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才接通,她闷闷的抱怨,“江屿阔,六点半已经过了,你不守时。”
说完她才注意到,电话那边很吵,不像是在办公室,她下意识的问道,“你不在回家的路上吗?”
“岑溪,你先吃,”男人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好听,“我这边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晚点才能回来。”
岑溪愣了愣,还是应了声好。
*
江屿阔回到别墅的时候大概是八点左右,夜色已经渗透了天空。
别墅里灯火通明。
餐桌上的饭菜还保持原样,只是颜色变得暗沉,早已凉透。
也就这么一眼,他就判断出,这些菜是岑溪亲手做的。
心头一紧,他上了二楼的卧室,推开门发现并没有人,又去了书房,果然看到女人纤细的身子坐在大大的椅子里,垂着头在看文件,头发也没吹,湿漉漉的披在肩上。
看上去安静的认真,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也打开了,她咬着笔帽在思考。
连他走进来都没有察觉。
他俯身,抱了上去。
岑溪心脏一悸,仿佛窒息了,捏着纸张的手愈发的用力。
她推开他的肩膀,隔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一站一坐,以这样的姿势,无声的对峙了十几秒。
岑溪先开口,她面带微笑打破僵局,“生日快乐哦。”
江屿阔低头看她,温淡道谢。
她坐在椅子上,肩背往后靠了靠,“虽然这段时间我过得还算不错,但我想我还是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声我的选择,这算是合同履行中的随附义务,我有提前通知你的义务。”
顿了片刻,岑溪见男人的脸色没有明显的变化,便放缓了语气继续道,“离婚的事儿很好办,我们没有孩子,算是少了很多牵扯和羁绊。”
“至于财产,你给我的那份三个月夫妻协议里面的股权什么的我也就不要了,你的房产我也不要,你就直接给我折现吧,我先给你个卡号,你让你的助理去准备吧。”
“还有你之前说了,不会为难林家和岑家,我希望你信守诺言。”
男人薄唇吐出没温度的三个字,“说完了?”
岑溪想了想,“差不多吧,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他淡淡的问,“就因为我今天没有准时回来,你就要跟我离婚?”
岑溪笑了,舔了下唇,手肘落在书桌上,撑着自己的下巴,仰脸看着他,“你就当我小肚鸡肠又爱计较。”
“我不同意。”
岑溪皱了皱眉,“一定要我明明白白的把话撕扯开吗?”顿了顿,她继续道,“还记得我之前问你的事不过三么,今天是第四次了。”
“江屿阔,我本来想着,窗户纸不捅破,咱们俩和平离婚,说不定以后我想起你还会觉得你是个挺不错的男人呢。”
江屿阔眸色暗沉了下去,无声的看着她,连薄唇都不自觉的抿起来。
岑溪在脑子里整理了她的思路,“短信那次,酒吧那次,办公室那次,今天...”
“是第四次了。”
“合约双方对彼此有容忍义务,虽然你最初答应我再也不和叶青瑶见面,但作为当事人,我还是很有原则的给你了三次机会,但你却一次次的挑战我的底线,现在我累了,不想在陪你玩你躲我猜的游戏。”
江屿阔眉头一皱,开口就要反驳,但岑溪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我知道是因为她今天割脉了,你才不得不亲自送她去医院,就像上次她被人强.暴,你不得不伸出援手。”
“你做的很对,如果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连我都要夸你是个见义勇为的英雄,但很不幸,我是当事人,遇到这样的事儿并不太高兴。”
岑溪看着他。
笔记本的屏幕不知何时熄灭了,没有开灯的书房显得异常幽暗,只有窗外的月光勉强散发着光亮。
男人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安静黑暗的房间里响起,“我母亲和她妈妈当年是很好的朋友,看在她妈妈的面子上,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岑溪静静的看着他,静静的听他把话说完,然后顺手把自己的笔记本合上,“自杀这事儿跟出轨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这次是割脉,那下次是上吊还是跳楼?上吊也太丑了,跳楼说不定不死还弄得个残疾,要我建议还是喝敌敌畏吧,便宜见效还快。”
她托着腮笑,“还有,虽然我现在只有十八岁的记忆,但我的智商可是公认的高,她三番两次的出事儿都被你撞见,不是刻意而为那就只能用缘分来解释了。”
“岑溪,”江屿阔语调平和,“不管是故意还是偶然,但你明明知道我和她并没有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判我的死刑?我就这么罪无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