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艰不拆(56)

两人一起,做事的效率就提高了许多。没多久她便坐上了他的车。

他习惯性地帮她系好安全带。“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你家?”他不经意地问。

她老实地点点头。“宋如意来过。”见他看着她,她便将宋如意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他手握着方向盘,将车熟稔地开出社区,搬家货车紧紧地跟在后面。

“她要你有什么事就去找她?”他重复了遍这句话,眉头微微一挑,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你有我呢,我想不出你有什么事需要她帮忙。”他像是说着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她一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讷讷地垂下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她能感觉到程否对她已经越来越亲密,这种亲密不是指行为间的那种亲昵,而是对她的态度。这是把她的事都放在自己心上了吧?那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他已经喜欢上她?

她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其他的恋人都是如何开始一段恋情的。

她的沉默引来了他的好奇,他侧过头瞄了她一眼。“在想什么?”

她愈发羞赧,握着双手下意识地脸转向车窗外。“没啊,没想什么。”她慌乱地开口。

他静静地凝视了她半晌,隐约觑见她颊畔有一抹淡淡的红晕,这才哂然一笑,专心地开自己的车。

不过半个钟头,他们便到了新家。招呼着搬家人员将东西搬上去,两人慢慢搭了另一部电梯上去。

没想到才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钟聆正拿着一个牛皮纸袋等着那里。

“老大,房子的租约合同我拿过来了,”钟聆一看见他,便举着纸袋朝他无辜地摇了摇。“你忘了拿这个了,我想你会赶着要,就送过来了。”说完,她还瞄了眼旁边的莫可,朝她点头笑了一下。

“谢谢。”程否接过她手里的纸袋。“麻烦你了,还亲自跑这一趟。”

他指挥着搬家工人将东西抬进新租的房子。莫可不好对人家视而不见,就站在外面跟她寒暄了几句。“谢谢你啊,我第一次租房子,很多事也不太清楚。”

钟聆笑得一脸亲切。“没事,这是我一个亲戚的房子,有什么事都是我在跑的。你要是有什么需求和问题,可以直接找我,我叫钟聆。”她边说边热情地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莫可点头道谢,她没再说什么,完成了自己的事便潇洒地转身走了。莫可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忽然心神一闪,总觉得她看起来有些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但一时想不起来。

“怎么还站在外边?”程否在屋子里待了半天都没看见她进门,这才出来叫她。

“哦,来了!”她回过神,急急跨步进来,差点撞上他。

“怎么冒冒失失的?”他咕哝了一句,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揽上她的肩,带着她进了门。她朝他娇俏一笑,吐了吐舌头,很快便将刚才突起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去看她的新居所。

她,莫可,今天搬家啦!

第四十六章

看到钟聆那张脸出现在她新租的房子的大门外时,直觉地,莫可并没有太惊讶的感觉。

倒是钟聆,她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冷静淡定,内心的震惊和挣扎像神经质一样揪扯着她,让她坐卧不宁。

也让她比自己预期的快了好几天,出现在莫可面前。

“嗨,我刚好从这里路过,所以就上来看看……”冲动行事的结果,是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没想好就贸贸然闯了进来。

对于昨天才见过的这位程否的同事,莫可自然是有印象的。她只是愣怔了几秒,便慢吞吞地点点头,然后一边侧身让她进来一边微笑道:“钟小姐,你好,请坐吧。”她态度极其自然地将她带到客厅,还为她倒了一杯茶。

只不过是短短一天的时间,这个叫莫可的女人就完全适应了这间房子,并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钟聆手握着杯子,眼神晦暗不明地睇着她想。

她想起昨天她送来租约合同给他们的时候,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守在楼下的某间咖啡店。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者明白但是她不愿意承认。她在那里,像个傻子一样孤单单地呆坐了好几个小时,程否一直没有从楼上下来,她一边喝着最苦的黑咖啡一边揣测着他为什么还不下来,他在上面干什么?其实为什么要猜想这些?孤男寡女两个人在一起,能干什么,会干什么,要干什么,难道还需要跟她报备?这个问题她会去想本身就说明她很无聊,而且无药可救。

最后程否终于如她所愿地从楼上下来了,和莫可一起。看得出他们没做什么,莫可还是穿着她搬过来时的那套衣服,至于程否,表情有点慵懒,却是带着显而易见的轻松和宠溺。钟聆从没见过这样的程否,在她的印象里,程否一直是疏离的,玩世不恭的,对女人尤其有一种轻鄙和戒备的心态,让他全然放下所有的武装去亲近女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此时此刻,她看到了,她看到他对一个女人出现了一种完全不同的姿态,不管那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

难得一见。

所以她才乱了阵脚,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一忆起他居然有耐心陪着莫可去物业,去超市,去附件的菜场商店闲逛,熟悉环境,一股锥心的刺痛便一阵阵朝她刺来。她为他效力了三年,自问对他也算尽心尽力无微不至,可是他对她呢?她不相信他看不出来她对他的感情,可是他选择漠视,不闻不问,这公平吗?这对她一点都不公平!

虽然理智明白感情的事没有公平可言,可是被刺激冲昏了头的钟聆已经顾不上这一点了。何况,她是女人,女人都是有些任性的,不是吗?

长久的沉默让莫可有些不安,于是她率先开口了:“呃……钟小姐,你来有什么事吗?”对这位自称钟聆的年轻女子,她总有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似乎她们曾在哪里见过。

钟聆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她牵起唇瓣,朝她微微一笑。“不好意思,你一定是觉得我来得很突兀吧?老大……我是说程否,他是我的上司,其实他很早就跟我提起过你的名字了,所以我对你很有一种‘久闻大名,一见如故’的感觉呢!”她开始按着自己的脚本进行表演了。

莫可早就对程否的一切感到好奇,包括他的职业。现在既然他的同事就在这里,她自然是把握机会地打听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了,这也是人之常情。

“哦?程否他跟你说起过我吗?”不出钟聆所料地,莫可果然问起了这个问题,并且她的脸上还流露出一种既期待又带着几分羞涩的表情。

钟聆眼神冷静地盯视着她,嘴角似笑非笑地稍稍扬起一个弧度。“是啊,对于你的一切事情,我们都打听得很清楚呢!呃不好意思,你知道我们是从事什么的吗?”不知不觉地,她将自己和程否捆绑在一起称为“我们”,好像他们才是一体的,而莫可仿佛是一个外来者。

莫可下意识地蹙起了眉头,她有种不太愉悦的感觉,可是又难以用言语形容。

钟聆观察了她几秒钟,这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们是征信社的人员,程否——是我们的老板。”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莫可再单纯再无知,也不会不知道征信社是干什么的,说穿了,征信社就是收钱帮人抓奸拿贼查隐私的。她没想到程否会干这一行,当然她对这个行业并没有什么成见,只是钟聆的话为什么会让她觉得,程否跟她接触交往其实另有隐情?

不得不说,在某些事情上,女人往往很敏感,只需要三言两语,她便能抓住重点,而且容不得你回避。

钟聆见此,便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大半,她决定见好就收。有些事,遮遮掩掩欲盖弥彰,比直白地全部揭露效果更好,也更能达到目的。

她喝光杯中的茶水,然后放到桌边,两手交叉地抬头望着她。“这套房是我一个亲戚准备给她儿子结婚用的,不过他出国了,所以就空置了下来。刚好老大说需要借你家的房子用来查案,为了补偿你,就把这套房租下来给你住了。我知道你以前从没在外面租过房子,又是单身一个人,如果房子遇到什么问题,你可以打电话找我,毕竟我也算这套房的半个房东,有什么事情都好说话,你说是吧?”她说完这么长一串话,还朝她热情地笑了笑,仿佛真是在为她热心着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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