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哲扫了眼她翻出来的本子以及她手上的照片,心下了然。
他几步跨过去,把人圈进怀里,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梁冬忆动了几下,没挣开,只能用手摁着他的肚子跟他拉开点距离。
“你还问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梁冬忆觉得现在捏着的那张照片有点发烫。
这人明明早就知道她去看了比赛,还不告诉她。
重要的事,他生日那天晚上,她还那么认真又忐忑地跟他坦白这件事。
“嗯?生气了?”段一哲逗猫似的不断挠她的下巴。
梁冬忆别开头,没有明着回答,抗拒态度明显:“你自己感受吧。”
段一哲可了解她这副别扭的小模样了。
“行吧。”
他笑着将人举起来,把脸贴到她心脏的位置,还蹭了蹭。
梁冬忆:“?”
“人生气的时候,怒火攻心,心跳会加快,我这就感受感受。”
流氓!
梁冬忆深吸口气,准备推开他的时候,听到他乖乖认错。
“瓜瓜我错了,”他把脸转正,声音闷闷地,“我应该在看到照片的时候就跟你讲的,我不该偷偷放回去当作什么也没看到的。”
“……嗯。”
“我也不该在你跟我坦白的时候装作才知道的样子,所以……”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再蹭了?!
梁冬忆咬着唇,她被蹭得脚指头都蜷缩起来。
她扒着那颗毛绒绒的脑袋,试图扒开。
但没成功。
最后这颗脑袋自己抬了起来,可怜又无辜地眨着眼睛看她:“所以,可以原谅我了吗?”
“嗯,所以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段一哲没放,看着她的眼睛眨了眨,泛着看到猎物的光,狼尾巴开始露了出来。
“你看我这么乖地认错,”他视线下移,放到她柔软的唇瓣上,“可以给我点奖励吗?”
“?”梁冬忆缩着脖子往后躲:“你犯了错我没惩罚你就已经很好了,还问我要奖励呢?”
“嗯,”段一哲似乎觉得她讲得也有道理,于是换了个思路,“那你被我欺骗了心情肯定不好,那我给你点补偿吧。”
“……”
又是一个省了晚饭的夜晚。
*
两人在家窝了两天后,段一哲突然说想回柏城看看。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在家吃完早餐,段一哲便载着梁冬忆回了趟柏城。
早上出门的时候碰巧上班高峰期,到柏城了时候已经是四个多小时之后了。
段一哲把车停在了以前的家门前。
梁冬忆往里一看,这里似乎什么都没变,却又什么都变了。
一眼望过去,整座别墅布满了沧桑的痕迹,一旁的花花草草长时间没人打理,已经枯萎了,而另一旁的树木已经成型,即便没人管,也能在风吹日晒下茁壮成长。
只是院子里的树叶并不算多,大概前不久有人回来打扫过。
她握紧了旁边人的手:“要进去看看吗?”
段一哲看着别墅,沉默半晌,收回目光:“不了,到吃饭的时间了,我的瓜瓜该饿了。”
说完,他牵着梁冬忆往外走,六七分钟后,到了离这儿最近的一个公交车站。
段一哲带着她去了很多年前,他赢了黑虎之后带她去吃的那家火锅。
店还是在那,除了装修翻新一遍后,其他什么都没变。
吃完饭后,段一哲带着梁冬忆去了趟墓地。
天上的云刚好把太阳挡住了,没那么刺眼也没那么热,段一哲看着墓碑上老人慈祥的照片,把花束放在地上。
“爷爷,我结婚了,孙媳妇您以前见过的,不过那会儿我还没追到她,现在娶到了,又带她来见您了。”
段一哲的第一句话就让梁冬忆鼻子发酸,她伸手顺了顺他的背,以示安抚。
很快,他的下一句话就让梁冬忆成功把眼泪憋了回去。
“我努努力,看明年能不能带个曾孙来看您。”
虽然这是个挺正经的场合,可梁冬忆听到那话还是忍不住脸颊发烫,伸手轻轻掐了下他的肉,以示警告。
后来段一哲没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过了十几分钟后,他才牵着梁冬忆往外走。
他们回了趟柏城一中。
现在这个时候,学校已经放暑假了,静悄悄的一片。
他们来到学校门口,门卫看了他们一眼:“是来干什么的?”
学校放寒暑假的时候,外来人员基本都要登记才能进去,梁冬忆刚要走过去登记,便被段一哲拉住。
随后,她听见段一哲面不改色地说:“回来拿档案的。”
高三生一个多月前考完高考,算算时间,这的确是他们回来拿档案的日子。
门卫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便放他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