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溺不惊(6)
柳姝耸耸肩,这话以前听来骇人,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她像是听惯了,赵明焕总是打电话通知她,这套房子是你的,公司股份是你的。
都让她有一种错觉,好像全世界都该是她的。
包括眼前,久别重逢的迟巍,也属于她。
柳姝手指摩挲在衣服边角,猛然抬头道:“我先去洗澡。”然后很快出了衣帽间。
浴室里有一个大大的浴缸,直径大约有两米,八个水龙头同时出水,很快能够填满浴缸。
镜面后放着很多备用的护肤品,化妆品,瓶瓶罐罐塞满一整面墙,柳姝卸完妆后还仔细观察了一番。
都是些昂贵的品牌。
柳姝很快洗完澡,出门后没看到迟巍的身影,头发擦了半干,她有些无聊。
身后是一张很大的床,很奢靡的风格,靠背处隐隐泛着贝壳粉的光泽,也是她喜欢的颜色。
雨还在下,站在窗前隐隐能感到来自室外的凉意,混着刚从浴室里面带出的热气,冷热交替,柳姝汗毛竖立,她伸手去拉窗,又想把窗帘拉起。
这窗帘就像黏在上面,拉不动,等她停下动作时,窗帘又像是被人操控着一样缓缓朝中间靠拢,甚至有微小的嗡嗡声音。
柳姝反应过来,这是自动窗帘。
心中莫名不快,“哼”声还没出去鼻腔,一道声音毫无防备的出现,打乱她的思绪。
“遥控器我放这里了。”
柳姝转过身,张大嘴:“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
身着深蓝色睡衣的迟巍踏着拖鞋手拨弄着黑发,躬身放下遥控器,转头看柳姝的瞬间略略眨了眨眼:“你没关门。”
洗过澡,房间弥漫着好闻的浴檀金香,有水珠顺着发丝沿着他削瘦的脸颊滴落,无辜的模样异常惹人怜惜。
柳姝眼神闪躲了一下,口腔深处好像有唾液分泌,细小的温流奔涌而来,她抿着唇咽下,垂下头,感到脸颊微烫。
“……”迟巍也惊了一瞬,嘴角翘起来,“这怎么还脸红了?”
联想到一些事情,迟巍伸手扯了扯睡衣,力度稍微大了些,柳姝抬头时又刚好看到他轮廓分明的/胸肌。
她又赶紧别过头。
迟巍系好腰带:“你累了就早些休息。”
柳姝抬头,手指扯着窗帘:“那你呢?”
“什么?”迟巍伸出食指挠了挠脸侧,“我怎么了?”
柳姝深吸了口气,“这是主卧吧,你和我一起睡吗?这床也很大。”
“我去隔壁。”迟巍说,“怕你睡不好。”
“我们都领证了。”
柳姝发出最后一句邀请,她想好了,如果迟巍拒绝她的话,她就再不说了。
迟巍动作顿了一下,看了眼身侧的床,缓缓道:“这床确实挺大的。”
两人的第一次同床在三年以前,热恋期,年轻气盛,酒精作祟,又是没有经验想打肿脸充胖子的酒鬼。
你一眼我一语,你一件我一件,最后空无一件时两人眼睛都直了。
保留五分清醒的迟巍问柳姝:“做不做?”
柳姝两眼冒火,隐忍克制扔到九霄云外,猛地点头,下巴磕在他的/肩胛骨,侧头亲/吻他,语气急切:“做做做。”
柳姝睡相不好,这与她平日里呈现出的形象完全不符,她个高纤瘦,长发及腰,不说话时高冷范十足。
她虽然腰细腿长,但肢体健康有力,很多次迟巍都被她压醒,像八爪鱼一般难缠。
三更半夜,迟巍感到一阵胸闷,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有些喘不上气儿。
卧室亮了一盏暖灯,天花板映着盈盈的光,迟巍抬手拍胸口,意外得摸到一块滑溜溜的布料,布料下面是一抹纤细的温热。
迟巍阖着眼反应几秒钟,拉着女人胳膊向一边扯,女人更缠,抬着腿压。
这个姿势有些危险,迟巍比较敏感,下午那会儿被她拍/大腿肌肉瞬间紧绷,此刻更是游走在理性克制的边缘,岌岌可危。
空调开到二十六度,室内温度实际偏凉,柳姝贪恋他的热息,紧抱不放。
迟巍抬起头,感觉自己像一块砧板上的肉,死死贴在床上,半分动弹不得。
不是不能动,而是不敢动。
柳姝的脸在他怀里蹭了蹭,手指来来回回跳跃,时不时地发出嘤咛。
“柳姝。”迟巍的气息渐渐浓厚,胸口上下起伏,他一只手被柳姝压着动弹不得,只好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挠了挠脸,“腿拿开。”
柳姝不蹭了,手指也不跳跃了,喉间没有声音,同样的腿也没有拿开。
“柳姝——”
又是极为低沉的一声。
柳姝憋着一口气,脸埋在深蓝色睡衣下。
“我不。”
温热的气息穿透薄薄的衣衫吹拂着心口。
迟巍没法再忍,费了好大功夫把她扯起来,双手摁着她肩膀,自己还躺在床上,只是用力抬起的脖颈处扯起一道清晰明显的筋络。
柳姝小幅度摇了摇头,伸手掖起长发,暖灯映着她的巴掌小脸,美得不真实。
像梦。
是比梦还要美丽的存在,却存在在梦境之外。
“你想做什么?”阴影里的迟巍有些冷漠。
柳姝嘴一瘪,压得更实。
娇弱委屈的声音在迟巍面前传开,轰炸他的耳膜。
“迟巍,我想你。”
迟巍一顿。
柳姝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以光速成涨,一触即发。
身体不会撒谎,它简直诚实到可怕。
柳姝放松了,她被轻易反压,天旋地转之间,她听到男人的低喘,性感的要命。
“腿张开。”
第4章
是一次和以往不太一样的体验。
天亮了,房间暖灯还开着,柳姝抬腿准备换姿势,一脚踢在迟巍腹肌上。
“啪唧”一声响。
迟巍一声闷哼。
柳姝再想动,突然感觉自己脚腕被什么东西桎梏了,拉一下拉不动,拉两下拉不动,最后只好揉着眼睛侧身看:“迟巍,我脚动不了了。”
他无所谓似的,应了一声,然后拉着那脚腕往自己腰侧一放,揉着柳姝乱糟糟的长发,“你怎么一点儿都没变。”
“我脚动——”柳姝话说一半,发现自己脚在动,移着身体/攀附着他,迫不及待得在他怀里磨蹭。
柳姝身体素质强,力气比一般女孩也要大一些,迟巍被她拱到胸口痛,伸手摁住她的脑袋,“你能不能老实点儿。”
“能能能。”柳姝一连三应,拢着迟巍的双臂更加上了力气。
她有三年没闻到过这股清新脱俗的男人味了,天知道她有多兴奋。
半个小时后,迟巍被勒得喘不上气儿,他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终于长长叹息,准备用力扯下这块狗皮膏药。
他拍着她:“下来。”
柳姝哼哼唧唧:“下不来。”
“你是小朋友吗?”迟巍揉了揉眉心,嗓子干哑,“起床了。”
柳姝岿然不动。
如果是别的娇弱女人,也好拉扯,可柳姝她一点儿都不娇弱,甚至在床.上都要比迟巍更能忍受些。
迟巍脑子里回忆起昨晚那些折腾,以及后来柳姝的反压,怎么都觉得心累。心累中又夹杂些许不可言说的滋味。
“柳姝。”迟巍抱着她去浴室,双手用力,“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柳姝把脸埋在他脖颈处,用下巴磕他。
迟巍又叹息:“故意回来折磨我。”
柳姝听了一早晨的叹息,于心不忍,从他身上跳下来,一脸赤诚:“你不喜欢吗?”
迟巍语塞,看她当真的模样又不知该如何作答。
阔别三年,柳姝对他的尴尬只维系了半天,同床开始,她好像被解封开来,昨晚运动时他就有种错觉,错觉这三年里两人没有分开过,他们正常恋爱,正常毕业,他留学归来,接手家业,而她一直都是程家千金,从未丢失。
两人秉持着家族众望走到一起,一路走来甜如蜜糖。
迟巍拍拍她的脑袋,捋顺她的发丝,“没有,只是有些不适应。”
柳姝垂下头,迟巍转身进了浴室,顺便把门关了,不一会儿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水声。
“唉。”柳姝吸了一下鼻子。
迟巍还是迟月光,在他极为不适应的时候,也一如既往的温柔。反而是她,过于心急,没有任何交代。
……
吃过早饭,两人去商场买了些东西,刘司机开车载着他们前往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