才回应：“这倒是不用麻烦你费心了，她喝多了，已经睡下了，不好再折腾了。”显得周易非要闹着过来，多不懂事一样。
“依她的性子，你要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她可会记恨你一辈子的。”周易知道今晚恐怕是接不回程茗了，查江善哲的住址他还需要一段时间，只好对江善哲做些提醒。
“不劳您费心，早点休息。”江善哲说完把手机扔在了一旁，等那人挂电话。
程茗接过手机，这事可以当面跟周易说下就行，不着急这一时，所以她接过手机，什么也没做，就开始喝粥。
没喝几口呢。
门铃响了。
江善哲很是意外，不过，大概能猜出来是谁。
程茗坐的位置离门口近，江善哲看着程茗脖子上的痕迹，然后在桌子下面踢踢程茗的脚，使唤她：“去开门。”
程茗生气的瞪他一眼，她知道要去开门！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开门之后，程茗很意外，来人是周易。
“师兄？！”跟周易打了招呼，去看江善哲。
周易是来找她的还是来找江善哲的？她弄不清了。
程茗这一转头，周易刚好看见程茗脖子间的红痕。
他的眼光犀利的找向江善哲。
江善哲则像没事人一样，连待客的礼仪也不顾了，自顾地喝着粥。
他不待见那人来，那人也不稀罕来他家。
挺好。
难得想法一致。
程茗让周易先进入房间，把门关上，然后去找江善哲，小声问他：“找你的？”
江善哲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了她一眼。
程茗明白了，找她的。
周易进门就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站着，知会程茗：“简单收拾一下，我送你回酒店。”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简单洗漱一下就行。
“好的，师兄，稍等我几分钟就好。”周易来了也好，省得江善哲送了。
说完这话，程茗就轻车熟路的钻进了洗漱间。
没过几秒，就听见程茗在喊江善哲，那声音带着一丝的……娇嗔……愠怒？
江善哲得瑟的推开洗漱间的门进去。
他大概是知道程茗要问什么事。
不过是昨天情不自禁，在她脖子上留了些痕迹而已。
他刚一关上门呢，程茗就准确无误的照着他小腿肚子给了他一脚。
然后也不等他缓缓，昂着头，看着镜子，指着脖子那块紫红色的印记问他：“你告诉我，这怎么回事？”她最起码成年了好嘛！这个她还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
江善哲正思考着怎么回答呢。
程茗又接着说：“就算我亲的你好吧，还能把我自个亲成这样？！”
江善哲听了，又气又笑，什么叫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