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北极光(42)

“说得跟以后不用支持你一样。”老陈喝酒也要杠一下。

“那可不行。”丁零笑得很畅快。

“来，再为新年干一杯。旧的一年过去了，新的一年又来啦。为咱们新的一年变成崭新的自己干杯！”丁零举杯，老陈和宋天问也跟着举杯。

三人吃完饭喝完酒各自回家，宋天问坚持要送丁零回去，但是被丁零拒绝了。宋天问的脸色很不好看，自从上次的表白之夜的狂欢之后，丁零一直都在找着理由拒绝他，连单独见面都见不着了，更别说去她家了。

宋天问想趁此机会问个明白，但是终究不好在老陈面前开口。这会儿老陈先上车走了，宋天问可算逮着了机会。

“丁零，你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宋天问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车来了，丁零不想理他，准备上车走人。宋天问一把拉住了丁零的手，丁零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被宋天问捏得生疼。

“你手劲儿太大了。”丁零想挣脱他的手，“我手都要被你拽断了。”

宋天问看见丁零疼得龇牙咧嘴，就稍微松了点劲，不过依然没有放开她，他无论如何都要丁零给他个答复。

“宋天问，你到底想怎么样？”沉默了好一会儿，丁零才开口，语气平淡，古井无波，却又坚定无比，“我早跟你说过，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

宋天问望着丁零看他的眼睛，那是看穿一切的犀利，和不屑一顾的冷漠，没有半点的情绪浮动。就像他们之间从不曾相遇相识，有的不过是比两个陌生人之间还疏淡的陌生。

宋天问呆住了，他不由自主的松了抓住她的手，看着她转身，上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怀疑

公司的年会在新年第一个月的第二个周五的晚上，也就是年终大会结束后的晚上。今年的年终大会还是选择在B城的西山。

因为今年业绩完成得不错，公司上下都一片欢乐。不管上一年的总结也好，下一年的计划也好，大家都信心满满。据说年会上抽奖环节准备的礼品都比去年好很多，最好的奖品都是直接上万元的现金，中奖率也增加了。

年终大会要比年中会议要复杂一些，除了惯常的领导讲话，部门经理汇报，各部门内部会议，部门之间的沟通协调，还有优秀员工的表彰，下一年工作计划，工作部署，所以年终大会就安排了三天，也就是从周三到周五，然后周五晚上就是年会的娱乐时间。吃饭和年会是结合在一起的。台下喝酒吃东西聊天，台上就慢慢开始了节目，节目当然是各个部门出的。

年终会议上，C城的项目被领导们拿出来津津乐道。老陈和丁零都因为这个项目成了公司的优秀员工，是被表彰的对象。他们双双都站在了台上。

丁零穿着一袭墨绿色无袖晚礼服，衣服的皱褶设计收到左边腰部，正好凸显出她的身材。不规则裙边，一边在膝盖处，一边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大腿，脚底一双尖头高跟鞋，鞋面还有些闪亮。她的短发烫了细卷儿，亮银色的耳线在头发里若隐若现。看起来她今天还化了一个很精致的妆，翘鼻红唇格外醒目。而老陈则一身西装领带站在她的旁边，两人还偷偷相视一笑。宋天问看着台上的两个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不自觉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明明C城项目是你跟的，咋就变成老陈被表扬啦？”吴昊宇为宋天问打抱不平。

周成峰也凑过来低声问宋天问，“就是啊，怎么回事呢？我看公司上下都在说C城的项目。明明C城项目是你在跟啊，咋变成老陈因为这个被表彰呢？”

连眼睛一直都盯着台上看的老马都忍不住转过头来看着宋天问，眼里满是疑问。

宋天问自己虽然也很郁闷，但是心里还是知道老陈在这个项目里贡献也不小，不过如今看起来倒像是他自己一人做的所有事情，想到这里，心里又很不爽。

“中途老陈进了项目，也帮着支持项目了的。”宋天问简单说明了一下。

“那个项目从开始就一直是你在支持啊，我记得那段时间你还因为C城项目没少加班呢。”吴昊宇想要穷根究底。

“你们项目中发生过什么事情吗？一般没有中途换售前的道理。”老马也插了一句。

宋天问默不作声，不知道咋解释。

“不会是那个丁零吧？我就知道，肯定是丁零，那女人心黑得很。”吴昊宇愤愤不平，之前我支持她项目的时候，她就吿过我的状。

宋天问也被丁零吿过状，那时候还没开始支持项目呢，不过后来宋天问和丁零相处下来，倒觉得还好。老陈后来接手自己的项目应该和丁零没关系，应该没有吧？

“丁零这个人在工作上确实很认真负责，如果你要是在工作中做得不好，她提要求换售前也不是不可能。”老马觉得老叶不大可能主动换售前，除非被销售那边逼迫，才不得已要换售前。要不就售前太差了，但是他和宋天问接触下来，感觉宋天问还是要比吴昊宇和周成峰要强些。

“不过，丁零这个人做事是对事不对人，你也别往心里去，下次合作的时候还是可以好好合作的。”老马又补充了一句。

“我觉得老陈也有问题，人家做得好好的项目，上去抢什么抢嘛。”吴昊宇不知道是在为自己的事情不爽，还是在为宋天问打抱不平。吴昊宇工作上也没少被老陈说。

“你就别乱开炮了。老陈又不缺项目，他抢小宋的项目干啥？”老马也不喜欢吴昊宇乱下结论，“你被老陈说是因为你自己事情没做好，人家才说你的。”老马是知道吴昊宇那点小心思的。

吴昊宇撇了撇嘴表示不满，“老陈和丁零关系那么好，谁知道呢。反正我觉得宋天问你应该好好找老叶争取，不然大家都爱柿子都捡软的捏。”

“唉，你们真是操心。那个项目是因为中途方案被高层修改，我方案没讲好，老叶才让老陈接手的。”宋天问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一下。

老马心里立刻了然，就不再多言，继续专注在台上。吴昊宇却不信，“你真是太善良了，好欺负。”

“我也觉得你应该努力争取自己应该得的东西。”周成峰说。

宋天问不再理他们，自己也专注看台上去了，不过脑子里却还是有些困惑，也许丁零没有像项目开始的时候那样反对他，但是那次方案没讲好，她心里压力大，会转嫁压力也正常，如果那时候她跟领导提，公司肯定同意。而老陈和她关系又那么好，他俩会提前商量好也是有可能的。越这么想，宋天问越觉得这么操作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的。

我操，难道真的自己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啊？越这么想，越郁闷。

怀疑这种东西很奇妙，一旦从内心里生了出来，就很难消下去，更麻烦的是，它还会不断成长壮大。更何况几杯下肚的宋天问此时情绪大脑已经渐渐占据了上风。

虽说公司的年会有节目看，不过大家并不真的老实坐在下面看节目。平时都忙着出差，分散各地的同事们也终于有机会聚在一起了，必然趁这机会，一起喝个酒，聊个天，加深下感情，也许下一次项目还需要帮助，也许内部还有什么机会，能够得到支持。放眼望去，大厅原来按照部门坐的位置早已被打乱，或者三三两两的站在那里聊天，或者这一桌正在敬酒敬得热闹，或者那一桌部门领导正趁这机会和部门员工联络感情呢。

宋天问就瞥见了远处角落里的老陈和丁零二人正在热闹的说些什么。两人所站的位置有点偏僻，还正好被一扇开着的门，挡住了一点。宋天问闷闷的喝酒，想起丁零这段时间对他的冷淡，心里的火很大。

晚上十点半左右，年会伴随着特等奖被抽中后的高潮就进入了尾声。这会儿还早，大家三三两两的各自开始了下半场活动。有去唱KTV的，有去打保龄球的，还有去吃宵夜的。反正明天是周末，大家可以自己选择，在这里度一个周末，或者就明天一大早打道回府。

宋天问因为心里有事，又喝了点酒，只想赶紧回屋子休息，明天一大早就回城里去。老叶却把大家叫住了，要一起去吃个夜宵。老叶都开口了，也就没办法了，宋天问只得跟着大家一起，找了一家烧烤屋吃烧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