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里的童话+番外(20)
本来是四人一排,可是聂嘉远和宋青阳都要表演节目就暂且空着座位,而杜衡听说是帮忙准备舞台道具去了,也不知道等一会儿会不会过来观众席这里。
每个人都发了一小袋子零食和一个简易的垃圾纸袋。
夏安打开零食袋子,有绿茶味的瓜子、牛奶糖、小橘子、几袋苏打饼干和一罐随机分配的果汁。
她拿起一个小橘子,剥开澄黄色的外皮,一股果肉清香满溢而出,取一瓣弯弯的小月牙放进嘴里慢慢咬着让果汁淌进干涩的喉咙里。
“真甜”
“小安!”宋青阳惊慌失措地跑过来。
夏安刚咽下嘴里的橘子不明状况地看着突然跑来的宋青阳“怎么了?”
“杜衡的手被划伤了,流了好多血……”她火急火燎竟有些结巴地说。
“啊?怎么弄得,那赶紧送去校医院呀”
“嗯,班长已经送他过去了,只是我……我等会儿得过去陪着……演出的事你替我一下好不好?”
宋青阳着急地期待着夏安的回答,夏安有些吃惊。
“替你演出?不行不行,我……”夏安推辞着。
“哎呀,小安,你就帮我一次吧,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可……”
夏安看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宋青阳此时此刻却更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她的眼神里分明有些湿润,到底是为何?
她只得勉强答应了,她的朋友很少很少,整个时南中学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宋青阳,找不出第二个对夏安这么友好的女孩子。
为了亲爱的朋友,只是上台唱一首歌罢了,又不是要上刀山下火海,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低下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破旧了,可是很干净很平整,为什么要去在乎那些人的眼光。
为什么要因为一些不必要的人而放弃自己心中那片绚烂的烟火。
她是第二个登台表演的,站在舞台后方的时候紧张地一直手心冒汗,通过帷幕的缝隙能看到底下乌泱泱的观众们,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宋青阳选的歌曲是张韶涵的《梦里花》,夏安平时走在路上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哼几句,可从来没有真正站在一个舞台上拿着麦克风认认真真唱一首完整的歌。
而现在她就站在舞台中央,万众瞩目的舞台中央。
一束光从她头顶打下来,刚好形成一个圆弧绕在她脚边。
她把话筒拉向自己,微微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观众席。
“她怎么连衣服都不换,好土”
“不是宋青阳吗?怎么临时换成夏安了?”
“乡巴佬,小村姑,我可真是佩服你的勇气啊”陈天和张薇薇幸灾乐祸地坐在底下冷嘲暗讽,看着这出戏。
“加油!夏安”舞台后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聂嘉远。
宛若一颗定心丸,抚平了她的焦躁不安与妄自菲薄。
伴奏响起来的时候,她空灵的嗓音穿破黑暗如一束光划破喧闹漆黑的夜空。
没有人再去关注她的衣服,她的寒酸。
只有无数双耳朵沉浸在美妙的音乐里,沉浸在此刻的光亮里
最后一个音符唱完的时候,舞台下响起来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夹杂着叫好与鼓励。
聂嘉远站在她身后的舞台鼓得最响亮。
“谢谢”
她朝着观众席深深鞠了一个90度的躬。
走下舞台的那一刻,她自信而美丽,这是以前自卑敏感的她永远不敢登上的舞台,也是以前的她不可企及的一个梦。
就像那朵唯一纯白的梦里花,而他是她的神秘力量。
第22章
聂嘉远的街舞果然是压轴节目。
台下的女孩子们趋之若鹜,却不知他早已心有所属。
校医务室里,医生在为杜衡缝伤口,他的右手被铁皮划出一条大口子,整整缝了7针。
宋青阳站在一旁小心又紧张地扶着他的胳膊。
“很疼吗?”她担忧地问。
“当然疼啊”杜衡一脸痛苦,眉毛皱得很紧。
“对不起”宋青阳咬着嘴唇很抱歉地低下了头。
杜衡是因为她才受伤的,是她一定要把那块青色的铁皮当成背景布置在桌子后面,而她自己力气小又搬不动,就指挥杜衡过来帮忙。
“这个铁皮放在那里有用吗?”杜衡一边搬起铁皮一边不解地问。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叫做艺术美”宋青阳得意地说。
铁皮看着轻,搬起来却很吃力,杜衡把它从外面一直搬到了舞台上,往下放的时候稍不注意那铁皮从手里滑到了地上,边缘锋利的部位狠狠划过杜衡的手心。
鲜血顷刻间涌了出来,宋青阳吓傻了眼。
看到平日里盛气凌人总是‘欺负’他的大小姐宋青阳这般委屈起来,杜衡便不忍心了。
“没事儿,其实一点都不疼的,医生打了麻药”他强忍着痛,微笑着说。
“我妈妈说了,即使打了麻药,拆线的时候也会很疼的,毕竟那一针一线都是缝在血肉里”宋青阳低低地说。
“真的不疼,我是谁啊,堂堂一个男子汉会被这点疼给吓倒?”杜衡说着弓起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臂给宋青阳看。
“真的?”她不相信。
“这还能有假,你看我现在一点都不疼了呢”他挥舞起包扎好的右手很淡然的样子,嘴角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宋青阳终于抬起头来,嗔笑着用小拳撞了一下杜衡的胸口,奈何用力幅度过大触及到了他受伤的右手。
杜衡痛苦地□□了一下,这姑娘怎么就这么不知轻重呢,也是让人没办法。
宋青阳又蔫了下来眼巴巴地围在他跟前。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杜衡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当然一点都生不起来气。
那之后的一个月里,宋青阳每天都陪着杜衡一起吃午饭,因他右手受伤左手吃饭不习惯,总是夹不起来菜。
宋青阳便一点一点地喂他,跟当妈的照顾自己的儿子一样,细致入微,体贴入里。
直到有一天早上,闹钟比往常快了一个小时,她早早地就来了教室。
一进门便看到杜衡坐在那里吃着早饭,他用左手拿筷子,又是喝粥又是夹肉丝,看起来很熟练一点也没有生疏。
可昨天中午他还因为不会使左手而不小心打翻了一碗汤,是宋青阳后来一勺一勺给他喂着喝完的。
知道的同学明白是她为他的伤而歉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人家的女朋友呢。
明白过来是被他‘骗’了后,宋青阳气势汹汹地走到桌子跟前。
“左手还能吃饭吗?要不要我喂你吃啊?”咬牙切齿地。
杜衡还没意识到她的怒火,很无辜可怜地回答“还是不习惯呢,哎,真的不好意思再麻烦你”
宋青阳就势坐下来,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扔。
舀了一大勺滚烫的粥塞进他嘴里。
“啊,烫!烫!好烫”他张大着嘴巴呲溜呲溜的呼着气。
又夹起满满一大筷子肉丝往他嘴里送,那样子感觉是要撑死他。
杜衡挣扎着拒绝了,看着她眼里熊熊燃烧的怒火叹着气坦白求饶。
“我错了,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向你诚恳的道歉”
“光是道歉可不行,还得接受惩罚”她双手放到胸前瞟了他一眼傲慢地说。
“什么惩罚?”杜衡忐忑。
“就罚你这一个月每天晚上送我回家”宋青阳赌气说。
“嗯?就这?惩罚?”杜衡诧异。
这哪里是惩罚,分明是惊喜,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宋青阳前几天听人家讲了很多鬼故事,那些恐怖吓人的片段一直绕在她脑子里怎么都忘不了,昨天夜里回家的路上她被一个黑影追了一路吓得边哭便往回跑,走到小区里的路灯下才发现那个恐怖的黑影原来只是一只流浪的小野猫。
甚至,她连晚上睡觉都要整夜开着灯,也不敢自己一个人半夜三更去洗手间。
暑期将至,学校的宿舍要翻修,所以他们所有的住校生都不得不搬出来,等到秋季开学后再搬回去。
虽说夏安的东西并不多,也就是一床被褥,一些生活用品和学习资料,可收拾起来也大包小包一大堆,凭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搬回家。
父亲夏伟平在工地上干活,今天收工早可以来学校帮女儿搬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