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大又掉马了(27)
一字一句,就跟柴火似的,加在夏秀梅的怒火之上。
紧接着,就有夏秀梅这通电话。她首先是拿自己的电话去打给知漆,打不通后才想起自己被她拉黑了。
怒火更盛的夏秀梅迫不及待地一把夺过知勇全的手机就打给了知漆。
很好,真是出息了,养了二十年倒养了头白眼狼出来!
电话一通,夏秀梅的怒火就彻底喷发,“知漆!你个死妮子,国庆也不见你回家,在外头净干些不要脸的事!人要脸树要皮,你个二十岁的人怎么那么不要脸!在男人家里待着吃着住着你不要脸我还要!”
“你凭什么住霍家?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就是个贱货!你配吗?!那是你能住的地方吗?!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啊,你要点脸吧!”
“我早就警告过你,离霍晗川远点,离霍家远点,你嘴上说的好听,把他当成哥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个贱货!下三滥的玩意儿,你配吗!就你还想嫁给霍晗川,可照照镜子去吧你!”
知漆的呼吸渐渐急促,双眸通红。
她原以为她对这些从小听到大的脏话已经免疫了,没想到她还是会觉得心如刀割,整颗心被伤的千疮百孔,鲜血直流。
她木然地站在那里,神情麻木,握着手机的手却渐渐收紧,到最后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控制、压抑着什么。
她不知的是身后有个身影悄然停住,在暗处听着看着这一切。
夏秀梅的话越来越难听。
虽然知家是百年世家,几十年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知勇全娶夏秀梅本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夏秀梅不过是个普通工人的女儿,父亲还掺和了赌博,当年为了娶她,知勇全和亲爹都闹翻了,要不是知家只有他一个儿子,他早被赶出去了。
——由此也可见夏秀梅手段之高明。
夏秀梅从小就在贫民窟里混着长大,各种脏话粗话那都是耳濡目染的,别看平时装的挺像样,真骂起人来还真能一百句不带重复的。
知漆一个从小到大乖乖读书,生活圈子就是学校和同学的女孩子,哪里禁得住这番轰炸?
她静静地听了会,只觉得整个耳里都是污言秽语,不堪至极。
把手机移开耳边,挂断。
那不堪入耳的声音乍然消失,还了一片宁静。
知漆挂断电话,却没有离开,也没有动作,还站在原地,不知在干什么想什么。
夏秀梅声音太大,大到知漆耳膜都在震,到现在脑子里也嗡嗡作响,夏秀梅的声音不停回荡。
一样是女儿,她能不能、公平一点?
知漆的泪水簌簌而落。
她以为她忍得住伤心,却没想只是徒劳。
心里伤了就是伤了,想哭就是想哭了,忍不住的。
知浣一年到头在霍家住的次数数都数不过来,她也喜欢霍家,却只住过那么寥寥几次,就连这样,她也要骂吗?
她要是真的想抢,她又哪里会步步退让,又哪里会处处小心谨慎地保持距离?每次和他距离一近,她就奋力把他推远,又有谁知道她的心有多疼?
知浣拥有的太多太多了,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从小到大,从始至终!
知漆泪水蒙住了视野,视线所及之处尽是朦胧,她拿手背去擦,却是越擦越多,擦也擦不尽。
心哪能不疼?没有哪个孩子不希望得到父母的爱,不管那孩子再懂事也是希冀过的。
父爱母爱,她从小到大拼了命,却也求而不得的东西。
知浣,却是唾手可得,甚至全然不稀罕不珍惜,时不时扔在地上踩踏。
知漆沉沉舒了口气,在原地平复了很久的心情,才抬步离开。
郁兰倾往假山处一躲,没有让她发现。
刚刚这孩子的电话声音太大了,她基本上听全了。
简直难以想象天下会有这样的母亲,用最肮脏不堪的话语去骂自己的女儿。
根本、不像是亲生的。
夏秀梅突然被挂断,怒不可遏,继续拨打,脸色瞬间青红交加,“她又拉黑!!”
不管夏秀梅在另一处怎么骂她,知漆也听不到了,她回到小花园,霍晗雨正在和林谨盈贴着耳朵瞧一束红玫瑰。
玫瑰美艳,却长了刺,那刺对人来说是坏东西,对它来说却是保护罩。
知漆索然无味地环视了一圈,想看看别的花,眉眼冷然,像是和这世间隔绝了一层,竖起了属于她的刺,隐隐有刺向这世间万物的架势。
霍晗川远远瞧着,眉心一拧,大步流星朝她走来。
他怎么一个错眼,这丫头心情就低落成了这样?
好像和这世界隔开了一道银河,生无可恋的气息在弥漫。
“漆漆——”他喊她。
知漆闷闷地嗯了一声。
都没抬头。
霍晗川把闻姨端来的一盘草莓拿起一颗,绕到她身后,悄无声息地突然把草莓凑到她嘴边。
知漆没注意他的动静,被吓了一跳。
“干、干什么?”她眨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
“吃吧,很甜的。”他坚持不懈地放在她唇边。
唇色娇艳,和这草莓一起相映成趣。
换做平时,知漆就吃了,她和霍晗川一起长大,亲近到不会去特意想某种动作会不会太亲密,因为都是从小做惯了的动作。可是经过刚才夏秀梅一通劈头盖脸的谩骂,她开始想得多了些。
知漆没有就着他的手吃,而是接过来,小小声道了谢,才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霍晗川动作微顿,眸光猝然幽深,脸色霎时就冷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问:漆漆最喜欢什么?
答:拉黑:-D
第20章 撞见
知漆埋头吃,浑然不觉,霍晗雨却因为从小被亲哥收拾多了而敏感地感受到周围温度骤然下降。
霍晗雨疑惑地皱着眉四下瞅瞅,视线落在霍晗川身上的时候,她瞪大了眼,“天呐,脸色这么难看?漆漆干了啥哟??”
林谨盈手里拎着朵玫瑰花,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笑吟吟地问霍晗雨,“晗雨,怎么啦?”
霍晗雨踌躇要不要过去,过去吧可能会被嫌弃而且殃及池鱼,不过去她可舍不得知漆独自面对疾风暴雨。
听了林谨盈声音,霍晗雨咬咬唇,神秘兮兮地说:“好像发生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
林谨盈“啊”了一声,不明所以,还有些好奇的兴奋感,“什么事情呀?”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情。”看她哥那个脸色就知道了。
霍晗雨还是走了过去,试探地打破有些生硬的气氛,“哥,漆漆,吃草莓呐?”
说起这个,霍晗川脸色更冷,冷到没有一丝温度。
霍晗雨:“……”
她换了个话题,“漆漆,我们去荡秋千吧?那里有个秋千……”
知漆勉强地扯出一抹笑拒绝了,“不了,你们去吧。”
她在想,她到底要不要走。
刚刚夏秀梅那通骂也不是白骂的,她知道她不该留在这里了,她应该离开——可是如果现在离开就遂了夏秀梅的心意,她又不甘心。
走也不该,不走也不该。
一时两难。
霍晗川摆摆手让霍晗雨先走开,霍晗雨撇撇嘴,还让她走?他本来就哄不好,没了她这个神助攻就更别想哄好了。
把霍晗雨和林谨盈支走,知漆也想走,却被霍晗川拉住,“先别走,跟我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嗯?”
他目光如炬,好像要烧穿她的灵魂。
她突如其来的冷漠和将这个世界隔绝的果决让他整颗心都提着。
知漆摇摇头,“没发生什么,我们去大厅吧,还有客人呢。”
她拍了拍手,把手里细碎的叶子拍掉,回了大厅。
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跟霍晗川说。
霍晗川才不会轻而易举放过她,她走,他跟上,随口一猜,“是不是你妈又给你打电话了?”
他步步紧跟,在二楼窗台喝着咖啡看楼下风景的郁兰倾和苏清禾说:“你家这儿子看上去可真喜欢这个女孩。”
连刚来了不久的客人都看出来了,苏清禾无奈,可碍于两个孩子现在还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是以她也没敢承认,只含糊道:“一起长大的嘛,感情会好一点。”
郁兰倾讶异地挑眉,旋即识趣地笑了笑,绕开这个话题。
她从上往下,借着看风景的名头,光明正大地看着知漆,暗暗盘算起怎么去做个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