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方法可以治好吗?”宋琪明显有些惶恐,心急如焚。
“药物治疗,心理治疗,运动锻炼,将他的睡眠规划起来,主要还是要看个人具体情况,看看需要多长时间可以治疗好。”
宋琪看了眼坐在一旁的人,叹了口气:“没事啊,医生说可以治好。”
“我们先休学,治病要紧。”
何之松一直沉默着,不语。
出了医院,外面的寒风凛冽,这个冬天太漫长。
“妈,我有点事,等会回去。”
宋琪想着让他去散散心也好:“别怕,没事的啊,妈妈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形形色色的人,有些麻木。
雪花飘飘洒洒,过眼之处都是雪色。
他无所事事的走着,一直到了傍晚。
一颗心沉定下来,终于有所决定。
何之松到了风娓小区的公园。
有些事情并不是人可以去操控的,比如现在。
“娓娓,我在你们这儿公园。”
风娓一眼就看到了他。
她快步走过去,笑意盈盈:“你今天不是有事吗,怎么又来了?想我了?”
何之松一直盯着她,像是要将她刻进眼里,融入骨里,久久没有开口。
风娓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有些慌张,忍不住嗔怪:“说话啊。”
夜幕已经降临,四周寂静的只有风声,寒风拂过她的脸,有些刺骨。
何之松移开视线,声音沙哑:“娓娓。”
风娓应了声,接着又没了下文。
片刻后,何之松艰难道:“先分开一段时间吧,要高考。”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觉得特别冷,她穿的也很厚实,可这时她觉得太冷了,冷的话都说不出口,头皮发麻,不禁打了个寒战,征征出神。
何之松见她这副模样,心疼的要命,将她拥入怀里:“对不起。”
风娓一时说不出话,缓缓垂下头,压低声线,扯着嗓子吐出个好,尾音都在发颤。
眼眶有些红,明明是对他们都好的一件事,她为什么要难受,她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心里自我安慰了无数遍,想挤出一个微笑,想给他留个好印象,想落落大方答应他。
可这些话全部咽了下去。
“何之松,是你先追的我。”
头顶的人用鼻腔嗯了声。
“是你先开始的,也是你先结束的。”
何之松全身一僵,准备开口却被风娓打断了。
“高考后换我追你,我先开始。如果我先开始,我就永远不会结束。”
怀里的人在抽噎,泣不成声。
他终于忍不住了,嘴里念叨着对不起,似乎除了这句话他实在没话说了。
风娓哭了会便停住了,还是说出准备好的话,一年她等得起。
“加油。”言毕,她露出了一个微笑,有些难看。
上方的人应了应,更加用力搂着她,鼻尖紧贴她的秀发,想将她的味道深深刻进骨子里。
风娓挣开他,嗓子哑了,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
只是摆摆手作为再见。
何之松垂目叫住了她,不愿去看她的模样,嗓子哑的不像话:“娓娓,我的意思是分手,好好高考,以后遇见更好的人。”
他看着她从自己眼前走过,越走越远,模样有些狼狈,自己应该也是。
今天真够冷的,他揉了揉鼻子,发现脸都僵硬了。
何之松找了个木椅坐下,能怎么办?随时随地就可能睡着了,都不知道明天能变成什么样。
他独自一人坐了一晚上,一直盯着风娓刚刚站着的地方,一晚上全身都僵硬了,冷的都没力气站起来了,好像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他们的感情太顺利,顺利到连分开都这么容易。
真够呛。冷的真够呛。
风娓一晚上没睡,依靠在窗边,想起以前何之松总来那个地方找自己,开窗可以一眼就看到他。
眼睛太难受了,鼻子也不舒服。
就这么分了,风娓觉得这辈子的情爱就这样了吧,以后遇见在多的人,在优秀的人,又不是他。
不是他就算了吧。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分手,以前她说过,只要他想分手,她一定不问原因。
还是祝他前程似锦。
风娓倚着窗,看向外面的天,黑漆漆的,忽然说道:
“他欠我好几个愿望呢。”
“之前许的愿望怎么没成功呢?”
第二十六章
何之松休学了。没有原因。
可风娓认为是因为她,他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风娓一整天头昏脑胀的,临妍问她到底怎么了,她也说没事。
后来才知道他们分手了。
临妍没有提何之松,只是安慰她没事的,都会过去的,过不去就硬过。
风娓越来越沉浸在学习中,让自己的心不再闲下来,不再去想他。
这样没日没夜的拼命学习过了大半个学期。
再遇到何之松是四月底。
那天下午学校组织放五一,风娓最后做完了作业才离开。
一出门看到了走廊旁边的何之松。
他手里夹着烟,烟雾笼罩着他的脸,模糊不清。
何之松也看到她了,他掐灭了烟,白雾缭绕在身后。
两人都没有打破这沉静。
只是风娓经过他身旁时小声说了句:“你以前从不抽烟。”
何之松闻言愣住了,将烟盒扔进了垃圾桶。
之后两人再无交集。
风娓成绩稳定在年级前三十,不出意外可以考上S大。
高三下学期,何之松回来了。
说不出他哪里变了,但就是变了许多。
眼底的青灰色衬的人格外憔悴。他的头发长了些,都遮住了眉眼。
风娓心头一揪,低下了头。
当他从自己身边经过时,她还是用余光窥视到了他,眼里略过一丝哀怨。
何之松不同以往,上课没再睡觉,而是认真听讲,第一次月考他名次比以前掉了许多。
不过休学了一年,这倒也正常。
高三过得格外快,仿佛一眨眼,高考倒计时便只有五天了。
大家都在全力以赴。
高考那天天气明朗,去时的阳光,仿佛是前途的荣光。
风娓发挥稳定,不出意外的话S大可以考上。
不知道……何之松想去哪。
她在他的身后一直盯着他看,可没忍住泪水哗的一下就涌了出来。
临妍问她怎么了,她连忙偏过头说没事,高考完了太激动。
考完后何之松松了口气:“终于……完了。”
回家后何之松什么都没做,只是连忙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输着的那一串早已熟烂于心的号码:“怎么样?”
风娓真的太久没这么近距离听见他的声音了。带着沙哑又紧张无措。
“还行。”
何之松扶着桌角,像是在等待:“能见一面吗?”
电话那边没有传来声音,他攥紧了双手。
不约而同的失笑。
风娓眼眶湿润,听到那句话之后,捂住了嘴,开始抽噎,终于挤出了一个字:“好。”
两人还是在风娓小区那边公园见的面。
当初分手的地方。
何之松看着她,缓缓开口:“能不能以后别分开了。”
风娓眼眶发红:“是你说的分手。”
“那还能在一起吗?”
“可我现在不想追你。”
何之松笑了,心里提的那口气终于松了。
“不用你追,我自动落网。”
风娓哭得更大声了,她紧紧抱住他得腰,哭道:“你困吗?”
其实徐辰在何之松回来的那天告诉了风娓。
他得了嗜睡症,可能随时随地就睡着了,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她听了之后心疼的要命。
他千方百计得到姑娘怎么可能甘愿放手。
何之松摸了两下她的后脑勺:“治好了。”
风娓还在哭,他没办法,将她稍稍拉开点距离,亲吻她的眼角,顺着泪痕一直往下亲。
还好,还好她没有喜欢上别人。
……
高考志愿何之松和风娓两人都报了S大,临妍上了一个二本,是同一座城市,离得很近。
赵廉江和李昌去了X市,离他们有些远。徐辰去了L市,和S市邻省。
临妍总说徐辰蠢,到时候去了L市千万别被哪个小姑娘骗了。
徐辰睨了她一眼:“我不在的时候,你最好别给我弄出什么桃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