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北极光(33)

“老陈，我知道这要辛苦你了。但是，小宋毕竟还年轻。经验，现场控场能力各方面都还欠缺些。这个项目不能有半点闪失，更不能因为我们部门的问题而出差错啊。”老叶语重心长。

“领导，新方案是我做的，我很熟悉。我觉得我去做陈述不会有问题的。”宋天问平息了下自己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些。

“领导，小宋一直表现都不错，我觉得这次也肯定没问题的。”老陈是发自内心觉得讲新方案的话，宋天问应该不会有啥问题，他们都一起演练过好几次了。

“你们俩不要说了。这个项目本来一开始销售部那边就是指定要你老陈来支持的。就是因为当时你手里活儿太多，我才让宋天问过来顶一下的。现在既然你手里也松快多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也该你老陈上。就这么定了。出去吧。”老叶一脸不快，说完摆摆手示意他俩出办公室。刚说完，又叫回宋天问“A城方案的标准化做得怎么样了？最晚九月中旬必须给我最终版本。去吧。”老叶再次摆摆手让宋天问出办公室。

宋天问和老陈出了办公室，刚回座位没多久就收到了新邮件。老叶已经把安排老陈在C城项目的售前技术支持中做主导，宋天问打辅助这件事情，做了官宣，抄送了各部门，还有大领导，以及其他有关无关的一干人。

宋天问窝着一肚子的火，不知道往哪里发泄才好。一人跑到平台，极目远眺，吹吹凉风，让自己冷静下来，尽量接受现实。回想起当初接手这项目时，刚开始那两三周，丁零一直没怎么理她，两人出差的路上，还偷听到丁零给她部门老大打电话说把他换下去的事情。想来，老叶说得没错，销售部一直希望是老陈来负责这个项目。把他指派给这个项目后，销售部那边都还在找老叶争取老陈。这么说起来倒像是自己截了别人的胡，现在不过又给人家还回去。那这么长时间来自己在这个项目上的辛苦付出又算什么呢？宋天问在平台上待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自己的怒气稍微消了点。

宋天问手里还有李铭硕S市的项目，虽然他现在心里憋屈，但是活儿还得继续干。这周方案要做出来才行，还有A城方案的标准化的最后阶段，也得继续做。

一边工作烦恼，一边感情也烦恼。宋天问很想和丁零聊聊，可是他感觉丁零有时候离他很近，有时候又离他很远。他不知道丁零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单独相处的那些日子，不用说，他很快乐，他觉得她也是快乐的。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思念就像装满杯子的水，满得快要溢了出来。他很想知道，丁零是否也曾像他想念她那样想念过他。

老陈周三出差，周四回到了办公室，周四晚上和宋天问一起飞C城。丁零已经提前到了。三人酒店汇合后，大家都有些别扭。丁零收到了邮件，才知道C城项目的售前换了主帅。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老陈被换上来的。从内心来说，她确实希望老陈是这个项目的售前，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在争取老陈，但是毕竟宋天问进来后，为这个项目做了很多，表现也可圈可点。更重要的是，项目都到了这个阶段，再把宋天问踢出去，把老陈换上来，她有点担心这会不会影响到售前团队的士气，最终反而妨碍了项目的正常进行。

“今天还得辛苦二位。”丁零打破了尴尬气氛，“咱们还是照旧先在酒店演练一下？”

老陈在酒店当着两人陈述了一遍新方案，为明天做准备，还好，一切顺利。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赶到了客户会议室，这次是在六楼的一个小点的会议室举行的，离赵总的办公室很近。

九点钟还差一点的时候，王经理和马经理都陆续到了会议室，紧接着张副总和赵总也过来了。大家简单寒暄了一下，就开始进入正题。

老陈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新方案宣讲很顺利。丁零注意到赵总在听方案的过程中在频频点头。老陈讲完后，赵总提了不少问题，甚至有很多细节方面的问题，老陈都一一作了非常圆满的回答。最后赵总还问了一些偏向商务的问题，包括后面实施，售后等等，丁零和老陈两人协同给了客户很好的解答。一个上午飞快就过去了。

会议结束后，张副总把丁零叫到一边，“你们这个新方案的价格，还有可能降点吗？”

丁零知道这次沟通很成功，“放心，我尽快就找公司申请最好的价格。”

丁零出了客户办公室赶紧给老杨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情况。老杨没料到这次进展这么快，他答应速度找公司申请，怎么着都会有点优惠的，不过因为之前方案修改那事儿……

丁零明白老杨没有说出来的意思。她想了想，“领导，您说，让赵总直接和咱们高层从战略合作层面来谈价格怎么样？”

“那就得安排一个高层会面。”老杨说。

“嗯，就是这个意思。”丁零说。

“我看可以，这样，下周一你回办公室就来找我，详细沟通一下这块。我先提申请去。”老杨挂断了电话。

丁零感觉项目终于有点眉目了，不过现在还不能松懈，后面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处理呢。

老陈和宋天问在客户公司外面等丁零。丁零出来的时候，两人都能感觉到丁零心情不错。

“老陈，宋工，今天太感谢你们两位了，沟通得很棒！”

“赵总还是对咱们的新技术感兴趣。”老陈笑着说。

“早这么陈述新方案不就好了吗。”宋天问还是要翻一下旧账，宋天问虽然因为老叶的这次安排心里极度不痛快，但是新方案能得到赵总的认可，他还是很开心，自己这么久的努力没有白费。

“不过离咱们真正高兴还早，还得继续努力。”丁零这么说主要是提醒自己不可大意，保不齐后面哪里还会飞出黑天鹅来也说不定。

三人直接奔了个小饭馆吃了中饭，然后回到酒店。老陈准备下午就回B城了，丁零在C城还要处理点私事，具体啥时候回B城暂时还不知道。

“小宋你呢？”老陈问。

宋天问想留下来陪丁零一起，但又不便当着老陈表明这个想法，就说“我晚上的飞机回B城。”

老陈拖着行李去了机场，丁零则换了一身休闲衣服准备出去，宋天问问她“零姐，你去哪里？我陪你去吧。”

“不用，谢谢。”丁零的语气里没有半点情绪，再看她的表情还挺严肃，宋天问也就不敢再多问了，只是心里好奇，丁零在C城还有啥私事要处理的。看着丁零出门打上车消失在马路的拐角处，宋天问怅然若失。

情侣

宋天问一个人待在酒店好没意思，无聊得很，趴在床上睡了会儿，醒来一看，差不多四点左右了。这会儿精神头十足的，干啥呢？出去遛一圈吧。宋天问就在C城乱晃，又晃到了第一次和丁零喝酒的沿河烧烤摊了。他们上次坐的那个位置已经有人了。宋天问就在旁边找了个座位做了下来。要了啤酒和烧烤，自己陪自己吃吧。服务员小哥看宋天问一人喝闷酒，表情落寞，感觉这位小哥肯定是失恋了，或者工作不顺了，特意给他多送了一个包浆豆腐。

和丁零的第一次喝酒已恍若隔世，虽然那个位置就在自己面前，但是那个可人儿却不在自己的眼前。那个办公室里总是雷厉风行，御姐范儿带点小性感的女人，那个喝了酒就风情万种的女人，那个平日里娇俏可爱的女人，那个和自己也曾水乳交融的女人，那个只要看到她的微笑自己就像喝了蜜一样甜的女人，那个自己愿意扛她所有悲伤的女人，为什么总是对他若即若离？宋天问想不明白，他那么努力的向她靠近，她却总是无意间就早已转身离去。

想了丁零又想工作。自己辛辛苦苦做的项目方案，辛辛苦苦跟了这么久的项目，被高层那般傻子一通乱整，出了问题，还是自己背锅，被踢出了局，越想心里越窝火。感□□业都不顺，只能借酒浇愁。

如今已是九月，夜风吹来有点微凉。几瓶啤酒下肚，宋天问又开始醉醺醺的了。他不知道自己啥时候拨通丁零的电话的，直到电话那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才意识到是丁零。

“宋工，怎么了？”

“我……我……”宋天问有点大舌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