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考结束到填报志愿期间,他们很默契的都没有提起过学校的事
直到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随遇才知道自己报的和宋淮安报的不是同一所大学。
随遇很生气,同时也觉得自己被耍了,觉得宋淮安讨厌她,所以她没再联系宋淮安,还把他拉黑了。
后来是张耶跑过来解释,随遇才重新和宋淮安联系的,才慢慢走到一起的。
你看,她能逃。
当初知道不是同一个学校的时候,随遇的第一反应是,宋淮安讨厌她。
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找他问清楚,而是把他拉黑了。
她可以接受宋淮安不喜欢她,但是如果是讨厌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她选择了在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这是宋淮安知道的。
他们之间,原本就两个都是被动的人,只是为了迁就,从前一直都是随遇去主动,现在随遇觉得累了,不想再主动了,所以宋淮安决定这次轮到他来主动了。
他爱随遇,他需要随遇,他离不开随遇,所以,从中国到英国,不远万里,我爱你。
第 13 章
宋淮安在英国呆了两天就回北城了。
他和随遇不一样,随遇可以说留学就留学,说搞研究就搞研究,说去英国就去英国,想干嘛就干嘛,他不行,他还有一堆烂事要处理,工作,生活,甚至别人的工作,生活,他不想去插一脚,但是他逃不了。
随遇送他到机场的时候,不是没想过就这样跟他回去的。但是她还是没有回去。
过完年也开学了。随遇回国的时候,宋淮安有来接机。
随遇远远地看到他捧着一束花站在出站口,也许是第一次这样,他显得有些拘谨。
看见她出来的时候,他走上前来,把花递给她,雀跃地说:“回来啦!”然后自然地帮她拿过行李,说“饿了吗?想吃什么?”
宋淮安开车送随遇去吃饭。
吃过饭后,随遇冷不丁地说“我想去酒店。”
“嗯?”
说起酒店,宋淮安就忍不住想起上次在酒店发生的事,觉得背后一阵阴风。
“半个月没住人,宿舍太脏了,我不想回去。”
他后知后觉地说“哦。你想去哪个酒店?”
“随便吧。”
他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地试探,“去我家吗?我记得你并不怎么喜欢酒店。”
是的,随遇不喜欢住酒店,但是不喜欢住酒店的人,曾经为了他住过很多次酒店。
随遇听着他那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好。”
宋淮安带她回了他自己的家。
宋淮安家跟他这个人一样,沉稳,无趣。
白色的墙,深灰色的沙发,木制的电视柜,开放式的厨房,家里没有绿植,也没有装饰品,干净得像刚搬进来一样。
随遇憋了半天,最后只说出“你家……真……干净。”然后就无话可说了。
宋淮安以前不觉得他家有什么不妥,张耶和赵可儿来时没觉得,他母亲过来时没觉得,自己住的时候更不觉得,唯独在随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这间房子哪哪都不对劲。
宋淮安的家也不大,只有两个房间,因为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住,所以他还将其中一个房间改成书房。
复合后,他们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他从海城回来的时候试过,在英国的时候试过,但是他们都没有做什么。他们可以拥抱,可以亲吻,可以抚摸,但就是没有做。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他们也有做过,但是现在,“做”好像变成了最后一个盖棺论定的程序,谁都不敢轻易去打破这最后一层膜。
随遇也曾开玩笑般地邀请过他,但是他真的不敢了。
重新再一次以后,宋淮安变得很小心,但是他也是真的害怕了,他在小心翼翼和再次失去随遇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他20多年的人生都活得小心翼翼,也不差这后半生了,他想。
宋淮安还有事情没处理好,等他工作完之后,已经是12点半了,随遇早已经睡着了。他进卧室的时候,看见她卷着被子缩成一团睡着一边,台灯还开着,她带着他的眼罩,眼罩有些大,几乎盖住了她半张脸,可能是压着鼻子呼吸不舒服,眼罩都跑到她额头上去了,只露出她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
他蹲在她身边,贪婪地看着她的睡颜,将挡住她脸的头发都拨到后面去,用指腹轻轻摩擦她的脸颊,轻声地说:“随遇,就算是这样,我也舍不得放你走。”
关了灯,他轻手轻脚地睡在她旁边,楼上她的腰,他把头埋进她的颈后窝,亲吻了她凸出来的第七颈椎。
是的,就算是小心翼翼,他也甘之如饴,只要可以每天抱着她入睡,有何不可呢。
随遇起床的时候,宋淮安已经洗漱好,在做早餐了。
穿着麻灰色的睡衣,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精瘦的手臂,握着平底锅的时候,手臂上本就明显的筋脉像跳动的音符,这样的宋淮安跟穿西装的宋淮安一样迷人。
围裙的细绳松开了,随着他的动作晃晃悠悠。她走到他身后,一边帮他系围裙,一边跟他说“早上好啊!”
也许是这间房子里,第一次有除了他之外的人过夜,也许是很久没有听她说过早上好了,他居然有些不习惯“……早上好。”
她系好围裙后,顺着他的腰,从身后抱着他,把脸贴在他的背上,慢慢收紧双手。
他瘦了。
随遇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可能是眼前这副画面跟她从前脑海里幻想过的跟宋淮安的未来重叠在一起了,就是活在梦里一样。
他动作一滞,对于随遇难得的撒娇让他觉得很舒服,心里变得软绵绵的。他腾出一只手放在她的手上,摩擦着她的关节。
抱了一会,随遇才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
她应了一声“嗯~”像猫一样,慵慵懒懒地,拖长的尾音挠得他心痒。
松开拥抱的时候,他觉得一阵落寞。
吃过早饭,宋淮安送了随遇回宿舍,帮忙收拾了一下以后,他就回了律师行了。回到律师行已经10点多了。
进了办公室,就看见有人在等他了。但对于这个人的到来,他并不觉得意外。
看见他进来,男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叫他,“哥。”
宋淮安顺手把门关上,说“坐。”
他脱下外套放在一边,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说“打离婚案,我不擅长。”
顿了顿,对面的那个看起来像大学生一样的男人无奈地说:“只剩下你了。”
宋淮安托着下巴,皱着眉头,不说话。
男人趴在书桌上,向宋淮安撒娇:“哥~帮帮我吧。整个北城就剩下你能帮我了,其他的要么都被压住了,剩下的都是些小喽啰,没什么水花。你这么厉害,就算不擅长也肯定能赢的。”
“宋淮康!”揉了揉眉头,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认命了“你约她出来,我们见个面再说。”
虽然没有帮,但也没说不帮。好像看见了一线希望,不,是看见了胜利。宋淮康雀跃地说:“好好好,哥,我就知道你会帮忙。”
然后头不回地往外走了。
宋淮安看着蹦蹦跳跳的宋淮康,有作为哥哥的慈祥和关爱,但更多的应该是羡慕。
宋淮康是在爱的蜜罐里长大的小孩子,他就像平常的小孩一样,活泼好动,对谁都好,没有心眼,调皮任性,但这种调皮任性又绝不惹人烦,反而让人赏心悦目,这跟随遇很像。本质上随遇和宋淮康才是同一类人。
如果不说应该很难想象到吧,宋淮安只比宋淮康大了一岁,但外表看上去,宋淮康更像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学生,充满了朝气;而宋淮安虽然不显老,但是他成熟沉稳,甚至带着与年龄完全不符的老练。
宋淮康前脚刚走,他们的父亲宋康和就来了。
宋康和连门都没敲,直接闯了进来,这架势明显是来兴师问罪的。
宋康和真的很生气,否则也不会不顾自己的形象,直接对着宋淮安破口大骂,“你简直胡闹!淮康不懂事儿,你宋淮安还不懂吗!”
同一个父亲,一个叫淮康,一个叫宋淮安,但是没关系,这么多年了,他习惯了。
“他闹小孩子脾气,你也跟着闹?你别忘了,你现在走出去代表的可是宋氏律师行,不是你宋淮安一个人。你这么做不就是存心给我使绊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