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北极光(20)
“没大没小，敢骂你姐我是傻瓜！”丁零听到宋天问的话更加觉得心里五味杂陈，他不希望宋天问再继续讲下去了，于是加快脚步想赶回酒店。可是宋天问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继续回忆：“从我记事儿的时候开始，我爸就是个酒疯子，他酗酒厉害得很。喝醉酒以后就会发酒疯，暴打我妈，我姐，或者我。我妈总是想护着我姐和我，所以挨打最多。我那时候小，没有力量保护我妈，每次被我爸打，我就恨得牙痒痒。恨我爸，恨他喝的酒。所以我就发誓这辈子坚决不喝酒。”
宋天问停下了脚步，丁零在不远处也停了下来，看着他，她虽然有那么一刻很想过去抱抱他，但是却动不了，她被困在了原地，根本就动弹不得。
过了好久，宋天问跟了上来，丁零低着嗓子说“很抱歉你小时候经历的一切。”宋天问给了她一个没有关系的笑脸。随后两人一路无话，就这么时而一前一后，时而左右并排的走着回到了酒店。
宋天问和丁零第二天一大早都赶到了机场，宋天问要去S市支持李铭硕的项目，丁零则要去趟H市和老陈汇合。得知丁零去H市，老陈也会在，宋天问心里总不大自在。
黄酒
宋天问到了S市和李铭硕汇合，李铭硕很热情，“热烈欢迎宋帅哥来到S市指导工作。”等宋天问歇息好了，李铭硕才跟他详细说了一下客户的情况，以及下午会议的日程安排。
“这次只是初步需求调研，所以只安排了两个小时的会议，客户主要也是想听听我们的想法，然后再把他们的项目的计划细节再落实下来。客户已经和好几家供应商做过第一轮沟通了，我们可能是最后一家。”
“最后一家呀？”宋天问心里暗自想，看来项目不是很靠谱啊。
“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客户对前面的供应商沟通都不是很满意，所以最后又找到了我们家。”李铭硕比宋天问要乐观。与其说乐观，宋天问觉得可能是销售天生的都会夸大一些好的方面，好说服对方帮助自己，或者购买自己的产品。
李铭硕把客户情况介绍完毕后，又补充了一句，“等咱们下午会开完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喝酒去。”
“我不会喝酒。”宋天问赶紧拒绝，“吃点啥，逛一逛都行，喝酒就算了。”
“我知道你酒力差。”李铭硕看见宋天问说到酒就那么紧张，哈哈大笑，“不过，你这样怎么行呢？以后跟我们闯荡江湖，见各种各样的客户，不喝酒是大忌讳。你得多练习练习，喝多了自然酒力就上来了。”
“这不是天生的吗？”
“我跟你说，除了那种俗称的酒篓子，其他普通人的酒量都是练出来的。”李铭硕正色道。
“反正我不喝酒。”
“放心，兄弟，我会悠着点训练你的，我看好你哦。”李铭硕给他挤了个眉眼。
宋天问心里想，这家伙有点像橡皮糖，估计粘上就不好扯了。
下午两点前，他倆赶到客户会议室，确实如李铭硕所说，客户把大概需求描述了一下，想和宋天问他们讨论下需求和实现的一些方向和可行性。沟通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左右，客户的思路要更清楚一点了。说是他们会下来消化一下，然后下次再约他们来沟通。但是时间就暂时还定不下来。
结束后，李铭硕带着宋天问去了市中心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酒馆儿，宋天问看到这酒馆里面的装修，有那么点穿越了时空的感觉。
“这里的黄酒很出名，冬天要是来这里烫壶酒，吃点下酒菜，可痛快了。现在大夏天的，酒就不用烫了。”
他们坐定后，就来了点酒，来了点下酒菜，其中一碟是大名鼎鼎的茴香豆。宋天问对茴香豆的兴趣远远大过于酒，任凭李铭硕劝他，他还是坚持不喝酒。
最后李铭硕祭出了杀手锏，“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合着就我们零姐的酒你喝得特香，我们的酒你都瞧不上呗？”李铭硕眼里满是坏笑的看着宋天问。
宋天问被看得有点儿心虚。
“这不大白天的，喝酒不是很奇怪吗？”宋天问总算憋出了一条理由。酒馆儿里这会儿确实几乎没什么人。
“喝就是了，废话那么多。”李铭硕知道他松口了。
宋天问把小酒杯拿到嘴边，和梅子酒的清香凌冽不一样，是一种很馥郁的香味，轻轻抿一口，味道有些甘甜，还有些微酸和苦，非常醇厚。
宋天问不知道是黄酒的度数比梅子酒低，还是怎么回事，感觉今天就没那次和丁零喝的时候那么容易醉。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侃大山，不过其实主要是李铭硕在说，宋天问在听。李铭硕给宋天问详细介绍了S市的风土人情。这里的小桥流水，园林景观绝对值得一看。宋天问这才想起来海唐不就是在这里上的大学的么？忍不住拍了个黄酒和小菜的照片发给了海唐，海唐很快就回复了“你在S市出差去了？”
宋天问还没来得及回复，她的消息又来了，“这黄酒很好喝，我最爱了，你一定要多喝点，把我那份儿也喝回来。”宋天问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的兴奋。海唐还说“你一定要去看看那里的园林，宋代的哟。还有直街，拍出来的照片全都是大片，江南的小桥流水意境绝对不容错过！”
“你是在给S市打广告吗？收广告费没？”宋天问逗她。
她发来了一个讪笑的表情。
“和女朋友聊天呢？”李铭硕听到宋天问的信息提示音不断响起，一脸坏笑的样子。
“不是。就一朋友。”宋天问白了李铭硕一眼。
“是，女性朋友，简称‘女朋友’，对吧？”李铭硕接到。
压力
周二晚上宋天问回到了B城。周三上午，宋天问把年中总结和计划的幻灯片按照部门老大的要求修改了一下，然后在中午吃饭前发了出去。
因为这周四和周五就是七月的第一周了，公司的年中会议举行的日子，出差的人全都陆陆续续回到了办公室，办公室一下子热闹了很多。
周四一大早，各部门的人自己开车，或者拼车陆陆续续出发赶往B城城郊的西山。西山环境很好，就在B城的郊外，那里还有一家大型会议酒店，又是B城的避暑胜地。许多公司的年中大会，年会都会选择在那里举行。
周四上午大家入住酒店，休息，为下午的会议做准备。下午年中会议正式开始，首先当然是董事长，总经理致辞，随后是各部门经理工作汇报，再接着是各部门内部总结和计划讨论，然后是部门之间的交流沟通。而周四的晚上，则是自由活动时间，各部门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做做团队建设，增加团队凝聚力。两天的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
周五的部门内部汇报时,宋天问被自己的部门经理问了一串儿奇怪的问题。
叶经理首先是表扬他，“你上半年表现很不错，工作上认真负责，虽然还没有项目结案，但是亮点还是做出来了，下半年要再接再厉啊。”
“谢谢领导认可。”宋天问回答。
接下来，叶经理问他“你现在手里项目忙得过来吗？”
“还可以。目前丁零A城的项目应该快得到结果了，已经不需要我做什么了，C城的项目要做方案优化；季凡的H市的项目暂时也吿了一个段落；而新接手的李铭硕的项目，我判断还在比较前期，我能做的也不太多。”宋天问简单汇报了一下手里项目的情况。
“嗯……”叶经理沉吟了一会儿，又问他“你觉得C城的项目压力大吗？”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一人应付得过来不？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帮手？”
宋天问听到这个很困惑，老大到底在想什么？
“谢谢老大，不用，我觉得还可以，应付得过来。”宋天问回答。
叶经理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下会后，宋天问想，难道哪里出了问题么？突然想起之前丁零警告他尽量不要放这个项目的事情来。
与此同时，丁零的部门经理杨经理也和丁零来了一次对话。
“你C城的项目被高层列为了下半年最重要的客户了，下半年你可得要盯紧点了，高层希望这个项目今年能赢回来。”杨经理一上来就开门见山。
“可是C城项目现在还是比较前期呢。”丁零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