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松一般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果然,林松只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 让她以后做事提前说一声,就让他们进门了。
听着林松和谢敏聊天,林潼妤才知道,林松对谢敏还是有恩的。
林松和谢肃在商场上厮杀多年,互相看不顺眼。在谢敏和谢学林结婚后,谢肃有把君悦归为己有的念头,谢敏走投无路,只好向他的死对头林松求助,林松从中作梗,硬是没让他成。
谢敏大闹一场,把谢知宴强行带走的时候,林松也在商场上对谢肃施压,让他无暇再管谢知宴的事情,只好暂时妥协。
又怕谢肃再派人把谢知宴偷偷带回去,林松又让谢敏把谢知宴放在自己身边一段时间。
林松附近,是谢肃手够不着的地方。
林松也是在这时候认识的谢知宴。
听了上一辈的这段往事,林潼妤唏嘘一声,给自家爷爷竖了个大拇指,很狗腿地夸奖道:“爷爷,你可真是个大善人。”
林松叹了口气:“谢敏这丫头和这孩子也是可怜见的,偏偏摊上了谢肃这样的人。”
同为商场上的佼佼者,林松和谢肃存在着根本意义上的不同。
谢肃追求利益,无所不用其极,就连自己的亲孙子,都可以当成赚钱工具来培养。
他所获得和拥有的东西,都建立在他的利益至上之上。
林松则是凭着一颗宽厚的心,处于商场却不被利益的诱惑所浸染,人脉极广,与他合作的人都很欣赏他的性格,从而达成长期合作协议。
所以谢敏会选择向他求救。
林松也愿意帮她。
林潼妤翘着唇角,趁着长辈们聊得起劲儿,脑袋悄悄凑到身旁谢知宴的耳边。
“宴宴。”她挤挤眼睛,暗示道,“这么算,我爷爷算不算对你有恩啊?”
谢知宴挑眉:“嗯?”
林潼妤明示:“我爷爷对你有恩,而我是他孙女,四舍五入一下,你懂吧?”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她对他有恩了。
谢知宴唇角无声牵起,顺从地点头:“嗯,你对我有恩。”
林潼妤一下就快乐了,暗搓搓打量了一下四周的人,确认他们没往这里看。她按着谢知宴肩膀,微微抬头,毫无预兆地亲了下他翘起的唇角。
小动作做完,她得意洋洋地叉腰,义正言辞:“那我就大发慈悲地收下了你的报恩了。”
**
这个年过的特别有意义。
多了两个人,林潼妤终于不是无聊的三个人看春晚了,变成五个人看春晚。
林松喜欢搓麻将,苦于人凑不齐,又不想斗地主。
这次谢敏一来,他十分自觉地搬出了买了好几年的麻将桌,喊着谢敏和谢知宴搓麻将。
大年夜当天早上,林奶奶在包饺子,林潼妤这个从来没有打过麻将的人被迫上场。
她悲惨的发现,桌上四个人,只有她一个人不会搓麻将。
林松不说了,谢敏以前就陪他搓过麻将,谢知宴一开始也不会,懂了规则后逐渐变得得心应手。
全场只有林潼妤一个人在连输,一局都没赢过。
林潼妤对于麻将的兴趣,从最开始的兴致盎然变成苦大仇深。
看到麻将都想哭的那种。
无奈林松和谢敏越发来劲儿,还招呼着她继续。
又结束了一局,又是谢知宴赢了。
林松去倒水,谢敏提出去看看林奶奶的进度,过会儿再继续。
只剩林潼妤和谢知宴待在麻将桌旁边。
林潼妤蔫儿巴拉地趴在桌子上,只露出一对湿漉漉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谢知宴,要哭不哭的样子。
谢知宴看着心都要化了,走过去蹲到她身边,揉揉她的脑袋,低着声音哄她:“不高兴了?”
“宴宴。”林潼妤侧过脸,有气无力的,“我们商量个事儿呗。”
谢知宴很懂:“让你赢是吧。”
被长久欺压的人终于有机会站起来了,林潼妤一下支愣起来,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你能让我赢吗?”
“当然能。”谢知宴点头,捏了捏她的脸,给她浇冷水,“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林潼妤:“?”
林潼妤震惊了,感觉自己受到了背叛:“我们这关系,你还要和我谈条件?”
谢知宴很淡定:“不可一概而论。”
林潼妤一下又蔫了,可怜兮兮地趴回桌上:“那你提条件吧。”
“你亲我一下。”
林潼妤睁大眼:“就这么简单?”
那亲个脸也算亲了。
“这不还没说完?”谢知宴悠悠道,面不改色地补充,“嘴对嘴的那种,你主动,我说停才能停。”
林潼妤怔住了。
林潼妤红着脸,非常耻辱:“谢知宴,这是我爷爷家,不止我们两个人。就这条件,你还不如现在倒下睡一觉,梦里什么都有。”
接下来,谢知宴就像有读心术似得。
他的顺序恰好在她前面,她想出什么,他就先出什么,堵了她全部的路子。
又连着输了三四局。
林潼妤眼都黑了,林奶奶像个天使一样,喊他们去吃饺子。
等林松和谢敏都去餐厅了,林潼妤独自趴在麻将桌上,把脸死死地埋进臂弯里,一动不动。
她都快委屈死了。
谢知宴真的不是人,他上辈子一定是一条狗。
还说喜欢她。
他可拉倒吧。
四周安静到没有声音,林潼妤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
所以谢知宴也跟着一起去餐厅了吗。
这就是男人吗。
她对他好的时候就说最喜欢她,她一不乐意,就变态度了。
林潼妤觉得自己不该哭的。
她也不是没受过委屈,罗雅兰的事情上她没掉眼泪,林远山袒护蒋之意,她独自搬出去的时候也没掉眼泪。
怎么换到谢知宴。
他一对她不好,她就控制不住想掉眼泪了。
安静的氛围似乎把委屈感无限放大,同时给了她宣泄的空间。林潼妤鼻子酸酸的,狠狠用眼睛蹭了一下袖子,想把眼泪憋回去。
头顶上忽地传来一声叹息。
林潼妤感觉身边坐下个人,下一秒,那人揽着她的腰,把她从椅子上扯进怀里。
男人坐在地上,单手环着她身子,让她靠在他身上,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对不起。”
身下是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木质香,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委屈感,伴随着男人的这句话,像雨后春笋一样蹿了出来。
林潼妤大脑想很帅地推开他说不用你管,身体却像不听使唤似得,窝在他怀里,狠狠地捶了下他的背。
“你现在和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林潼妤一抽一抽的,嗓音泛着哭腔,“我现在很生气,我不想理你了,也不想看见你,你离我远一点。”
谢知宴笑了声,将她抱得更紧,亲了亲她微颤的睫毛:“你是哪里来的委屈包。”
林潼妤气鼓鼓地瞪他:“你还笑得出来?”
“我也没赢。”谢知宴说,“都是妈和爷爷赢的。”
林潼妤别过头:“我不管,你针对我,我跟你说这事没完,你完蛋了谢知宴。”
“我的错。”谢知宴把她脑袋掰回来,薄唇附在她耳边,像在蛊惑,“那我换个条件?”
林潼妤:“?”
谢知宴没再出声,扣着她的脑袋,声音喂入她口中。唇齿交触,他轻柔的,一点一点舔遍她的牙关,又灵活地捉住她的舌尖,逼她共舞。
鼻息间全是属于谢知宴的,独特的气息。林潼妤整个人软趴趴地待在他怀里,手撑着他的肩膀,仰着脑袋,任他攻城略池。
好不容易等他结束,谢知宴把她的碎发撂到耳后,爱怜地抚着她泛红的眼尾,到水润的嘴唇,又亲了亲她的眼睛,心情很好地笑了声。
“要我主动也是可以的。”
在经历了惨无人道的等价交换后,下午的麻将,林潼妤终于赢了,体验到了打麻将的乐趣。
即使如此。
林潼妤还是再也不想打麻将了。
**
林潼妤最近作息优良,十一点准时开始犯困想睡觉。
林松和林奶奶一大把年纪了,早对守岁这种事没了兴趣,十点不到就去睡觉了。
为了给儿子和儿媳多一些共处时间,林松走后没多久,谢敏也回了房间。
林潼妤打着哈欠,麻木地看着春晚的节目,困意越发明显:“宴宴,我们也去睡觉吧?”