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细说过去的事情,只看着安安,“安安,你是我的贵人,你再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安安点头,她说:“今天晚上,我请了制片和编剧吃饭,但没有请到景云深。你能不能帮我,把他约到饭局上?我看他,好像对你别有感情似的。”
别有感情?!!
安安忙否认了,“可是舟姐,我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舟璃马上发了一个电话号码给她,“这是他的电话号码,打电话给他。”
她又报了一串酒店包厢号,眼巴巴地看着她,“安安,现在,能帮我的就只有你了。马上打电话给他。”
安安当然知道,这只是舟璃哄她的话。她真想要拿到这个本子的女一,和景云深搭戏,肯定办法多得很。
但她现在,也不好推辞,只好在舟璃的眼皮底下,拨出了那个号码。
电话很久都没有人接,安安有一种大难不死的侥幸感。
在舟璃无比失望的眼神下,她正要挂断电话,那边却传来熟悉的声音:“喂,您好,哪位?”
特别有礼貌……
安安硬着头皮回答:“景云深,我是栩安安。”
电话那边静默了一分钟左右,才接着有声音传来,“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
安安不回答,只快速报了酒店名字、包厢号和用餐时间,“为了感谢你昨天晚上送我回家。”
景云深笑了,也不语可否,安安急了,脱口而出:“来还是不来,你倒是说句话呀!”
景云深问:“只有我和你吗?”
电话开着免提,他们的说话声,舟璃全部听得清清楚楚的。她连忙暗示安安回答,安安只好按着她的意思说:“是的,只有我和你。”
景云深痛快地答应了,“好。我会过来的。”
他挂了电话。
舟璃露出兴奋的笑容,“安安,谢谢你。”
安安嘴上说着不客气,其实心虚极了。
她骗了景云深。景云深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气得把她撕成好几块?
***
今天又是被舟璃硬要求打扮的一天。
但今天是赴晚饭宴,终于不用打扮得像昨天那么夸张了。
小黑裙,丸子头,一双跟不那么高的小皮鞋,再涂上梅子色的口红,安安觉得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是这样的人畜无害。
当然,她本来就挺无害的。
离约好的饭点还有一个多小时,舟璃就让司机驱车送她和安安去酒店了。因为这次饭局是舟璃做东,她们自然得早到一会儿。
半个小时后,编剧和制片也到了。
安安因为向往编剧的生活,不由得多看了那个编剧几眼。却发现她双眼无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舟璃说景云深也会来吃饭,她的眼里,才放出一丝光亮来。
景云深的魅力,果然大到不行。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饭点了,可以主客未到,舟璃怎样都不肯叫人上菜。
又过了十几分钟,舟璃有些急了,叫安安到酒店外面去等着。省得景云深不认识路,破坏了她精心布好的饭局。
安安听话地到酒店楼下去迎宾,才站了没多久,就接到景云深的电话,“我过来了,你在哪里?”
安安回答:“我就在酒店门口呢!”又补充:“小黑裙,扎丸子头,你看到了吗?”
得到了景云深的一句,“你长能耐了。”
不过一会儿,安安就见一个穿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戴着墨镜和口罩的男人向她走来。
安安引着他进了酒店,他摘下口罩和墨镜,额前的刘海,驯服地耷拉着。
他冲她笑,“今天怎么这么漂亮?”
好似这场饭局,是她有意布置的似的……
这场饭局,本来就是她有意布置的。不过,在景云深那儿,好像有些不同的理解。
进电梯前,安安干咳了一声,说实话,她实在尴尬极了。一会儿景云深进门,见里头还有三个人再等着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进了电梯,抬头迎面接上景云深有些深意的眼神,安安强掩饰住内心的焦躁,挤给对方一个微笑。
景云深抱以同样“友好”的微笑,“栩安安,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很久、很久了吧。”安安笑着说,引他走出电梯,往包厢走去。
景云深似乎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怎么这么客气?不像从前的你了。”
安安不说话,到了包厢门前,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对里头说:“舟姐,他来了。”又看向外面站着的景云深,“请进。”
景云深透过门缝,已经看到了里面坐着等他的三个人,特别是坐在主位上,笑得一脸谄媚的舟璃,气得牙都快咬断了。
他愤愤地低声说:“栩安安,你真长能耐了!”
安安请他进门,脑子一抽,回答他,“谢谢夸奖。”
景云深这时候的眼神,就像要把她活剐了一样!
***
这顿饭吃得不咸不淡,舟璃又喝醉了。景云深全程话很少,直到最后,对于舟璃关于女主角的提议,他也没有松口——只说他听经济人的安排,自己不能做主。
舟璃气得直给自己灌酒,又用眼神暗示安安说服景云深。
但景云深这会儿根本不想搭理现在这个“真长能耐”了的栩安安。
一场原本就被强迫的饭局,就这样不欢而散。
仍是司机送酒醉的舟璃回去,景云深早找了借口先行离开,安安收拾残局,打包了不少吃食。
这些吃食,刚才都没有人下过筷子。与其让酒店扔进垃圾桶浪费,不如她带回家,也省了几顿饭钱。
这个酒店离她住的地方并不远,她拎着打包好的东西,决定走路回去。
才出酒店没几步,景云深的车就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车子里头的人,语气冷淡又生硬,“上车。”
安安不肯,他威胁道:“你家艺人有求于我,你今天晚上摆弄了我一道,就没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栩安安硬着头皮,“没有!我问心无愧!”
就有一只手,拽着她的胳膊,用力把她身体往前一拽。他又用脚顶住车门,两只手一起合力,直接将她整个人,倒拽进了车子内。
她手里攥着打包盒不肯松手,这样一个拽一个挣扎间,打包盒里的东西,就“哗啦”一声,全部倒翻在了车子里。
车子里头座椅昂贵的皮革味,就和饭菜的油腻味混合在了一起。连景云深的白衬衫上,也沾染了一些饭菜的油水。
景云深恨恨的,“栩安安,我上辈子欠你的!”
安安这个时候倒有些内疚了,忙说:“我帮你洗。”
“洗什么洗?!这衣服一沾水就不能穿了!”
安安换了话头,“多少钱?我赔给你。”
“你一个小助理的工资,赔得起吗?”景云深有些讽刺地反问。
安安没了声音,他一字一顿地说:“给我乖乖坐着!就是最好的赔礼道歉!”
安安不敢动弹了。
他的语气这才平缓下来,好声好气地和她说话:“为什么要帮舟璃做这种事情?”
安安反问:“她是我老板,给我发工资,我帮她,不是天经地义吗?”
景云深被她这套完美无瑕的逻辑打击得无话可说。
他也懒得和她再说其他了,只说:“和舟璃搭戏,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说服丽姐。”
“真的?”安安兴奋起来。
他又说:“但我有一个条件……”
说这话时,他那双好看的眸子,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安安。这样的目光,安安觉得自己仿佛在某个自然节目里看到过。是了,就像是那荒野上,饿了好几天的独狼,看到一只被猎人的陷阱困住的小白兔……
阴森森的,泛着危险的绿光……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5)
安安已经在脑海中上演《法治在线》、《重案六组》了,连那庄严中带着点危险逼近的Bgm都已经开始奏响了,景云深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并且开了免提,故意让安安听到他要说些什么。
那边接起了电话,是一个男人的声线粗犷的声音:“云深,什么事?”
景云深却喊他“丽姐”,“丽姐,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一下。我仔细考虑过了,《青春是首三行诗》这部剧,我还是想接下男主角。女主角,就让舟璃来吧。”
那边冷笑了一声,“她又来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