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老公找上门(220)

我追了上去,不过陈季白腿长走的太快,一下子我跟丢了人,我只得一个人在这弄堂里瞎转悠。

正好,有个戏班子寄居在这弄堂里。

我前脚刚踏进弄堂巷子,冰冷的枪杆子便顶在了头顶上,只见狭窄的巷子里,三步一错,七八个端长枪的卫兵。

浑身一紧,我很配合,不吵不闹,不哭不辩,任由卫兵们拿长枪抵着我走,穿过狭巷,视线略开阔了些。

戏班子里的人数很多,但拔尖的就那几个,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谁,正好他们衣服上都绣着名字,我看了眼也能略微了解不少。

师父柳三春及师兄白横及师姐花牡丹被一圈着灰青色军装的卫兵们稀疏疏的围着,不过三人都面无惧色,花牡丹看到我过来,高挑的眸子里甚至还有一丝张狂。

“就是她!长官,她就是陈少帅的未婚妻沈千寻!”花牡丹扬起手指,声音尖锐。

我侧目,看到一位将军模样的人姿笔挺的立着,帽檐遮盖下的两眼眯成一线,犀利深邃,甚至还有些凶恶。

看清来人的一刹那,我浑身的血液忽然间剧烈翻腾起来!

前世与南野龙一里应外合,大开大中华的国门,弄得四处都生灵涂哀,哀鸿遍野,那一道道蜿蜒的血河仿佛漫过了时间尘埃,再一次汩汩的鲜活。

我的心被揪捏成一团,绞痛起来。连看向钟毓年的眼神都染了血色。

这中年人,就是钟毓年,北边军阀钟毓闽的大哥。

白横给花牡丹递去一个警告的眼神,花牡丹悻悻闭了嘴,只满脸不服的观望着我,那戏班子的师父倒是个老实人,虽然与我不认得,但是仍旧在一旁低声下气的为我辩解。

钟毓年旁若无人,根本没听到柳三春的好话,一步步走过来,日光渐媚,我沐浴在日头下,身上裹着一层明灿灿的朦胧,可眼里却是极阴。

他在我身前顿下步子,对我眼里倏忽而至的复杂情绪好奇不已,他直视着我的眼睛,虚扶着胸口,眼睛里的异样渐渐隐去,唯余一片冰天雪地和冷笑讥讽。

钟毓年黑脸参谋的名头是出了名的,旁的人和他说上两句话,都冷汗淋漓,今儿个第一次见到这么沉得住气的犯人,且还是个妙龄女子,他不由得来了兴致,畅快笑了两声,逗我道:“素问陈季白陈少帅多年来来未曾开过情窍,哪怕引得众多女子争前恐后,却无一是真心,可如今竟与你小丫头片子定了终身,我年纪大了,是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步伐了,不过也终究想要瞧瞧,你究竟有什么迷惑男人的本事?”

不是要看我有什么本事,而是想要拿我要挟陈季白罢了。

我觉得胸口闷疼,憋胀的快要炸了似的,果然,少帅的媳妇儿不好当。

钟毓年见我神色有恙,说着还真拿起别在上衣口袋里的铂金钢笔,圆滑静止的笔头挑上我的下颌,微微抬高,左右打量了番,啧啧叹了两叹,赏讽难明。

我最痛恨这种将女人的高低贵贱划分为三六九等的军阀,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前世害的百姓流离失所被东瀛人践踏的罪魁祸首,哪怕如今事情还没发生,但我心里却拧了好大的疙瘩,实在无法释怀,难以解开。

钟毓年见我深皱着眉,阴沉沉的,如积了雨水的厚云,可那双微垂的眼睛却清冽分明,黑是墨黑,白是玉白,无一丝掺杂的颜色,十分好看,手指尖竟鬼使神差的触上我的眉心,想要替我熨平皱出的纹路。

我冷着脸,顾不得头顶上还有卫兵抵着的枪,本能的推开他的手,钟毓年一愣,笑出声来,突然朝我道:“多年前,我丢了个孩子在沈家,若是她还在,想必也有你这般大了,你可见过那样的女孩子?”

轰隆,我怔住,脱口而:“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226章 引蛇出洞

钟毓年迎上我的目光,淡淡的笑了:“意思就是沈小姐像极了我落在沈家的女儿。”

他的话,让我脑子里轰得炸了一下,面上愠怒,可眼里还是宁静的森寒:“钟先生,请别在此胡言乱语。”

他望了眼悬在空中的手指,自嘲似的,无声勾了勾唇,淡淡道:“都说沈家小姐妩媚冷艳,我看却不尽然,你那双眼睛,太过分明,冰冷又透彻,不媚不娇,不像是游历于红尘权势里的人,更不适合皱眉,与我很像。”

他的眼神飘忽不定,眸波暗涌,含着丝浅笑,肃然中又有些清冷,说白了倒是真的与我有几分相似。

我看不透那双眼里的玄机,只是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处在紧张戒备的状态下,不由自主又皱起了眉。

钟毓年见自己那一番矫情的话并未起什么作用,无可奈何的笑了两声,一摆手,顿时所有的卫兵都逼过来,拉起枪栓。

“将沈小姐带回去做客,陈木和未来儿媳妇儿在我手里,也不知道他给不给我面子。”

钟毓年没再看一眼我,就昂首阔步朝堂子口去了。

我眯了眯眼,那戏班子里的叫白横的却显得满脸焦急,欲提步跟来,柳三春暗拽住了他的长衫袖子,绷着嘴,对他摇了两下头,那花牡丹冷哼了声,趾高气扬的半扬着头,唇边的笑却慢慢挂了上去。

我没有理睬她,但心里有些纳闷,我不常听戏,也未曾来过这个戏班子听戏,怎么觉得那白横看着我的眼神如此炙热,而那个花牡丹看着那样子,是喜欢白横的,显得心高气傲的很,可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看着我像是想要杀了我一般,刚才一见到我就指着我说,要是不是我确实活了两世都不认识她,我真的对以为她是我的情敌。

钟毓年在西平城城外的平安县也有一所宅子,建在依山傍水的城南,警察署与一些政府机关都设在城北。因着今日菜市口的尸体,不少学生上街游行反对这样的残暴行径,人流熙攘,故而汽车绕道而行,直绕了半个城南城郭。

我坐在那辆半旧福特汽车的后座,开车的是钟毓年的随从李庸,钟毓年坐在副座上,一根长烟在骨骼分明的两指间把玩着,微微侧头,望着车窗外徐徐后退的景色。

这不像是要去坐牢受审,倒像是闲时游玩。

素问平安山水极佳,气候温润,春来百花开,是世家公子小姐避暑的圣地。每年四月初三,还有自民间选取百花仙子的传统庙会。

一排排粉墙黛瓦,颇具水乡婉约的民居历历晃过。绿的是树,红的是花,我看得头晕,再加上道路波折,车里颠簸,我胃里隐隐翻腾,捂着嘴。

钟毓年适时递来一块帕子。

这帕子是浸了柠檬兰花香汁的,雪丝缎面,帕尾绣了丛兰花,我握在手里,袅袅冽香直钻进鼻子里,她顿时精神明快了不少。

“我夫人坐不得太久的汽车,但有时又不得不坐,这帕子就是为了防止她晕车备的。”钟毓年冷不丁的解释,没有回头,依旧侧着头,如刀刻般冷峻的侧脸上蒙了阴影,喉结随字句一滚一动,像花骨朵。

我没有续话,一路上往事萦绕,心里五感杂陈的,抱起双臂,只趴在汽车玻璃上,看着汽车缓缓驶进铁栅门。

随从开了车门,立即有两位肩挎长枪的卫兵迎上来,脚跟齐齐一并,钟毓年下了车,理了理褶皱的军服。

随从李庸觉得我明明是抓过来当人质的,可钟毓年还一路招待有礼,李庸搞不清他的意图,不好怠慢,欲要开后车门。

钟毓年摆了摆手,李庸垂首退居一侧。他亲自上前,微微躬着身子,打开车门,半个手臂都攀在车沿顶上,极其绅士的护着我的头,伸出一只手,牵她出来。

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更忌惮着他说的在沈家留下一个女孩儿的事,对他心生抵触,只当没看到他微微弯曲的手,神色淡淡地,自顾出了车门。

钟毓年倒是脸色如常,不着痕迹的收回手,疏离而文质彬彬的笑着,延了个请的手势,“还请沈小姐随我进屋做个客。”

前厅里,钟毓年遣走了屋子里的卫兵,只余下李庸一人。

他懒洋洋的靠在皮椅背上,问了我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我如实答了,李庸小心翼翼的边看着我边拿着笔在纸上唰唰的记着什么。

我心生疑惑,并不想在鱼龙混杂的军阀里趟浑水,更不想去猜忌揣摩钟毓年的用意。

“请沈小姐过来这里做客,其实我还有一事想要请教沈小姐,昨日我才到西平城,手下一个军官就遭了暗算,他胸口被插了一刀,刀口外阔里窄,外浅里深,且伤口外有翻出的乱肉,应是蛮夷的胡刀,且刀口被磨损,应有些年头,曾盛行于前清。”钟毓年观察着她的神色,笑道:“对了,幸好那刀未切到动脉,总算是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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