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当你上回就答应的。”
“……”
“因为什么?”周是安问她,因为什么,怎么十来天不见,像转性了似的。
“喜欢你,还不够嘛?”言晏直勾勾地盯着他。
周是安怀疑她是沾酒即醉。
他不言不语等着她的下文。
以至于言晏忘记了她的一杯原则,他也不提醒她。
“你不会懂我的心情的,我和他二十年的朋友,那种默契失衡的感觉太糟糕了……,他爸还病着,我情愿他是说让我配合他骗他爸,……,可是不是,他突然那么认真,我却没有那种相同的心情去回应他,……,我好像话说重了,……,他不该的,不该对我说些有的没的,我喜欢他,可是不是那种喜欢……,以至于我现在喜欢别的男人,好像对他来说都是负疚的,他对我的好,都显得我很白痴,很伪善……”
“他明明喜欢……,怎么可以跳来跳去,这太荒唐了……”
“他突然间,让我变成了一个傻子,……,我除了让他住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言晏酒后微醺,朝周是安喋喋不休地倒了许多话。
“你在说蒋文煜?”
昏昏沉沉地被提到那人的名字,言晏不禁醒醒神,她出口的气息里已经满是酒气,红着眼与脸,全然没多少警惕心了,“你会不会同时喜欢男人和女人?”
周是安被眼前人的这句话,问得目光紧了又紧。
看来上次周晨曦的话还是蒙对了。
臭小子闲得屁股蛋子疼,跑去和人打架,还是言晏的那个小竹马。
周晨曦说,根本就是想和言晏逗会儿闷子,没成想她身边的那个小男人一言不合就动手了。
尽管事后周是安跟侄儿解释,那小子喜欢男人。
周晨曦不信,那小男人看言晏的目光,根本不是gay蜜间的自觉。
起先周是安没当回事,感情这东西很妙也很玄,血气方刚的时候都成不了,年纪越活越透,太过相识,未必是件好事。
可是他此刻瞧言晏眼里的光与火,即便对那个姓蒋的,没有男女之情,也有些混乱了,混的是,她搞不清他们之间的男女界限了;乱的可能,她会把友情胡作成爱情。
毕竟那小子太懂言晏,也太体贴言晏。
“一个人的性认同和对性|伙伴的选择可能会存在矛盾。当然,我也相信,有些喜欢是超性别的,就是纯粹喜欢你这个人,无论你是什么性别了。”周是安一番话,算是答她的问题。
言晏咀嚼着他话里的意思,酒意再浓了浓。
“言晏。”
“嗯?”
周是安发现,短暂分别后,再见她,不知是周身还是骨子里,少了些勿近的抗拒。
那份温驯,他再见她的第一眼就搅乱了他的心。
像是被他上次那个吻,惊弓了些什么。
她难得在他面前如此乖从,似乎上次那个浅尝辄止,惊骇的不只她一个人,也冲破了周是安自己很多戒律。
他说不清,这些年始终不愿意去碰旁的涟漪,到底是心里那根刺没拔gān净,还是初遇言晏,他就留一道影子在心里。
他是在等清算过去?还是在等那倩影长大。
周是安没有饮酒,神思自然是清明的,只是他这样瞬也不瞬地瞧望着言晏,太动人遐想。
“你从前的恋人,是比你大的姐姐?”这讯息还是从他的侄儿嘴里听到的。
言晏有点醉了,介怀的事,一桩桩往心外蹦。
“是,比我大五岁的姐姐。”周是安答她,呼吸间,将她的酒气吸进了自己的鼻息里。
“很漂亮是不是?”
“自然。”
“……”
“我向来喜欢漂亮的女人,不然,也不会招惹你不放。”周是安是个过来人,他当然要聪慧地为未知的事,添把火。
言晏摇摇头,“不必说些轻佻的话,我知道你不是轻佻的人。”
“哦?我被你这么拔高了?”
“嗯,起码你是个很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无论难与不难,接受不接受,你对待女性的态度,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浮躁的人。”言晏双手抱着啤酒杯,下巴磕在杯口上,歇会儿jīng神的样子。
“哼,”周是安忍俊不禁地笑一声,“你大概是忘记在那栋民宿里,狠骂我和你舅舅都是混蛋的情形了。”周是安给言晏提个醒,勉力认同她那回对他的定义。
言晏弯弯眼角,皮笑肉不笑,敷衍他。
“别把我想得那么好,我还是喜欢你骂我混蛋的样子。”周是安正色朝她。
言晏抬抬眼眸,蔑视他的神情,怼他一句,“变态。”
“既然这么看清我,那么你认为我现在是个要什么的人?”
周是安这话像是在扯闲篇,更像是点拨,乃至是怂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