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承了一个植物人(35)
“你还要算个人,还算个男人,还有一点知觉,今天,你就干脆死在这里算了……”
“干脆死在这里算了……”
那时候喷涌而上的鲜血再一次涌上了喉头,他嘴里一阵阵的,泛出了血气,仿佛只要把嘴张开,那积蓄多年的爱恨情仇就要全部都被吐出来了似的,明白了,总算是明白了,那些毫来由的愧疚终于都找到了源头。
那些没有道理的顺从似乎也并不完全是没有道理的。
上天安排了这一切,就是为了让他自己去寻找答案,可答案终于摆在了他面前,少女愤怒的嘲笑的歉意的悲伤的哭泣的无奈的面孔一次次被录相定格了,打印了,死死烙在他脑海里,挥不去,也躲不开。
“行行……”
五年了,他第一次,听到自己从喉咙里吐出了一个完整的词句就是她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在和编编讨论名字,改的我头好大。大家也帮忙想一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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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菜鸡何必啄菜鸡
接连几次把病房里的super star气吐了血, 行行都不敢医院去了。生怕医生和护士姐姐看见她就不给她好脸,可这事儿怎么能赖她呢,谁想到他潜意识居然还记得她和文镜心围绕了他拍照的事情……好像那时候受的刺激太大了哈……
这么一想她更是一头冷汗。
文镜心却骂她:“活该, 哪有人照了那种照片,还留在相机里的, 怎么, 你随时掏出来看看到底是有什么快感啊?”
“滚, 说得什么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什么变态的毛病呢。”
“哈,这种事, 谁知道。”
行行是百口莫辩, 只好拿了球撒气, 在基础训练里,这叫对墙抽球, 五十个一组,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没有几年的功底根本就抽不起速度来。
文镜心教给她一两次, 人家就能当做游戏似的抽起球来了, 有时候让文镜心不得不感叹付教练这命, 你说, 你要老老实实留在家里教你女儿, 什么世界冠军早就教出来了。
不得不说,谋事在人。
成事还是在天啊。
他不动声色的, 潜移默化,把一些技巧和知识一点点的输灌给她,行行在这方面是完全继承了付教练无比伦比的基因,举一反三, 一点就通。学一个月,顶人家学三年的。
这时候文镜心定的那批低价低板也终于是到货了。
以前,地板就换过一次,可因为资金不足,硬把一个球馆弄出了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奇景来,还被英染和姚茉莉笑了个死去活来,如今这新来的地板一换上,球馆立刻就和以前那凹凸不平的样子完全不同了,焕然一新,熠熠生辉。
灯也是新过刚换的,开关一打开,光海如潮,席卷了每一个角落。
球馆依然是那个球馆。
可却已经是前世今生,旧貌换了新颜了。
硬件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可要说开业这回事,行行还是觉得心虚气短,她一个学城市规划的菜鸟,对经营这种事是半点都不懂的,何况这二十年来她娇生惯养,连一毛钱都没有赚过,直接开业,面对客户,说什么,做什么,她是一头雾水,一窍不通。
好在她这人懒归懒,倒不是个自负的人,先买一堆经营类的书籍来学习一下,什么麦肯肯了,肯基基了,营销学啦,二十一天速成大法了,可这书上的每个字她都认识,组合起来,她就完全不知道他们写的是什么意思了,这东西真有用处?
行行一万个怀疑。
算了,理论吸收不了,只好用笨办法了。
百度了一下,行行发现,整个T市包括大学体育馆在内的羽毛球场馆总共有三十三家,除去了那些高端会馆,还有大学里天然就占优势的体育场馆,分布在市区,郊区各个角落里的二十家球馆居然也算办得红红火火,像模像样的。
既然人家都能做得起来,那她也不应该有什么问题吧。
行行揣了一肚子疑问,一家一家的去偷着看,观察,混入了人群里,看人家到底是怎么经营的。
很快,她就发现了,这些球馆的经营模式和店面甚至一些小型的企业完全不一样,硬要说的话,倒有些像娱乐圈里的粉丝文化。
看上去似乎是面向大众,开门营业,可客户群体几乎都是固定的,往往会以一个或者两个小团体为中心,一个群带一个群,口碑好一些的球馆,很快就能打开了局面,可一但口碑败坏了,很快就会在这些小圈子里面传遍了。
这是一个看似开放的封闭市场。
行行现在算是明白了,季夏在全市羽毛球大赛上闹得那一场可不仅仅是为了让他们脸上难看而已,这是釜底抽薪,断根绝路,让他们风云球馆的名声彻底败坏了,在这个圈子里一步路子也迈不开,可为什么呢?
要真是因为明远东,从他醒过来,她可一眼都没来看过。
真相恍恍惚惚的,总像隔了一层什么似的,关键在哪里,行行想不明白。
在各大羽球论坛上潜伏了一些日子,行行就发现,T市的羽毛球组织简直是门户森严,南拳北斗,各俱特色。
真正的数得上名号的大概有有四五家吧。
最大的一家叫“羽皇”,会员人数,初步估计至少要有两万五千人以上。
两万五千人,那是什么概念?养四五个球馆都绰绰有余了。
可行行能想到的事,别人当然也能想得到,全市三十多家球馆一拥而上,社长的门都快被他们挤烂了,他被逼得深入简出,轻易不露面,生生是把自己整成了一个十分神秘的人物。
行行对这种人是完全不抱幻想了,
规模稍差一些的那家叫“羽你同行”,说是稍小一些,也有一万多的记名会员了,而且据行行观察,这家社团并没有固定的活动场所,什么时候活动,全看社长高兴不高兴,振臂一呼,走啊,打球去啊,一群人就像蚂蝗一样的扑向了某家球馆。
偏偏这位社长又是个最不靠谱的人,今天说了,明天就忘了。
那蚂蝗似的几百口子人蹲在了球馆门口等他,他想起来了,这才往这边赶,边走还边笑:“哎呀,忘了……”
这位社长的做派跟“羽皇”社长完全不同,谁来求他,他就应谁,应完这家应那家,应完了那家应这家,反正钱和礼物他一样都不少要,可事情办起来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人家追究起来,他就笑,说哎呀,忘了,他还是真忘,不是敷衍,随即就要把钱礼往外退,人家当然不好意思收,他就说,下次,下次吧,可到了下次,他却也未必记得。
真是让人泪流满面啊。
行行想了许久,觉得自己球馆店小力薄,完全无法填饱这种饕餮的胃口,毫不犹豫的在“羽你同行”上面也划了个叉。
另外一家“飞扬社团”的会长是一个转业军人,据说,是在八一队待过的,专业水平,性情严谨,一概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位会长的作风类似“羽皇”,却比“羽皇”更专业一些,谁要他们去捧场,可以,但先过五关,斩六将,打败了社团里的八大员,再来跟他谈生意,光这一条,就可以把全市百分之九十九的球馆拒之于门外了。
行行这半吊子馆长,当然也是饱含在那百分之九十九之内的了。
于是她提起了笔,在“飞扬社团”那几个大字上也划了一个叉。
“未成年”那家社团顾名思义,是一群学生组成的,年纪不大,人数不少,何况现在小孩子们又舍得花钱,这股力也是十分惊人的,他们社长和副社长名气都很大,喜欢到处挑战,搞破坏,后来被季夏收服了,也算是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如今“ “未成年”的大部分活动都固定在752球馆里了。
所以,这家,就更不用想了。
至于“快乐岛”,情况就比较复杂了。
行行听说是以前几家小型社团并到了一处,磨合了很久也没什么成效,正会长和副副副副会长们打得不可开交,会员们一年里有三百六十四天想着夺权篡位,球馆一般是不愿意和这家社团打交道的,因为说了也是白说,谁都做不了主,一盘散沙,眼看离散伙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