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溺不惊(49)
柳姝不知道,冷战的这些天他都是些什么心情,他一个字都不想说。
因为那些郁闷,那些烦躁,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里烟消云散,变成了只想抱着她。但他也会生气,她滑着滑板独自撇下自己。也会反感她一遍一遍提离婚。
迟巍把她用力按在怀里,她就越往后躲,有东西摁住她,有东西抵着她。
他起身将柳姝放在床上,柳姝的手绑在背后,整个身体微微上供,某些地方更加突出,又有阳光洗涤,白得晃眼。
迟巍的动作温柔到难以置信,密密麻麻的痒席卷全身,直通大脑,柳姝倒吸一口凉气,奋力摇着头。
她要疯了!
她有些后悔穿得太少,迟巍一根手指就能轻易挑起吊带。
他拿东西/蹭/她,情况少有的讲骚话。
“姝姝,你以前最喜欢它了。”迟巍的指尖勾着她的轮廓,再顺着轮廓缓缓朝下,语调带了些放荡之意,还特地拉长了语调,“现在他都这样了,你让不让/它/进?”
柳姝在心里哭诉,如果迟巍拿掉她嘴里的干净袜子,她一定一定要咬他,狠狠的。
她有些后悔,之前与迟巍经历的太多,毫不避讳,也调戏过他太多次,以至于都被他给学了去。
窗帘没有拉,温热的光洒在迟巍流利的肩颈,透过他稀疏的碎发。他鼻息间的热气全部喷在她的皮肤上,她难以忍受这份骇人的温柔。
她不想这样,她在极度抗拒中察觉一丝期待。
有些喘不上气。
也就是几秒钟后,卧室门外的一阵脚步声吓到她魂飞魄散。
迟巍在一片茫然中抬起头,双眼通红,声音略微不确定:“爸来了?”
柳姝猛地点头,扑腾着双脚,她万万不能被柳行之看到这幅模样,柳行之会被气死!她以后都别想在柳行之面前抬起头。
迟巍快速解开她背后绑紧的领带。慌乱之中,他不忘给柳姝整理好衣服,然后乖巧的坐在床沿上,看柳姝费力拉出嘴里那团粉色。
柳行之先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敲了敲门:“在不在?”
柳姝一个激灵,心脏狂跳:“在!”
“姓迟的呢?”柳行之又问道。
迟巍清清嗓音:“我也在。”
柳行之哦了声,好像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很快便拖沓着鞋下楼,脚步声渐行渐远。
二楼渐渐趋于安静,空气里有一种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之意。
直到另外一声“啪”打破这声平静。
柳姝揉着手,双眉紧蹙,上身吊带的边缘窝了几道堆积在腰腹,凶巴巴的看着迟巍,语气也凶巴巴“你他妈有病?!”
迟巍脸颊一阵刺痛,看着面前女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态度,有些后悔,他不该给她松绑。
面对这个场面,迟巍的表情异常淡定,相对于柳姝的衣衫不整,他身上一丝不苟。他一把拽住柳姝的手腕,直接把她压在床上,唇抿得紧紧的,眼神不带有一丝感情,看上去有些冷峻,还有些阴鸷。
他嗓音微哑,声色颤抖——
“能不能别老打我?”
作者有话要说:最牛的语气说最怂的话。
迟总怕老婆无疑辽!
迟巍:漏了一句不敢说,能不能不要爆粗口——(你别瞪我,我闭嘴
第35章
答案当然是不能。
迟巍问完这句话, 依旧保持着下压的姿势,目光虔诚地看着柳姝,静静等待着回答。
柳姝怕柳行之还会回来, 毕竟一男一女青天白日锁着大门, 又是成年人,就算是闹了矛盾又指不定会干一些什么事。
她气呼呼的, 双手抵着迟巍,不想让他再靠近,妥协道:“你起开, 我不打你。”
迟巍不说话,但表情明显有那么一点儿不相信。
“你再压着——”柳姝双眉一蹙, “就不一定了。”
迟巍起开了,安安静静。
柳姝顺手扯过一件洗得干净的白T恤, 她不能再穿得这么清凉了,迟巍看她的眼神有几个瞬间像是要把她吃掉。
都是快要离婚的人,再这样把持不住会造成无法收场的地步,况且,他说要来道歉, 话也没说到点子上。
她是绝对不可能再纵容迟巍放肆。
她现在,想恢复成以前,从没去过程家认祖归宗之前, 她本身, 就不算是一个生性热情的人, 没有必要迎合别人。
迟巍靠在小床对面的书柜上,看着柳姝面无表情地将窗户开到最大,又快速整理好床铺,拎着白T出了门。
看都不看他一眼。
“……”迟巍见惯她翻脸不认人的状态, 曲起食指在木色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无奈道,“让你不打我,又不是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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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姝中午没做饭也没吃饭,迟巍吃的是昨天下午剩下的鱼汤。
柳行之没听到柳姝房门之内的动静,但对迟巍始终保持着一种看好戏的姿态。
对,没错,就是看好戏。
迟巍一眨眼的功夫,柳姝抱着滑板出了门,他放下碗筷,准备跟着一块去。
柳行之叫住他:“你坐下吃点。”
迟巍转过头:“我吃饱了。”
“你也让她喘口气吧。”柳行之端坐着,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从明城追到鹿镇,你倒是穷追不舍。”
迟巍定住即将跨出门的脚。
柳行之嘴没停:“柳姝但凡回家,就是心情不好,我算是看出来了,她和你待在一块儿,就没个笑脸。”
迟巍:“我……”
“你想说什么?”柳行之微抬眼皮,眼神里没什么波澜,“看在你给我修狗窝的份上,我来告诉你一个办法。”
柳行之作为最了解柳姝的人,很多方面与之很像。
迟巍转过身坐回座位上,态度恭敬地给柳行之舀了一碗鱼汤。
柳行之一想到这鱼汤是昨晚的,又想到因为迟巍他没能吃上三杯鸡,顿时撇了撇嘴。他诚实道:“其实很简单。”
迟巍竖起耳朵。
听到柳行之说:“此题无解。”
一口气,泄了。
小院里阳光普照,半空满是鱼香,一张小桌上摆着两个瓷碗,奶白色的鱼汤因为桌面晃动微微泛着涟漪。柳行之抬起头,好笑道:“她是因为你回程家的吧?”
迟巍还没回答,柳行之又说,“现在又因为你想离开程家。”
柳行之拍了拍自己微微皱起的上衣,摇着蒲扇冷哼一声:“你得告诉我你哪里得罪到她了?我才能告诉你怎么让她不生气。”
迟巍的声音沾染了懊恼,让柳行之瞬间明白了两人的气场。
“从前的我、也不想甘拜下风。”
柳行之看着迟巍,他的目光虔诚无比,有一点点光亮。
柳姝要强,迟巍要强么?
无疑也是。
但迟巍的要强绝不仅仅是柳姝那一种,能说出口,能被人一眼望见的锋芒毕露。
首先他对世间万物,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不在意。他有能力掌控他想掌控的一切。
他也能收放自如。
柳行之说:“她吃软不吃硬。”
迟巍点着头。
“她很固执。”柳行之叹息道,“什么都不说,不代表她本意如此,是她不想麻烦别人,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不可以。”
她母亲也是这样。
“爸。”迟巍这一声叫得真诚,真诚到柳行之一激灵。
“为了等她回来,我规划了许多,包括对她被人陷害不闻不问,也包括一些不上台面的手段,但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把所有的好脾气和温柔都积攒下来——”迟巍眼睫微动,眉眼里带着他所说的那些东西,“留给姝姝。”
是了,这些年他告诉自己,只要柳姝回来,他绝对不要重蹈覆辙。直到现在为止,他都处于一种节节败退的姿态,从狠心抛下到溃不成军,只需要柳姝一句话。
柳姝于他而言,并不完美,却是他绝配。
柳姝告诉他,她爱他。
他在深夜细细想来,觉得她说少了。
她一直都爱他。
他和她的经历是很明显的破镜重圆,破镜重圆的本质是消除一切桎梏。
破镜重圆的原因是你我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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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姝不晓得,她踏着滑板漫山遍野流浪的时候,迟巍和柳行之举杯邀日光,畅谈无比。
近来她心里总是不踏实,她给程思南发了好多条消息,打了好多个电话,无一例外石沉大海。
她从出门以后就冷着一张脸,躲避行人的视线,顺着一条马路直线向下,没有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