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说我是神仙了(155)

见他回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不早了,去睡吧。”

“……”

祈天河怔道:“我还以为您叫回来有急事。”

“是有点事,不过不急。”祈父放下书,抬眼看他:“明早再说。”

祈天河一头雾水地走进房间,白蝉像是幽灵一样跟在他后面,从进门起,他似乎就被祈父看成随儿子推门瞬间刮进来的冷空气。

房间漆黑一片,开灯时的光亮让眼睛有些不大适应。

祈天河拉上窗帘,随意地靠在桌边:“我爸有些奇怪。”

白蝉:“他是你爸,总不可能害你。”

祈天河总觉得这句话有隐喻,朝床边走得时候脚步猛地一顿……

不会害,却会帮。

眼神如刀,扫过房间每一处,最后定格在床上,祈天河稍一用力,床单直接被掀开到一边。底下的褥子是小碎花面,那是来自母亲独有的年代感审美,再往下……他揭起来,是一页残破的泛黄残章。

没有伸手去触碰,书页上的不知是哪个时代的字迹,祈天河看不懂上面写得是什么,但能猜到这东西是什么。

“组队道具?”

他回头去看白蝉。

四目相对,白蝉点了点头。

祈天河沉默地在原地站了几秒,突然开门出去。

祈父还坐在沙发上,听到脚步声,没有抬头,眼神却是闪烁了一下。

祈天河在他对面坐下:“为什么?”

真用了组队道具,意味着自己的下次副本对方也会参与,如果他再稍晚一点察觉,或许会立刻激发道具,连累亲爹一并开启高难度副本。

“年纪大了,失独家庭的滋味可不好受,”祈父淡淡道:“你的游戏经验还很欠缺,有人帮,在副本里多少会好过一些。”

自己死和连累他人死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前者只需要一腔孤勇,后一个,却会折磨人的一生。

祈天河从来没有哪一刻是像现在一样坚持:“这个副本,我要自己去。”

“结论不成立。”祈父轻描淡写地推翻他:“至少还有一个人,你默认了和他组队。”

祈天河被说得哑然。

祈父这才终于看了这个不知不觉就长大的孩子一眼:“为什么?”

祈天河唇瓣动了动,却一个字也没说。

4S副本很危险,对于身边人,祈天河第一反应肯定是把他们推得越远越好,说来除了家人,白蝉是和他关系最密切的,但祈天河从来没有推开对方的想法。

良久,他不确定地开口:“有种感觉……”

“感觉?”

祈天河迟疑地点头:“好像是,看到了同类。”

空气沉默了下来,横亘在双方间的是从来没有过的死寂。

不知过去多久,祈父终于站起身:“你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

脚步声在上楼时比平时要缓慢,祈天河清楚这是父亲希望他能改变想法,一起下副本,然而一直到脚步声消失,他也没有开口。

万一父子俩都出了事,只留下母亲一人,她又该怎么办?

不确定房间会不会还有其他组队道具,祈天河叫上白蝉连夜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游戏论坛一反常态的热闹,往常这些闲话是谈不了的,论坛却突然开放了一个交流区。

不止是祈天河,不少玩家都在猜测这个交流区开得另有目的,可能和之后的副本有关。

往常祈天河回到现实生活,会开始正常的工

作,这次是例外,游戏安排下来前,诊所外面一直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仿佛一个等待判决的犯人,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正午,他终于等来了游戏提示音。

[玩家:祈天河。

关卡:蝉鸣。

入场时间:本周日凌晨五点。

本场游戏玩家可选两种生存模式:

模式一:赌命。此模式下玩家失败将直接抹杀,胜利则实现心愿获得脱离游戏的资格。

模式二:赌财。此模式下玩家失败将在折运前提下清零游戏币和道具,胜利奖励按难度等级进行正常结算。]

祈天河‘嚯’了声:“游戏从来不缺乏‘惊喜’。”

过了今晚就是周日,留给他做决定的时间不过十几个小时。

祈天河安静地思忖片刻,忽然笑了:“其实我没有选择。”

继续以半生半死的状态活下去,不知道还要攒多久寿命,自打出了副本,他时不时在梦里会看见枯骨黑河的画面,大约是身体在上场游戏里浸润了太多鬼气所致。

长此以往,早晚会出问题。

白蝉:“能有一次解决的机会也好,有些人想搏却还没机会。”

祈天河对此表示认同。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都说黎明前是至暗时刻,快到凌晨五点的时候,祈天河站在窗边,企图透过沉重的黑夜看到一点亮光。

然而亮光没看见,却看见了墙上的影子。

白蝉闭着眼靠在墙上,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好像知道有人在盯着自己,睁开眼冲他微微一笑。

下一刻化身成一只鹦鹉,不知是出于什么考量,看样子不准备用玩家的身份下副本。

鹦鹉扑扇着翅膀飞到他肩头,想要坐下,这个动作对鸟类来说有些困难,导致直接从肩头滑了下来。

祈天河用手接住,感叹这只鸟哪里还有刚才的清俊贵气。

“果然是脑容量的问题么?”

黑豆眼警告地望了他一眼。

凌晨五点。

游戏提示音准时响起:

[蝉鸣:难度SSSS级。

背景介绍:公司新系统即将上线,今晚一些员工要留下进行系统测试。

生存目标:活过三声蝉鸣。

提示:1.白天永远要比夜晚安全,至少在公司是这样。2.系统出故障的时候,或许可以考虑向专业人士咨询。]

[请选择生存模式。]

祈天河:“模式一。”

[正在为玩家切入赌命局……]

心里想着的全都是和游戏有关的事情,传送过程祈天河一直心不在焉,等到再回过神来,耳边响起嘎吱嘎吱的声音,下意识看过去,旁边座位上的同事正在拆开一袋膨化食品吃。

“烦死了,今晚熬夜,明天还得正常上班,垃圾公司!”

同事喋喋不休抱怨,手上没数字,初步判定可能为NPC。

“三十九,你看你也去买点吃的。”

祈天河看见同事胸前挂着的牌子,条件反射也看了下自己的,上面写着三十九。

公司里用数字代号来称呼人。

得出一个结论后,祈天河开始寻找其他玩家的身影,顺便自娱自乐想了下……日常得有多造孽,才会倒霉地被选入4S副本。正巧也有一人视线在移动,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祈天河瞬间眯了下眼……巫将?

后者看他的眼神十分耐人寻味,明晃晃写着‘果然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

祈天河留意了一下巫将的编号:四十一。

他们中间估计还有一名玩家。

很快就在靠窗边的地方看到四十号,是一个白头发的青年,不是正常的白色,像是特地漂染过。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穿工作装的中年人推门进来,介绍了一句:“这是从其他部门借调过来和大家一起参与测试的同事。”

祈天河一眼望过去,至少十余名玩家,手背上次数最多的有七十多次,最少的也有二十次。

换言之,这次副本可能没有投放菜鸟进行缓冲的意思。

过了会儿才意识到他把自己给忘了。

玩家工作牌上的编号基本都在四十到五十之间,祈天河是编号最小的。

鹦鹉在脑海里提醒他:“高难度副本最显著的特色是会有稀奇古怪的死亡条件,尽量别乱动,乱碰,乱说话。”

祈天河听取他的劝告,安静坐在位置上,哪怕有蚊子在耳边嗡嗡叫也是无视。

副本正处在夏季,公司里没开空调,燥热充斥在各个角落。

大家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业务主管是NPC,今晚也要陪着大家一起熬夜。

生存目标明确要活过三次蝉鸣,蝉鸣无疑是一个开关,一旦打开,会释放出什么不可名状的大恐怖谁也不清楚。当下所有人都是竖起耳朵,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公司标准是下午六点下班,现在已经是七点,办公室里基本听不到什么声音,就在这种无形紧张的氛围中,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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